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道长说:“你们今生没有修习法术,怕钱师弟照顾不来。”
衣红把文祥的手抬高,说:“文哥有佛珠护身,不会碍事的。”
痴仙子说:“师兄不必多虑,有我们在此,让他们去吧!”
傻道长说:“不是多虑,而是所虑不及,有一个关节,怕有麻烦。”
钱昆也怂慂说:“按理要破奇门遁甲,必须有天神天将、六丁六甲。我们几个刚好六人,正应了六丁之数,有点麻烦又怕什么?”
傻道长看了各人一眼,脸上皆无晦色,便道:“那么小心了。”
六人领命去了。
这时,安得生领着各式机器人,将伤者一一抬出,一旁早有飞船相候。宾客陆续出洞,就是没有受伤的,也都垂头丧气,神色黯然。
傻道长对朱仁说:“你去主持阵法吧!不妨全力施为,如果八门不能洞开,此洞即归你,否则这座洞天就要物归原主了。”
朱仁正担心十一鬼应付不来,闻言大喜,道谢而去。
钱昆带着衣红一行六人,走到景门前面,一看方位,是指向东北。大厅中人群早已散去,只有都阳十一鬼畏畏缩缩地,挤在那阵法的石桌前,大气不出。
文祥见是旧识,笑道:“诸位久违了!”
衣红忍不住挖苦道:“你们这样不辛苦吗?”
无耻人说:“还好,反正有奶便是娘嘛!”
两面人说:“各位要参观,惊门最好玩!”
钱昆根本不理会,运用法力将景门一推,领着五人走了进去。
才一进去,身后的石门即轧轧闭合。风不惧还想拉开。钱昆说:“不必!文兄快将佛珠举高,大家聚在一起,此后不可向后看,否则幻境一生,麻烦就多了。”
衣红拉一拉文祥说:“文哥!你看?面不是崇左的斜塔吗?”
文祥说:“什么斜塔?是月球的莫高峰!”
左非右说:“我看是苗疆的大巴山!”
法蒂玛不同意:“这是希克希克!”
钱昆立刻说:“这是幻境!每个人所见都是心中的景象。”
衣红说:“原来古代就有虚拟幻境!”
风不惧说:“你忘了师父说的?六贼皆妄!”
衣红不服气,说:“那你看到什么?”
风不惧说:“我看到师父的法相!”
衣红抓到小辫子了,说:“原来师父在你眼中也是虚妄!”
话刚说完,衣红好像看到什么,拉了文祥,说:“快来!”就打算往前跑。文祥已心生警惕,眼前既是幻象,那么该如何自处?他决定按兵不动,直到神智清明为止。被衣红一拉,他便紧抓衣红的手,大声说:“红妹!不要动!”
风不惧眼前正是万丈深渊,一听文祥叫衣红不要动,他立刻使出千斤坠的身架,一把将衣红拉住,同时施出金刚吼:“别动!”
这边惊险连连,那边法蒂玛也陷入危境,才六岁的她,骑在马色罗肩上,在果园里摘柠玛,马色罗一面剥皮,一面喂她。小拳头敲着马色罗的脑袋,口里还没有吃完,却不断地吵着:“马色罗!还要!还要!”
左非右见到梨花带雨的丁宁,一头栽进他的怀抱,他有点不信,喃喃地说:“是你吗?”丁宁哭道:“是我!真的是我!”左非右觉得不对,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他分明记得刚才六个人同时进来,怎么眼前只有丁宁一人?
左非右把丁宁一推,说:“法蒂玛呢?”
法蒂玛也是一惊,抬头一看,面前的马色罗脸色严峻,她说:“多少年没见到你了,你为什么瞪着我?”
左非右拼命摇她,说:“我是左非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法蒂玛也觉得有异:“这是过去吗?那我的今天呢?”
一想到今天,把时间串联起来,左非右的脸才渐渐浮现出来。她再一看身边,除了钱昆面带微笑,每个人神色都有点迷惘。
钱昆这才说:“难得难得!你们没有一点准备,就过了这一关。”
左非右说:“这算什么?和亨利教主的召魂差不多!”
钱昆说:“差远了!你没发现吗?这次的经历都是千真万确的。是在时间流程里倒溯的真实,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亨利那个只是幻象。人如果沉迷在过去不能自拔,那种危险比幻象还要可怕!”
大家这才知道利害,六人寸步未移,还站在入口处。前面是一条丈许宽的石砌梯道,每个石级高达半尺,一直向下,间中杂错着其他通道。
衣红说:“现在怎么办?站着不动?”
钱昆说:“第一关已过了,放心前行吧,来之前我看过师父的锦囊,已知究里。我也排过天盘,这景门居坤位,坤数为二,所以进入迷宫后,逢二就转。每转一进,就会出现一景,各景都过了才会到达阵地。”
文祥问:“据说诸葛武侯在长江岸边夔关附近布过石阵,以阻吴国陆逊大兵,又名八阵图。当大军入阵时,又是什么景象?”
钱昆说:“景门相当于观察的景物,如系作战,则有混淆视听的效果,如飞沙走石、江涌浪涛,让人不辨方向,而且每日每时变换阵势,诱兵步入陷阱。”
刚转到第二个甬道口,法蒂玛就说:“上次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你们的。”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面一景横陈,左边平湖如镜,右侧则峰耸入云,正前方是条环山小径。山顶数幅玉绅倒挂,白龙矫飞、舞绡曳练。
沿壁有一石径成蹊,向前直通瀑布下方,虬松离立道旁,苍翠挺拔。再往前,光影摇曳,玉龙乱舞,腾空飘荡,下极谷底。瀑声轰雷倒峡,水气漫漫。
衣红一见,就说:“法蒂玛!别上当!小周天在我们心中,是看不见的!”
一语道破,面前石壁亘隔,石级依然。
大家继续前行,衣红突然大叫:“看!怪物!”
六人睁目一看,宛如置身在一个身历境节目中。镜头中满目猩红,一派世界末日景象。大块陨石在天上飞舞,沸腾的火山则在地上狂喷。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十几只无名动物如丧家之犬般,亡命四窜。
“这是什么景象?至少我没有见过!”文祥说。
衣红指着右侧说:“你们看到的是不是和我看到的一样?”
文祥问:“你看到什么?”
衣红说:“一大堆怪物,以及一个片头,导演是佐佐木,编剧是平和谦二。”
文祥说:“那我们看到的相同。”
左非右也说:“应该不是错觉吧?”
衣红说:“那不是我们在太空船遇到的两个宝贝吗?”
文祥说:“开玩笑!你怎么记得?”
衣红说:“我是小人物,专记小事。”
突然杏娃插口说:“是我叫衣红看的,也是我提供的素材,叫佐佐木制作的。”
衣红说:“原来你才是缺德鬼,专做缺德事!”
文祥莫名其妙:“杏娃!是你吗?你也来了?”
杏娃说:“哪次我不是和你们同在?”
衣红说:“先前你在哪里?”
杏娃说:“我们忙得要命,这里的事没什么好担心的。”
文祥说:“这是奇门遁甲!”
杏娃说:“有什么稀奇?我还可以遁乙哩!”
钱昆听不见杏娃的声音,刚才他看到那些怪物,已经有些怀疑,这时更相信文祥神智不清了:“文兄,你在跟谁说话?”
文祥忙解释道:“我们的电脑。”
钱昆想起杏娃:“是杏娃吗?”
文祥说:“是的,她以为她是人,把我们都当作朋友了。”
杏娃大叫:“文祥!我才不屑做人哩!”
衣红也大叫:“做人有什么不好?”
钱昆听不到杏娃的对话,忙说:“千万镇摄心神!不要走火入魔!”
左非右知道钱昆误会了,解释说:“师兄,你不知道,杏娃可以跟我们大家沟通,我们把她当作自己兄弟姐妹一样!”
钱昆说:“杏娃能说话,但未必是人。”
左非右辩白说:“不,她是人!”
钱昆说:“你是说,她和那老魔一样?”
左非右知道,钱昆一定很难相信:“不,但是也差不多!”
钱昆以为大家神智不清,急得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符,用手一比,一道金光闪过,但面前状况依然。衣红还在和杏娃争辩,其他四人则静不出声,争听好戏。
衣红说:“我不跟你争了!钱兄已经急得要发疯了!”
杏娃说:“我也不跟你争,有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衣红说:“伤的一定是你!”
杏娃说:“是你!”
左非右怕钱昆走火入魔,慎而重之地把钱昆拉到一边,说:“师兄,真的不骗你,杏娃已有灵智,而且与人无殊。她可以在我们耳朵里,同时对我们五个人讲话,只是外人听不见而已。”
钱昆越听越糊涂,他当机立断,急忙掏出急救的令旗。左非右见了,大叫:“你们快来,钱师兄要用求救旗了!”
风不惧一个箭步赶过来,捉住钱昆的右手,左非右则一把抢过旗子。
文祥忙叫:“钱兄,这不是幻境!旗子不可轻用!”
衣红也说:“杏娃,快想想办法!”
杏娃把声音放大,说:“钱昆!我是当局,当局就是我!上个月你还问过我朱雀洞在哪里,我坚持十一月四号才能赴约,记得吧?”
钱昆被左非右及风不惧左右夹住,再听电脑一表白,他完全相信自己疯了,大叫一声:“师兄呀!小弟道行不够,快要疯了,你快来救我呀!”
衣红忙说:“钱师兄,你想想,如果你神志不清,你师兄能救你吗?”
钱昆说:“据我的经验,我当年迷于学医,连师父都救不了!”
衣红说:“那就是了,能记得这一点,表示你神智还很清明。”
钱昆怀疑地说:“怎么可能?你们都说电脑变成人了!”
衣红说:“那狐尾松也能变人,是吧?”
钱昆说:“狐尾松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