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楞了半天,发现柳玉哲仍笑咪咪地望着自己,这才想到该回话,于是说:“我在想心剑的应用。”
“啊。”柳玉哲既然放下了赵宽的事情,心念就明快了起来,她一笑说:“你功夫变高,又可以多分出一、两把心剑了?”
“还不知道要多久。”这正是李鸿头疼的地方,他叹口气说:“这样太慢了。”
他还嫌自己练的太慢?柳玉哲不禁想笑,天下不知道有没有人比这几个家伙功夫练得更快的?她摇摇头说:“按部就班来,你们都是日后的高手。”说着说着,她也感到几分失落,李鸿若再进步,岂不是连自己都打不过他了?那个死胖子会不会跟着也进步?
又想到他了。柳玉哲眉头皱起,生起自己的气来。
李鸿见柳玉哲哭了又笑、笑到一半又突然大皱眉头,心中不由得一面摇头一面又暗暗点头,摇头是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远远避开;至于点头,是觉得这样的人,果然是赵宽才能应付,自己可没有这种能耐。
柳玉哲自然不知道李鸿在想些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再度抽离让自己心烦的思绪,脸上又挂着笑说:“有问题可以问问姊姊啊。”
“谢谢。”李鸿已经打定主意要溜,他跟着说:“我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等柳玉哲再说些什么,心剑裹体破空飞去——跟死胖子一样不识抬举。柳玉哲暗暗骂了一句,摇摇头飘下,才刚穿过一朵方圆十数公里的小云彩,却见孙飞霜正在下方东张西望。
两人目光一对,孙飞霜呵呵一笑说:“玉哲怎么也到空中来了,有看到李鸿吗?”
柳玉哲皱眉苦笑说:“跟他捉迷藏这么多天,你还不腻啊?”
孙飞霜摇头笑说:“那小子真好玩,看到我就逃,我还没见过这种男人,想起抓到他时他脸上会出现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追他。”
这倒也是。柳玉哲不禁笑了起来,不过片刻后她突然收起笑容,对孙飞霜说:“不过,我觉得李鸿性子很单纯,你既然尝了甜头,干脆见好就收吧,省得闹出事来。”
孙飞霜一怔说:“当初若非你提醒,我还没想到逗弄这小子呢,怎么现在又心软了?”
柳玉哲皱皱眉说:“我后悔了,当初不该提醒你可以找他。”
“又怎么了?”孙飞霜一扬眉说:“若说功夫,他虽然进步不少,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是这么说。”柳玉哲顿了顿说:“他们与我们关系不错,但也与那个皇储关系匪浅,若产生了仇怨,不只我们少了一个帮手,又帮对方增加一个强助。”孙飞霜仍在考虑,柳玉哲再下说辞:“总之你以后也会甩了他,现在让他自己跑掉岂不是省个麻烦?”
“还没腻呢……”孙飞霜皱皱眉说:“不过你说的也对……好吧,不撩拨他就是了,可是现在舒家的也跑光了,看来又得憋着。”
柳玉哲妙目一转,掩嘴轻笑说:“又不是没憋过。”
“你可乐了。”孙飞霜横了柳玉哲一眼说:“那个胖子能耐如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柳玉哲虽非不知人事的少女,仍忍不住脸上微红,皱眉说:“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自己姐妹嘛。”孙飞霜哈哈笑说:“你又不是梦娟,害什么臊?”
柳玉哲摇摇头,想起与赵宽恩爱的时刻,不禁有些恍惚,也就没回答孙飞霜这句话。
突然间,却听孙飞霜一拍手掌说:“我知道了。”
柳玉哲回神说:“什么?”
“我找那个笨皇储。”孙飞霜笑说:“这可不怕有后遗症了吧?”
柳玉哲一怔,却儿孙飞霜兴匆匆地往下直飞,直溜入了人群之中。
第三章 翻脸噬人
这趟转化功力,直耗到入夜,依然没完成,众人不由得等得有些心烦意乱,而本来最急切的戴池却反过来安慰众人稍安勿躁。
毕竟戴池对“聚星化日”的过程十分清楚,那古怪红球的总合功力极高,转化耗时,更何况还须另外灌注功力?戴池犹记得数十年前西牙最后一次使用“聚星化日”,足足耗了一日一夜才完成,虽说那时转转壶处于停机状态,与现在颇有不同,但花一天的时间想来不算夸张。
而南极洲众部队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下了一个——“解散四处乱走,不得固定停留一处”的莫名奇妙命令,纪律规矩自然不大能保持,而部队中又是女多男少,群雌们难免三五成群地聊天起来。
但到了天色渐亮,四面的话语声却渐渐寂静,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那古怪红球身上。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球面上的五个人影,就渐次缓缓没入身后的血脉之间,正仿佛当初从血脉中浮出一般诡异,而随着最后一个没入的谢栖身影也消失后,除了与转转壶连结的十根触手依然稳定,组成红球的血脉似乎也跟着不断蠕动,接着更似乎逐渐缩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再过了几个小时,红球的体积已经是原来的四分之一不到,只大概剩下三公尺方圆;到了这个时候,红球会缩小自然是事实而不是错觉,南极洲部队到处乱走的人群中,窃窃私语指点红球的人也跟着越来越多。
不只是部队,其实每个人看着缩小的红球,心中都有一个疑问,五人隐入这样大小的球中当然是绰绰有余,但红球中本来藏着一大堆人,现在那些人都到哪儿去了?
孙飞霜不久前跑来与吴耀久、赵宽搭讪,聊到现在,话题自然也转到了红球身上,孙飞霜目光转向赵宽笑说:“赵胖子,你聪明不下玉哲,说说这红球在玩什么把戏吧。”
赵宽望望避得远远的柳玉哲,一笑说:“胖子不算聪明,聪明人是像玉哲、孟升那种。”
吴耀久可听不下去了,他皱眉说:“赵胖子,太过谦虚就变虚伪了。”
“你看过胖子我谦虚吗?”赵宽瞪了吴耀久一眼才说:“聪明人要‘事无大小钜细靡遗’才算得上,偶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无伤大雅,但我总之不是这种人。”
这胖子肚子里还装有几句成语?吴耀久大吃一惊:“你知道的古词还不少。”
“真以为我肚子里一点墨水也没有?”赵宽哼哼说:“我师傅虽然常骂粗话,偶尔也会出口成章的,听多总会学个两句。”
孙飞霜笑接说:“还没说你算哪种人?”
“我算是‘愚者偶有一得’。”赵宽嘻嘻一笑说:“偶然会想到些聪明人不小心没想到的东西,但会不会每次想到……可不能打包票。”
孙飞霜笑笑没接口,吴耀久却横着眼睛看赵宽说:“我怎么觉得你是懒?”
“去你的草包。”赵宽笑骂说:“我可没说过我不懒,这是两回事。”
吴耀久猛摇头,深觉这根本是同一件事,两人正闹个不休之际,突然“啵”地一声,转转壶身边的九条较小血色触手,与他完全脱离,只余下一条粗壮的红色主干与其中一端接触。
“转化完毕了?”孙飞霜不由得站了起来,看来转转壶开始传送本身能量给谢栖了。
“该飞上空中等啰。”赵宽笑说:“免得屁股突然被捅一下。”他也没站起,直接轻运功力,就这么盘坐飞起,慢慢往上方飘。
孙飞霜与吴耀久自然也跟着上飞,吴耀久一面还迷糊地问:“什么被捅一下?”
见赵宽飞起,几个卫统心领神会,跟着一个个飞起,一面还吩咐部队离地,至于舒家两人与戴池,早在闲聊中得知众人担心的事情,当然也不敢怠慢。
吴耀久见赵宽没理会自己,正想追问,却突然觉得有股陌生的味道,他皱皱鼻子说:“什么怪味?”
赵宽也闻到了,他纵目四顾说:“有人放屁吗?”
“不是屁味。”吴耀久认真地说:“像是熏烤什么东西的味道。”
“是那东西放出来的吗?”孙飞霜皱着眉头一指下方红球说。
“八成是。”吴耀久点点头说:“好象变得更小了。”
此时冯孟升正兴乔梦娟双双飘来,冯孟升开口便说:“赵胖,那红球……”
赵宽板着脸打断说:“不知道。”
“呃……”冯孟升干笑一下回头说:“你看,害我被骂了。”
商梦娟噗哧一下说:“赵三哥果然很凶。”
“又不是神仙,哪会什么都知道。”赵宽苦笑摇摇头说:“真要问我怎么想,我觉得干脆只留两、三个高手在这儿引路,其他人先去那个地方躲好再说。”
“可是只有戴池知道地点啊?”冯孟升说。
“那就麻烦他多跑两趟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赵宽呵呵笑说。
这倒也是。问题是总不好替南极洲做主,冯孟升望望孙飞霜,没接口说下去。
孙飞霜倒不认为有多么严重;就算红球功力大进,众人合力也未必能敌,他若敢乱来,大不了与他一拼还来得比较爽快,所以也没在意赵宽的言语。
乔梦娟望望四面突然笑说:“李二哥被飞霜姊吓坏了?怎么老是不见踪影。”
“对了。”孙飞霜点头对吴耀久微笑说:“就烦皇储转告李鸿一声,教他不用躲着我了。”
“哦?”吴耀久一脸戒心。
孙飞霜故意长叹一口气说:“我也不知何以让人如此畏惧?既然如此,以后不跟他说话就是了。”
吴耀久颇有三分意外,反而有些觉得对不起孙飞霜,毕竟自己也曾苦劝李鸿别理会这个女子,他面色沉重地说:“孙卫统放心,我一定如实转达。”
孙飞霜暗暗好笑,这皇储也是个老实头,而且比李鸿好说话,看来更容易上手。不过这种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得花个几天时间让他消去戒心,到时就能任自己宰割,不过要赶在解决“单向跳跃壁”之前,否则各回各的家,可就来不及。
众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一时倒也是和乐融融,隔不多久,满凤芝与柳玉哲,也在玛莉安带领下接近人群,加入了谈话的阵容。
满凤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