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你的力量强大到什么程度。”
“主观臆断可不是个好习惯,当然,某个角度来说,你说得对。”萨扎斯坦抬起头:“这种明知是死路仍然要走的意志确实是令人敬佩,当然,这对我来说并无意义……导师大人,你今天可能要再死去一次了,希望这次你的转生术仍能发挥作用。”
叶法安举起法杖,突然,从流星砸出的冒出灰烟的坑洞中,一股强大的源力波动发散开来,萨扎斯坦没有侧头,就能知道一个红袍法师出现在坑洞上方,足以粉碎一切的魔法力量自那双手之间发散出来,四周的源力场都被扭曲,这股力量无比强大,他体外的邪力也难以抵挡。
“阿兹纳述尔,这是个惊喜。”
潘尼感到萨扎斯坦的意念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冷汗立刻从头到脚浸湿了他的身躯。
“背叛……不,没有过忠诚,也就不存在背叛。”巫妖玩味的声音进入潘尼的耳朵,他没有犹豫,立刻施展出早已准备好的大裂解术,而叶法安的背后,另一股与奥术源力完全不同的力量爆炸般喷涌出来。
与上古邪物的力量全然不同。
暗色的灵光遮挡住叶法安背后的空间,一个散发着强大威能的影子在一团阴雾中若隐若现,恐怖的神威降临在这片不大不小的空间之中,顿时让注意到的潘尼感到震惊。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一位神祗降临了。
“老朋友,我就知道这样的机会,是不会少了你的参与的。”数股巨大的力量压迫住了萨扎斯坦身周的所有方向,连源力流动都被彻底锁定,但巫妖似乎全无所觉,仍然淡定自若地说话。
“……上古邪物,萨扎斯坦,这次不光是我,整个托瑞尔的众神,都不会放过你了。”巫妖之神的声音听起来干哑而难听,仿佛喉骨挤压着气管:“你还能逃得掉吗?”
这几股传奇力量和神力的攻击,绝对超过上古邪物力量的承受界限。
“似乎不能。”
萨扎斯坦脸上似乎露出一个微笑,转而就在数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下轰然爆炸。
厅堂中的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开动了任意门,整个大厅就在一场大爆炸下夷为平地。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扫荡过塞尔山顶的每一寸土地,正与死灵生物鏖战成一团的守卫部队和许多没能及时撤退的下层法师被滚滚气浪扫荡得人仰马翻,一时间哀鸿遍野,这座历史上数次被鲜血染红的山峰再次鲜红。
事件的主角们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地看着已经变成广场的废墟。
“他被消灭了?”潘尼询问。
“不可能。”叶法安面色如土:“如果让他回到命匣,那才是更大灾难的开始。”
“但我们阻止不了他。”潘尼摇了摇头。
“先找到结界符印。”叶法安冷静地说道,预言法术加持的双眼扫描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一共六枚结界护符,应该在奈维隆的手里面,我们抢先一步拿到手,就能阻止萨扎斯坦的计划进行下去了,他竟然召唤了上古邪物……他是个疯子……他真的彻底完全疯了。”
“等等,我想问……”潘尼的视线却一直集中在不远处的巫妖之神身上……他隐约感觉到,这黑雾的中心的黑影,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出现在他的心里。
“别问了,没时间了……”叶法安满头冷汗地注视着废墟,表情越来越急躁,因为她的视线扫过每一寸废墟,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潘尼将的视线从巫妖之神身上暂时移开,转向旁边望着萨扎斯坦消失之处面色不善的阿兹纳述尔,后者察觉到来自潘尼的视线,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没有动过那些护符:在萨扎斯坦面前装死本就是一种高难度动作,他没有多余精力去顾及别的事情。
“你们是在找这个东西吗?”不远处传来一把熟悉的声调,众人脖颈僵硬地转过去,见到血肉模糊的废墟上站立的巫妖身旁漂浮着的七片闪光符印,叶法安一瞬间面如死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七片!蕾拉芮……蕾拉芮的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她惊愕地注视着巫妖,想破头也想不到巫妖究竟从哪里弄来应该在防护系首席手中的第七枚符印。
“这都不知道,你不觉得我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眼熟么?”萨扎斯坦揶揄地说道。
潘尼看着萨扎斯坦的衣服,嘴巴渐渐张大成一个圈:这是一套红袍,不过穿在萨扎斯坦高大的身躯上显得很不合身——肩部似乎太窄了一些,而袍子上那些贵重惊人的饰物,与那些罕见的宝石,都告诉潘尼,这件外袍不久之前属于另一个人。
“你,蕾拉芮……”叶法安明白过来,刚刚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个携带部分上古邪物力量的克隆,而真实的萨扎斯坦却扮成了蕾拉芮的模样早早潜伏在会场里,激战中的“遁走”不过是障眼法,目的却是趁众人不备取走那些符印:“蕾拉芮呢?蕾拉芮在哪里?”
“越是怕死的人,死得往往是最快的。”萨扎斯坦沙哑地笑了起来。
“死了……”叶法安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蕾拉芮早就被眼前的首席杀死,竟然没有其他首席察觉出异样!
这或许是蕾拉芮深居浅出的缘故,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萨扎斯坦才会选择先下手杀她。
“现在胜负已定,老师……还有小朋友。”萨扎斯坦的视线落在了潘尼的身上,顿时巫师感到浑身周围的源力都变得泥浆般沉重而凝固,如同肩上扛上了几百斤的重压。
叶法安表情难看,塞尔结界无法阻挡萨扎斯坦使用上古邪物的力量,但七枚符印在手,萨扎斯坦却能用结界的力量压制他们的发挥。
各种各样的亡灵生物再次出现在山巅四周,将废墟团团围住。
“哦……你以为你又赢了?”嘶哑的笑声突然从维沙伦隐藏的黑雾中飘散出来,强大的神力破开塞尔结界的困扰,如同挂着尖刀的网一般罩向萨扎斯坦:“你还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
“手下败将而已。”萨扎斯坦轻笑:“放弃了主见,甘愿做规则的奴隶,就更没有希望了。”
黑暗的光芒不断侵蚀着邪神的神力,黑雾中传出维沙伦愤怒的吼声,上古邪物针对神力的腐蚀让他感到惊恐,从凡人时代带来的仇恨更让他狂怒异常,他不断加强着含义为“毁灭”的神力,然而在上古邪物力量的压制下,神力就好像泡影般消散。
他不知道萨扎斯坦究竟拥有多少这样的力量,但维沙伦知道,凭这不完全降临所能发挥出的神力,根本就不可能让萨扎斯坦受到损伤。
这次降临本就仓促——神祗降临在主物质界的时间有限,而塞尔却没有他的神庙和祭坛,所以只能以一种不完全的化身形态降临在一个曾经贡献给他的祭品身上。
他在一阵阵尖啸中增加着降临的神力,这股力量会让他的降临体难以承受。
即使是最忠贞的选民,也难以承受一个神完全降临时携带的力量,更何况是一个根本就不信仰他的人?
鲜血不断从黑雾中喷洒出来,降临躯壳难以承受神力重压,已经开始崩溃。
“我的老朋友,你还能坚持多久?”萨扎斯坦依旧用那股充满嘲讽味道的语气不轻不重地刺激着降临的维沙伦:“只要在增大一点点力量,你这具可怜的化身就会彻底崩溃,想要击倒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无用之功呢?”
叶法安紧张地注视着一切,在萨扎斯坦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胜利的希望。
所有的动作,都没有脱出她这个恐怖弟子的计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萨扎斯坦在暗中解决,而她事先对萨扎斯坦的手段,却分毫不知情。
她现在只希望,维沙伦的力量,能够暂时压制住萨扎斯坦,这样,她就能孤注一掷,以求反败为胜。
再不济,也可以突破塞尔结界的封锁——掌握了七枚符印的萨扎斯坦,已经堵住了传送法术产生作用的空间——对于塞尔结界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复杂的操作。
她左右移动着视线,决定寻找能够倚为臂助的力量——比如米丝瑞拉,不过搜寻了一圈的结果却是让她沮丧,这才想起来,刚刚爆炸的一瞬间,米丝瑞拉就消失了,看来是选择了跑路。
传奇法师没有太多拼死拼活的理由,即使是一个世界毁灭了,他们也有能力前往另一个世界——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比神更加自由,局势没有变的明朗之前,叶法安也得承认米丝瑞拉的决定十分正确。
还有西恩,她的视线移动,落到了潘尼·西恩的身上,神情突然一怔,眉心一阵突突乱跳,目光顺着潘尼的视线,落到了那团黑雾的上面。
神力的超负荷发散,已经让那团黑雾挥发开来,露出了那浴血的化身躯壳。
不好……
叶法安猛地醒悟,却见巫师已经举起了法杖。
第409章 抉择
尘埃……落定。
潘尼脸上挂着带几丝苦涩与讽刺味道间杂的笑容,看着怀抱着的少女安详的面容——上面的鲜血已经被擦去,鼻间仍旧残留着微弱的气息,距离清醒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潘尼不敢肯定未来从这具肉躯中清醒的还会不会是菲娜,但他仍然保留着一线希望。
不过现状对他来说却比较绝望。
因为他的行动,对一个他万万不该帮助的人提供了协助,虽然他别无选择:菲娜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去死,潘尼很理解预言学派首席这么做的理由——尽管很愤怒很生气,但巫师十分明白,归根结底,拖累了菲娜的其实是他。
他知道,如果不是菲娜和他一起来到塞尔,仅仅经过一次失败仪式的维沙伦不可能把主意打到菲娜身上。
他没有想到进入塞尔后事态急转直下,使他最后站到了萨扎斯坦的对面,不过他绝无理由以此推卸责任。
一股自责的感情填充了潘尼的脑海。
叶法安和阿兹纳述尔苍白的尸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