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爱的人啊!”
突然想到爱丽丝居然会用这个恶心的词语形容自己和那个家伙,风暮音受不了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他只是太紧张了,才会说些奇怪的话。你不要误会,我和他只是很普通、很平常,完全没有什么特别关系的那种关系。”
“真的吗?”爱丽丝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人呢!”
“完全不是!”因为被误解所以很激动,风暮音有些大声地反驳:“他只是一个喜欢说怪话的家伙而已!”
“我知道了。”爱丽丝点点头,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许多。
“那,再见!”
好像是越描越黑,风暮音明智的选择结束这个令自己尴尬的话题,然后不等回答就关上了房门。
风暮音倒在样式古老的大床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鄙视着自己的幼稚举动。
想起来,好像也只有天青那家伙能令自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丑。
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受天青的影响呢?难道是因为那家伙说了喜欢自己之类的蠢话,害得她也变得怪怪的?
不会的!她才不会受那种无聊的话影响,不会不会不会……越想越觉得懊恼,风暮音不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你不舒服吗?”
她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翻滚到一半的姿势僵在那里。
才仰起头,就看到站在隔壁阳台上的天青用手一撑,轻轻松松地翻过栏杆,跑进她的房间。
“你没事吧!下午不是说完全好了吗?”天青上下左右看了她一圈,有点着急地问:“是不是哪里在痛!”
风暮音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天青立刻就变得更紧张了。
“这是睡前运动。”在深度的自我催眠以后,风暮音理直气壮的告诉他:“这样的运动能够显着提高睡眠品质。”
“真的?”他显然不怎么相信,狐疑地看着风暮音:“为什么以前都没有看你做过?”
“因为我最近有点失眠,所以才会试试这种法子。”事实证明,说谎这种事情只要开头顺利,之后就会驾轻就熟了。“我觉得很有效啊!”
天青挑了挑眉,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我睡觉之前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还有,什么叫你以前没有看我做过?你又不是每天和我睡……”
原本是想转移视线顺便骂他几句,但说到后来却是风暮音的脸开始发烫。
她急忙用力瞪着天青,想像自己是因为愤怒而觉得脸红:“我警告你,以后不许胡说八道,否则的话,我……我就……”
“就怎样?”天青很虚心的问。
她看着天青,天青看着她,她很尴尬,天青很认真……
“你是故意的!”她握紧了拳头,好想一拳打掉天青眼里促狭的笑意。
天青和她不同,他很诚实的点头承认。
“你这家伙!”风暮音一拳打过去,天青很配合地往后仰倒,顺势霸占了一半的床铺。
风暮音和天青并排躺在床上,这张床很大,两个人躺着也一点都不觉得挤。
“天青。”风暮音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满意的听到了他的闷哼声:“你刚才到底生什么气呢?”
“一半一半吧!”他含含糊糊地说。
“什么叫一半一半?”风暮音转过头看他。
“一半一半。”他仰面躺着,很平常地说:“因为是吃醋和妒忌各一半,所以就是一半一半。”
真是亏他说得出口!风暮音听到都几乎要为他脸红。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那个梦神司吧!”风暮音也开始仔细研究木质的床顶,好像那上面开出了一朵花一样。
“不会啊!”天青很有理智的分析:“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刚刚认识,总是故作深沉,自以为高人一等,其实就是个藏头露尾,来历不明的家伙呢?”
“你知道还一半一半的干什么?”
虽然风暮音不是完全赞同他偏颇的评价,但是为了避免矛盾升级,她强迫自己把那些听成比较中庸的形容词。
“知道是知道,知道了就不能一半一半吗?”他转过头来看风暮音。
“睡觉!”风暮音抽出枕头挡在自己和他的脸中间,决定这辈子都不和这个神经病说话了。
不过,由于当时头脑和天色一样昏昏沉沉,天青身上的味道又有点催眠的作用,她很快就睡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犯下了一个根本就是很低级的错误……
“暮音小姐,您醒了吗?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好像是那个叫做爱丽丝的管家。
风暮音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用力伸了个懒腰,伸出去的手一不小心打到了旁边的人。
“对不起!”
自己好像挺用力的,没有打痛他吧!实在……等等——那个爱丽丝在房间里,然后她的床上有一个男人,只是隔着床帐……还是她床上有一个男人,然后隔着床帐,那个爱丽丝在房间里……
“暮音小姐。”厚厚的床帐外面,再次传来了爱丽丝的声音:“我已经把水放好了,您起床以后可以先洗个澡。”
风暮音一下子彻底清醒了过来,偏巧这个时候,身边那家伙眨了眨比她还长的睫毛,好像要醒过来一样。
风暮音顾不上嫉妒他的眼睫毛比自己的还长,连忙拉过一个枕头,用力捂住他的头。
“谢谢你!”她高声回答,遮掉了那些奇怪的呜呜声:“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出去吧!”
“好的!”
听到关门声,风暮音大大松了口气。挪开枕头的时候,天青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你干嘛啊!”他完全进入不了状况:“用枕头谋杀……”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风暮音咬牙切齿地拉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拖起来。
“你床上?”天青想了想,然后作恍然大悟状:“昨晚你叫我睡觉,然后我就睡着了啊!”
“我是叫你回自己房间去睡觉!”风暮音用力摇晃了他一阵泄愤,再把他丢到床铺里:“你是白痴吗?”
“怎么能怪我啊!明明是你……”他嚷嚷起来,风暮音立刻一个手肘打过去,想叫他小声点。
“哎呀!”天青叫了一声:“你还来?不要了,我的腰很痛啊!”
“鬼叫什么!”风暮音简直要被他气疯了:“你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啊!”
“好了好了!”天青高举双手:“我马上就回去总行了吧!”
“快点快点!”她把天青硬推了出去,虽然她更想做的是一脚把他踢到天边去。
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天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半跪着的她,失去了平衡撞到天青身上,然后天青也失去了平衡……
最后的情况是,他们两个人用一种类似于传说中倒栽葱的姿势,头下脚上地架在床沿和地毯之间。
“你干什么?”地毯很厚,受到最多伤害的是风暮音的心脏。
天青一脸无辜地举起她的手腕,原来是他的几绺头发勾在了风暮音衬衫袖口的扣子上。
“等一下!”风暮音用手肘撑着地面,试着用一只手解开那些头发。
“你把衣服脱了不就好了?”天青仰头看她。
风暮音低头瞪他,瞪到他终于为自己的不知廉耻而羞愧地转过了头。
头发和扣子缠得太紧,风暮音解了半天也解不开,加上他们的姿势也实在是太难看了,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趴在天青身上的。
风暮音一怒之下,决定采取最为简单有效,人畜无害的方法。
“哎呀哎呀!好痛!”天青捧着头皮哀叫。
他的头发很坚韧,风暮音用足力气也只扯断了勾在扣子上的半数头发。
“活该!”她有点幸灾乐祸地对天青说:“谁叫你把头发留这么长的?”
“暮音。”天青突然停下喊痛,轻轻推了推她。
“干什么?”风暮音忙着和他的头发搏斗,没空理他。
“要帮忙吗?”有人问。
“爱丽丝,有剪刀或……”风暮音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笑容可掬的脸:“刀子什么的吗?”
“有啊!”她很快就从书桌上拿了一把锋利的拆信刀给风暮音。
“你听到了?”风暮音问。
爱丽丝蹲回原地,朝她点点头。
“听到多少?”她又问。
“不要了,腰很痛。”爱丽丝回答。
风暮音咬了咬牙,手起刀落,缠在扣子上的头发根根断开。
其实她现在最想割断的,倒不是这些头发了……
“两位看起来精神不错。”
等他们吃完早餐走到客厅,梦神司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谢谢,很好!”
风暮音大致看了一下各人的反应。
站在楼梯边的爱丽丝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天青面不改色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咖啡,只有她自己像做了贼一样地在心虚……
“两位有什么打算吗?”大家朝客厅走了过去,梦神司边走边问着风暮音。
“打算?”风暮音愣了一会,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一点头绪也没有,我根本连自己的目的也不是很清楚。”
“这倒是很新奇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像你们一样迷失在这个世界。”
梦神司倒像是不怎么意外:“当然,能到达这里的,通常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我们是来找一个人。”她看了看天青,他脸上倒没有不赞同她继续说下去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梦魔?”
“啊!”
风暮音转头去看发出惊呼的爱丽丝,爱丽丝连忙弯腰向她道歉。
“有什么问题吗?”她进入不了状况地看着爱丽丝。
“您是要找魔神大人吗?”爱丽丝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对,是魔神大人!”风暮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和天青一样的错误,忘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找他?”梦神司坐到沙发上,慢吞吞地问:“为了什么呢?”
风暮音还在犹豫,天青倒先开了口:“为了讨回被带走的人类灵魂。”
“人类的灵魂?”梦神司略一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