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说那女菩萨亲口斥责自己是悍妇,更加恚怒难耐,发狠的忖道:好、好,老娘是悍妇,你雷因也休想消遥自在!想成佛?我呸!作你的春秋大梦吧!
气势汹汹回到家中,闯进书房,扠着腰大骂雷因,恨不能把雷家祖宗三代全骂遍。
雷因忍无可忍,带了公文拂袖而去,吃住在衙门,不再回家。每次与妻子斗气,他最多也就做到这个地步。
杜鹃又闹了一阵,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不经意间瞟到那个葫芦,心中一动,浮起一条泄恨的毒计。
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这葫芦药酒不但是丈夫修行的必需之物,更有壮阳强精的妙用。心道:你不疼我,我也不让你安心修行,这葫芦回春酒,哼,姑奶奶先扣下啦!抱回闺房,锁在衣箱内。
自从那日与妻子吵架,雷因搬到衙门内,每日藉酒浇愁。倾城得知,每天退堂后都去找他,两人把酒言欢,携手同游,乐而忘忧。
雷因心情渐渐好转,自是觉得与杜鹃分居才是正确的选择,更无回府之心。
如是过了一周,杜鹃夫人坐不住了。
以前雷因含怒离家,不出三五日,总会若无其事的回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今次却一去不复返,让她颇有些担心。有心去找,又放不下面子。孤守香闺,寂寞难耐。
一日收拾衣物,翻出那葫芦药酒,拔开塞子嗅嗅,异香扑鼻,酒气入鼻,只觉得浑身暖融融、麻酥酥如登仙境,春心蠢蠢欲动。
暗道:“好生厉害!光是闻闻就心猿意马,若是喝了,还不定癫狂成啥样子。”杜鹃久未与丈夫同床,那男女之事,越是思量,就越发的心痒难耐,那股邪火也越烧越烈。
左思右想,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与情夫幽会一次,以慰寂寞。于是换了荆钗布裙,抱着药酒葫芦,鬼鬼祟祟出了门。
第四章定计捉奸
杜鹃夫人哪里知道,自家附近早有“秘蝶战士”布下天罗地网,她前脚刚出门,倾城就得到了消息。如今万事俱备,就等古·撒罗掉入。
按照事先定下的计画,倾城去找雷因,本打算约他同往春风阁吃酒,到时想法子点破杜鹃夫人与古·撒罗的私情。
也许是预感到祸事临头,雷因今日却不愿出游,一心想着回家。倾城也不勉强,提议拜访雷府,顺便叨扰一杯茶水。雷因自然不能推辞,遂携手登车。
回到家中一看,人去楼空,杜鹃夫人竟不知所踪。雷因惶然失措,忙唤来丫鬟询问。
丫鬟支支吾吾,推说不知,雷因看出她有意隐瞒,大怒道:“再不说实话,就赶你回家!”
那丫鬟乃是外乡难民遗孤,自小服侍雷氏夫妇,哪里有家可归?忙磕头求饶。雷因一再逼问,才说道:“夫人去了某某手帕密友府上,说是晚上才回来。”
雷因哪里肯信,一拍桌子,怒叱道:“管家何在,还不把这欺瞒主子、胆大包天的贱人赶出家门!”
那丫鬟吓得嚎啕大哭,不敢再替杜鹃遮掩,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雷因。雷因听罢,心中凉了半截:青天白日的,她去秋水轩干什么?不用问,准是自家红杏出院墙!
若在平日,雷因尽管愤恨,毕竟不敢跟妻子翻脸,可今日这弥天家丑,倾城可都看在眼中,若是再忍气吞声,岂非让外人笑煞?!
踌躇之时,倾城微微一笑,淡淡的道:“雷兄,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天的事,小弟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可你,真能就这么算了?”
他都这样说了,雷因再也无退缩的余地,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少君,今天的事,你是亲眼见了的,孰是孰非,自有计较。姓雷的被人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何况堂堂七尺男儿!上有天,下有地,天地之间有神明,我雷因对天发誓,谁胆敢挖我墙脚剪我边子,当如此杯!”举起青瓷茶杯,摔了个粉碎。
“好、好、好!”倾城义愤填膺:“雷兄,挖你墙脚,就是调戏在下嫂子,我兄暂且节哀,今天这事,小弟替你讨回公道!”
怒气冲冲来到秋水轩,雷因劈手揪住掌柜,怒骂道:“杜鹃那贱人在哪里?”
“哟,雷吏部,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把您老都给请来了。大驾光临,小女子恐慌的紧哩。”燕三娘子满脸堆笑着走来,一横柳眉,对掌柜道:“你这蠢才,定是笨手笨脚得罪了雷大人,还不快给姑奶奶滚开?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掌柜知机退下,倾城不动声色的关上门,偌大的门厅内就剩下他们三人。
“雷大人,您面带怒色,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不见外,说与奴家听可好?没准儿奴家还能略尽绵薄之力哪。”
倾城也劝道:“雷兄,三姐不是外人,再则说,秋水轩是她的地盘,咱们就坦诚相待吧。”
雷因无法,只得把夫人不贞之事和盘托出,长叹一声,忿忿的道:“雷某无能,得此荡妇,真乃家门不幸!若让我捉到那对奸夫淫妇,挫骨扬灰也难消心头之恨!”
燕三娘子早就跟倾城串好了戏码,当下冷笑一声,悠然道:“雷大人,这话可别说得太满,那奸夫嘛,奴家也是晓得的,若说挫骨扬灰,嘿嘿,只怕大人您还没那份胆量!”
“天王老子我也不怕!”雷因拍案而起。
“好!有大人这句话,奴家还有什么不敢说?”燕三娘子一扬柳眉,沉声道:“那奸夫不是别人,正是大人您的同僚,军部长官古·撒罗!”
此言一出,雷因果然色变。
倾城见状,咳嗽了两声,淡淡道:“雷兄,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旁人倒还罢了,古·撒罗可是万万惹不起哦。”
“去他妈的!”雷因勃然大怒,一脚踢翻了茶几,两眼火红,目眦欲裂:“古·撒罗算个卵?!怕他的是孙子!”说罢昂然跨出门厅。
燕三娘子与倾城相视一笑,跟了出去。
且说古·撒罗,本因公务繁忙,又听说天香君最近正在搜罗他的把柄,所以起了警惕之心,不想再来幽会。谁知杜鹃夫人居然找到军部衙门去,害得他好生尴尬。
“这是干什么?青天白日的……”
“青天白日怎么了?人家想你嘛!哼,我算看透了,你也是个负心人!”杜鹃夫人泫然欲泣,古·撒罗哪里还敢发火,忙把她拉到内室,好言相劝。
好不容易哄得她破涕为笑,杜鹃夫人又道:“今次我来,特地带了一件礼物。”说着取出那葫芦药酒,把那来龙去脉,跟古·撒罗讲述了一遍。
古·撒罗本是花丛老手,风流名将,长年累月拈花惹草,留恋床笫之事,身体骨免不了亏损。看起来身强体壮,其实虚得很,故而每每不能让情妇满意,向来深以之为憾。
杜鹃夫人投其所好,献上这回春仙酒,古·撒罗倒出半盅一品,果然神妙无方。不用女人勾引,自己已经心猿意马,恨不能就地共赴云雨了。
杜鹃夫人看在眼里,吃吃媚笑,纤手攀上古·撒罗颈子,蛇也似的游走无所不至,撩拨得他欲火中烧,最后一点理智也丢到了九霄云外。匆匆了结公务,换上便装,携杜鹃夫人登上马车,来到秋水轩鬼混。
他平日里有交代,初一十五预定客房,今个恰好三月十五,不用多说,掌柜把“内院三十二号房”钥匙送上,两人一进房,连门也顾不得闩,急不可耐的脱了衣服,行那好事。雷因怒气冲冲来到门外时,里头正是如胶似漆、欲仙欲死的关头。
隐隐听到呻吟声,雷因怒火中烧,一脚踹开房门,不堪入目的一幕映入眼帘。
“奸夫淫妇,还不来受死!”抄起一把椅子,雷因冲上前去。
他突然闯进来,两人都大吃一惊,杜鹃夫人见是丈夫,羞窘交加,掩面尖叫。古·撒罗也不知所措,光着身子杵在榻上,有心解释,可这种事儿有如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哪里有解释的余地?
雷因拿着椅子劈面打来,古·撒罗乃是行伍出身,身手甚是灵活,忙飞身跳开,雷因又追,嘴里“奸夫”“淫妇”骂个不停。古·撒罗光着身子,在地上闪来闪去好生尴尬。其他房客也得了动静,都来看热闹。
堂堂军部长官,被人逼到如此境地,面子不够丢的了。心头火起,也不再躲闪,飞起一脚,正中雷因胸口,踢得他口吐鲜血,死活不知。
古·撒罗好整以暇的穿上衣服,向床上一觑,杜鹃夫人早已跳窗逃了,更感没趣,也灰溜溜的走了。
直到这时,倾城才急匆匆的冲进门来,帮雷因疗伤。
古·撒罗那脚甚狠,雷因痛得五内欲裂,好在倾城医治及时,燕三娘子又取来上好的金创药敷上,总算无大碍。
扶着雷因在雅室内歇着,燕三娘子大骂古·撒罗凶狠霸道,倾城却冷笑不语。
雷因外伤平服,心中那致命伤却无可救药,脸色惨白如纸,精神涣散,颓唐至极。倾城见状,安慰了几句,遂道:“大哥暂且不要回家,就在小弟府上安心养伤吧。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好女子多了,今天的事,可大可小,就看大哥能否想得开。”
长叹一声,雷因道:“杜鹃与我,本无情分,今日之事,已无挽回的余地。休书一封,也就罢了。可夺妻之恨,雷某人绝不能唾面自干,定要古·撒罗付出十倍代价来偿还!”
“好汉子!有大哥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知道火候已到,倾城正色的道:“小弟不才,倒有一条报复古·撒罗的妙计,只要大哥肯助一臂之力,管教他身败名裂!”说罢就将计画告知雷因。
略一沉吟,雷因缓缓道:“叶老弟,这等妙计,若非早有擘画,恐怕难以一蹴而就吧。”
雷因如此精明,倒叫倾城微微吃了一惊,忙恳切的道:“大哥明鉴,小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对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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