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儿无声地笑起来,因为沈正中出去前瞪自己的表情很可爱。
沈正中坐在外面却是气呼呼的。那个女人的样子虽然单纯幼稚,但也是在明显地勾引他。不管她接近他是什么目的,勾引他肯定是其中一项,他不喜欢主动的女子,而且他也不会再去喜欢其他女子!
后面一路上,沈正中没有再看她一眼,没有必要也不和她说话。从她到他身边以后,他就隐约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很不正常,有目的接近他的女子,在他以往的经历中就是想勾引他从而登堂入室,他一向不懈那种女人。但对于“初晓”,他的心情不是不懈而是惋惜,他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想让她这样做。
到了杭州,沈正中就见到他三哥的得力手下曾飞,他说见到貌似水冰儿的女子出现在西湖上两次,但一晃就不知所踪,他们也没有查出她的住处,所以现在他和兄弟们每天就是在西湖岸边守着,也派了游船在湖面上搜寻,说不定她就在哪条游船上。
当然,这都是胡说的,即使曾飞说的像确有其事一样。卓卓的目的只是让沈正中和水冰儿游西湖!
曾飞准备了游船,沈正中和水冰儿里克上船,沈正中无心与美景,专心注视着各来往的游船,还好,坐在游船上的人都会把头伸出来看风景,这也方便了他看人。
水冰儿一时忘记挂心所有的事,心情舒畅地欣赏美景,与海上不同,这里更有灵气,也更有人气。
观察了整整一天,夜晚,湖上也有游船,船上都挂起许多灯笼,在黑夜伴着流水的声音游船煞是好看。
沈正中真的觉得好累,不知是因为几天来都没有好好休息,白天又专心定人的缘故,还有对于他要寻的人到底在何方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无法掌控的未来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这实在是折磨他的精神,难道他老了吗,为什么会觉得如此力不从心……
在他深思时,突然身上多了件衣服,回头又看到“初晓”怜惜的眼神,这眼神让他沉迷,让他觉得温暖……让他有心虚的感觉。不去看她,只看着黑暗中的远处,冷冷地说道:“不用管我。”
过了好一会儿仍没有动静,他知道她还没有离开,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扫视湖面一圈,已经没有游船了。
沈正中起身一声不吭回到舱内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水冰儿仍站在原处愣了一会儿才回房间,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又不懂了,在扬州时他的态度虽然不好,但不是现在给她的感觉,他现在根本在避着自己,好像极其厌恶一样。人心为什么这么难测,她以为两个人相处的很好时,她以为可以了解他内心的想法时,突然一切都不对了。她犯了什么错吗?她真的好像放弃,她觉得他正在努力找的已经不是水冰儿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回家……
第二天,沈正中明显觉得不对劲,虽然“初晓”仍负责地照顾他的起居,但态度变了。她好像从早上开始就一眼也没有看过他,她的表情也是冷冷的。沈正中对自己说这是好事。
可是,这回换成他偶尔看向她。现在他就忙了,一会儿盯着各游船或岸上,一会儿又不自觉去看看她在干什么。看到她时,她总是趴在船舷上看下面流动的水。好几次都是这样,好像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这让他很担心,担心是因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皱眉时突然听到一条游船经过时传出女子的笑声,好像不只一个女子的笑声,沈正中立刻精神起来。虽能听到笑声,但却看不到人,人都在舱内。他立刻施展轻功,跃到那条船上,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船,看到“初晓”正看着自己,眼神复杂,但随即又转开。
沈正中进入船舱。
不一会儿就出来了,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认识。此刻距离自己的船有段距离,他已经飞不回去了,只好麻烦现在身处的游船靠岸。
等他回到自己的船上时,天已经黑了,“初晓”已经回房间睡觉了,沈正中突然有失望的感觉,独自一人去吃晚饭,没有什么胃口所以也没吃多少。
又过了一天,“初晓”的态度仍没有变,沈正中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他已经习惯“初晓”在身边,对这种习惯不想改变,也无法缺少了,这种习惯好像也包括她看他的眼神。
到了下午,沈正中终于决定要改善现在的情况。
“你在看什么?”沈正中走到“初晓”旁边。
水冰儿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沈正中。
“我问你在看什么?”沈正中有些怒了,自己已经放下面子过来跟她说话,她怎么还一脸茫然,不过他也没有真的发怒,一脸茫然也比一脸木然的好。
水冰儿摇摇头。她不解为什么自己又能看懂他了,为什么他的样子又变回以前,嗔怒的样子也变得可爱了。
“没看什么也能看两天!”沈正中开始没话找话。
水冰儿不能讲话,但即使可以讲话也不知道该回他什么。
沈正中也意识到她不会说话的事实,这下他就有些难办了。“嗯……没事不要一直看着流水,这样容易晕船!”
水冰儿乖乖点头,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他是在关心她,心中一甜,前段日子的不愉快似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见她看自己的眼神终于像以前一样,沈正中心情舒畅了不少,声音轻松高昂了不少。“不过你以前在漕帮,经常坐船吧?”
水冰儿愣了一下,笑得有些心虚。
沈正中突然想到这是一个探听她来历的好机会。
“初小姐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日子,想必对我已经十分了解,但我却完全不了解初小姐……你和招华是怎么认识的?”
水冰儿冲他点了点头,转身进入船舱,去取纸和笔。他终于问这个问题了,招华告诉过她,沈正中早晚会问。他也许是查不出然后向她问,也许是直接向她问。不管怎样,招华已经给了她答案。
不一会儿,水冰儿走出船舱,在沈正中旁边坐下,然后开始写字。
招公子调查漕帮的事,发现了被漕帮的人关起来的我,便救了出来,当时我已走投无路,招公子便收留了我。
“你被关起来?为什么?”沈正中问。
这是漕帮内部之事,不便说明。
沈正中扬眉。“你已经离开漕帮,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虽已不是漕帮人,但做人要有原则,有可为与不可为,有当讲与不当讲。
沈正中不自觉笑了,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即使离开也不会背叛。
但他忽略了去判断她是否讲的是真话。事实当然是编的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说出这些谎花已经让水冰儿十分不安。
[第三卷 “贤妻”之寻妻游记:第十七回 泰山之行]
“我还从未问过,你在漕帮是什么身份,还是你和漕帮的什么人有什么关系?”
水冰儿的表情很为难,犹豫了一下才在纸上写道:
我不想说谎,所以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可以吗?
沈正中看着纸上漂亮的字,心一沉。不禁开始胡思乱想,她姓初,是个不多见的姓,在漕帮有名的人物中没有姓初的。但她曾经负起漕帮总管之责,身份太低也不会有人允许她做事。一种可能似乎很大,那就是她是哪个漕帮内大人物的女人。这种想法让他心沉了几分……
他只是想到了那种可能,而却没有想过她是否说的不是真名。
此时正好过来几条游船,沈正中起身站在船尾高处仔细扫过每一条船。当然不会有结果,之后他没有再和她说话,又把心神都转到湖面上。
又在湖上漂了两天,沈正中和水冰儿的关系又回到扬州时的情形,他没有避着她,也不会太热心。
他四哥的手下飞鸽传书,终于不必再游湖了,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水冰儿走在陆地上时也会不自觉地晃了。
消息是貌似水冰儿的女子出现在泰山。
准备马车,收拾包袱,装满银子,再次出发。
这次不必游说,水冰儿就可以跟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得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要去泰山!那是她从未想过的地方,其实她都没有想过会出扬州城。想一想将要站在那么高的山上往下看,她就睡不着,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睡在野外的缘故。
由于赶路,到了夜晚也没有遇到城镇或村庄,所以只能睡在树林中。
水冰儿是唯一的女眷,所以特权可以睡在车厢中,沈正中和车夫睡在火堆旁边,马匹也卧在不远处。
翻来覆去睡不着,水冰儿掀开门帘,方位很好,正好可以看见沈正中被火光照亮的脸。五官很英气,肤色不白不黑,不会粗鲁而更显男子气概。
水冰儿只是在卓卓身边熏陶了很短时间,但卓卓的影响力太大。
她轻轻跳下马车,悄悄走到沈正中旁边,蹲在他旁边,借着火光只是单单地看着,他似乎睡得很熟,火光跳动,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又好像他醒着。
水冰儿想起他带着自己一起跃到屋顶看星星,当时她还是很害羞,所以都不敢看他,虽然知道他很好看,但不敢细看。此刻他睡着了,她才敢放心大胆地看。不过放在以前她也是不敢看的。
她知道自己变了,而且希望自己变得更好,足以配得上他。
他以前对自己那么温柔,现在的态度忽冷忽热,她也很矛盾,想要他对现在的自己好,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