“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天帝大人不会同意您在这个时候离开。”
被她咄咄逼人地这么一问,薇拉更加慌张了:“反正都待了这么长时间,也差不了这几天嘛!您又何必急着要走,万一要是天帝大人他生气了……”
“我做什么他都会觉得不顺眼,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什么别惹他生气,天知道我怎么惹他了!”
暮对这些话的反应是嗤之以鼻:“他只需要我们这些下属奉献忠诚、奉献力量,让他能安稳地坐在最高处,这样就可以了不是吗?
“如果说要撑场面的话,就算我走了,还有雅希漠和埃斯兰在,不是也足够了吗?反正他要娶的那个什么公主,不过就是个……”
“暮大人!”这毫无顾忌的话把薇拉吓得半死,甚至连嘴唇都发白了,结果她非但不收敛或者停下,还越发滔滔不绝、肆无忌惮起来,薇拉简直是尖叫着打断了她:“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
暮冷笑了几声:“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大人!这里是圣城!天帝大人耳目无所不在的地方!”
薇拉扯着头发,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您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这些话万一要是被传到天帝大人那里,就算要您死一万次都够了!”
“薇拉。”
暮的声音忽然变冷:“你眼里还有我吗?”
“问题不在这里!”
“问题就在这里。”
暮扬起嘴角:“既然天帝大人决定要把我当作白痴,我也只能认了。问题是,能不把我看在眼里的,仅止于我们那位至高无上的天帝大人,并没有包括你,我忠心耿耿的贴身女官!”
“大人……”薇拉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恐惧。
“你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多说了。”
暮闭了一下眼睛:“现在,我只是让你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你去还是不去呢?”
“是。”薇拉缩了一下肩膀:“我这就去准备。”
要不是薇拉越来越不懂察言观色,她也不至于要说得这么露骨……
“我刚才忘记和您说了。”
薇拉走到门边小声地说:“您回来之后,埃斯兰大人和雅希漠大人都来过,说是想要和大人您见面,但我看您心情不好就没敢打扰。”
埃斯兰大概是来探听消息的,雅希漠他的目的么……
她吩咐薇拉:“你先帮我把雅希漠大人请过来吧!”
雅希漠走进了暮的房间,层叠垂落的纱帐让光线有些昏暗,隐约能看得到,有人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
“暮?”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薇拉,你下去吧!”暮举手,让跟随进来的薇拉退了出去:“我和雅希漠大人有事要谈,不希望被人打扰。”
“暮。”薇拉退出去之后,雅希漠慢慢朝坐着的暮走了过去:“我听说你在梦域受了点伤,没什么事吧?”
“为了取回重要的供品而受伤,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让我变成最大的功臣了!”暮轻声笑着说:“还真是让人不知所措的恩宠呢!”
“暮?”雅希漠疑惑地从背后打量着她:“你怎么了?”
“你说这个?”
暮仰起头,看着黑色的长发从自己肩头滑下:“是啊!这是怎么了呢?雅希漠大人你有没有合适的答案,来解释我所遇到的这一切?”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雅希漠走到她的面前:“从我来到圣城,就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典,处处透着蹊跷。而你!暮,你在这中间,到底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惊讶地往四周看去。
“你怎么做到的?”
他看到四块纯净透明的晶石,被放置在四周的地上,把他们所在的这一小块地方围在了中间:“这是……结界?”
“创始神殿的”思祷之间“之所以能够拒绝一切法术侵入,很大程度上必须归功于建造时所使用的材料。”
暮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吃惊,于是稍稍解释了一下:“当然这不可能和”思祷之间“相比,但毕竟是使用了同样的东西作为媒介,所以在小范围内想要防止意念被探知,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我早就听说帕拉塞斯家族的后裔,个个能力不凡,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雅希漠目光中满是赞赏:“在圣城之内居然能使用结界,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我能做的事,绝对没有你想到的那么多。”
暮扯了一下嘴角:“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自从我继承了这个名字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称赞,更别说,是被你这样地位高贵的人物赞美了。”
“你真是这一代帕拉塞斯的继承者?”
三众圣王之中的苍穹之王,居然会是这一代的帕拉塞斯,如果不是听到她自己承认,又有谁会相信呢?
不过就算听到她亲口说出来,雅希漠还是觉得很难想像:“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很不可思议吗?”
暮抬头看着他,暗沉的眼睛里带着嘲笑:“就好像我既是苍穹之王也是帕拉塞斯,又或者,雅希漠大人你明明是浩瀚之王,却又和精灵族有着斩不断的复杂关联……有些事情总是很难说得清楚,你说是吗?”
雅希漠略微尴尬地一笑算作回答,看样子并不是很想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我也希望有人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
暮也没有穷追猛打,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雅希漠坐下:“也就是从接到天帝大人的邀约,一切才开始变得奇怪。
“一些原本陌生的人,一些原本和我无关的事情,突然地堆放到我的面前,争先恐后地要和我扯上关系。只怕不论我说给谁听,谁都会觉得这是荒谬的奇闻。”
“天帝大人的行为的确很令人费解。”
雅希漠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们三个都明白天帝大人在顾忌什么,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从不私下往来。但是现在天帝大人显然要有所动作了,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一如既往互不关心,恐怕……”
“这一点,恐怕雅希漠大人你比我和埃斯兰,要体会得更加深刻。至于我们是否私下动作或者结为盟友,现在来说都还为时过早。”
暮打断了他:“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总之,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但是我希望,雅希漠大人您也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是我失言了!”雅希漠像是完全没有听懂她的讽刺,只是微笑着问:“好吧!如果要相互坦诚,那么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
“的确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谈论,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也不用着急。”
暮双手交叠着撑在下颚:“或者,就从你对我时时会有的奇怪态度说起,我们谈一谈你那个和我”很像“的朋友,又或者是你那位非常信任的部下,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严重的过错?为什么你也保不住他,最后连城主的位置都弄丢了呢?”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菲娜的事情。”
雅希漠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无奈:“毕竟您在天帝大人面前,只字未提关于她的事情,对我和对精灵族来说都是很大的帮助,我一直想找机会好好向您道个谢。”
“这你倒不用谢我。”暮抬起手制止他:“天帝大人未必不知道这事,不过他不问也就表示他不想追究,而我不提起只是不想平白惹来麻烦,这里面不存在什么帮助之类的问题。”
“不论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曲折,但你救了菲娜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雅希漠知道,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牵扯太多,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下去,转而回答她提出的疑问:“至于你问我的,我认识的那个人和清泉城主的过错,它们之间的关系倒是千丝万缕,完全可以当成一个问题来看。”
“是吗?”
“可是暮大人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雅希漠疑惑地问:“上次我提到的时候,也不见您有多么感兴趣啊!”
“现在的情况有了变化。”
她问这些当然不是因为好奇:“我想我该吸取些教训,免得重蹈别人的覆辙。”
“是该小心一些!这件事是天帝大人的隐讳,要是不小心触及,恐怕会惹上很大的麻烦,我和吉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雅希漠苦笑了几声:“当初我们遇到暮音的时候,可从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暮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果然如此”!
那个魔王的女儿、兰斯洛的情人,虽然已经死去,但仍然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任何事情都和她扯上了关系。
“吉亚比我更早遇见暮音,那时没有人预见到……”
“最后消失在天帝大人居住的宫殿?”
听完之后,暮了然地点点头:“如果我早知道那个地方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就不会蠢得直往那里面冲进去了。”
“我一直很好奇,那天晚上在吉亚和菲娜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雅希漠盯着她:“我只知道,接着本来关闭的宫殿忽然开启,天帝大人竟然在夜半时分,一个人先行回到了圣城。”
“是啊!我被逮了个正着!”
暮垂下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肩膀:“这是个教训,我太自以为是了,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天帝大人始终在防备着每一个人,就连看上去极为信任的你也一样。”
雅希漠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不过他对待你已经很不同,我敢说要是换了别人,这件事绝不是这样轻描淡写地算了。”
“轻描淡写?从某些方面来说或许是吧!”
暮抬起头:“请允许我这么说,他似乎是想把我放在三众圣王的顶端,当然,也就是把我放在最容易引发冲突的那个位置上。他的这种安排,真是巧妙又足够高明!”
“这就是你最终要和我坐下来谈的原因了吧!”
雅希漠微微前倾,拉近了自己和暮之间的距离,像是想要制造更加紧张的气氛:“天帝大人想让我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