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法师正是凤凰城魔法军团的指挥官,银河?
朱里奥,而这“聚焦火镜”,则是第二军攻城破寨的秘密武器。
“魔导极光炮——发射!”
朱里奥一声令下,三百魔法战士同时扣动扳机,三百道火柱喷射而出,恍若地狱魔焰、红蛇乱舞,那经过精密测量的火柱几乎同时射中聚光镜,在水晶石的聚焦下化为一颗直径三米余长的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红线——轰的一声,击中城门!
钢板在超高温下瞬间融化,铁大门轰然中开,火球长驱直入,迎着惨叫击中严阵以待的守城军,在人群中爆炸,死伤无数。血肉残肢甚至溅进了帅厅。
战鼓再次敲响,第二军发动了迄今为止最猛烈的进攻,夜叉十二将一马当先,引军杀进城来,有如黑色的洪流,锐不可挡,吶喊声响彻天地。
守城的莫里森部队在城门击破时已被吓破了胆,见了这等阵仗,哪里还敢恋战?丢盔弃甲,望风而逃,有的干脆缴械投降。偶有抵抗,转眼间便深陷进洪流之中,打了几个转,即被夜叉军团全歼,仿佛落入泥沼的枯叶。
莫里森本就没有将才,纸上谈兵尚可,见了真章,腿肚子都哆嗦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他那一干部下又哪里有什么妙计,眼瞅着回天乏术,有人便道:“大帅,降了吧!”
莫里森怒道:“放屁!老子是打帝国叛出来的,哪有再吃回头草的道理!”
见众人不以为然,他也没脸子再逞英雄,硬着头皮道:“再说,投降还不是死路一条!”
“要是不想死,就乖乖待在屋子里别动。看在你们给我酒喝的分上,我西古尔德?绯云,就稍微尽点力吧。”
大言不惭的说完这席话,流浪汉摘下宝剑,在大厅正中央画了一个直径二尺左右的圆圈,搬来椅子,坐在那圆圈前静候。
莫里森满腹狐疑,问他有何用意,绯云道:“等一位老朋友。再过一会,他就从这圈里钻出来。”
一语方落,忽见那剑在鞘中震动起来,发出激越清吟。
厅内众人皆变了颜色,绯云笑道:“别怕,剑一报警,朋友也就快到了。”
会报警的剑。他这话勾起了莫里森记忆深处的一个名字。“圣剑?正义之铭刻!原来你就是那个绯云——八年前的玄武天骑士,孤身杀退阿瑟古国逾万精兵,一剑击败白虎第一高手‘妖剑客’的龙骑将?西古尔德?绯云?!”
“如果这八年来没有另外一个绯云做出同样无聊的事,这笔烂帐就算在我头上好啦!”美男子粲然一笑。
“如果真把我当大人物,就再拿点酒来吧。”
大地震动!
墙壁桌椅瑟瑟战怵,莫里森等人相顾失措,绯云仍在倒酒。酒浆一滴不洒的斟进杯中。
“唏嘛呢叭咪吽!”声若闷雷,字字震耳欲聋!地面也随着突然爆响的六字真言裂开一个莲花状的深洞……
天色骤暗,喊杀声嘎然而止,大厅陷进无边的黑暗。
只有绯云掌中的水晶杯内,仍闪动着粼粼波光。厅内无光,怎会反光?怀着疑问,莫里森向厅中望去,一柄漆黑的巨剑,正徐徐自地板中升上来,仿佛地狱魔物的触手,那闪动的光源,正是持剑者的瞳仁。
来自黑暗的访客现在于大厅正中,黑曜石般的眼眸一瞬不移的锁定绯云。杀气腾腾的沉默堆积在两人之间,莫里森等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到窒息难耐。
“小易,好久不见了。”绯云率先打破了沉默。
易水寒仍不开口,目光凝固在绯云脸上,杀气如古井中的波纹,圈圈放射开来,碰到厅壁,又反射回来,发自易水寒,涌向绯云。
“的确久违了,绯云师兄……”易水寒终于开口,话音比坚冰更冷。
易水寒告诉自己,报仇的时刻到了。
猛然摘下面具,十几年来不见天日的脸庞首次暴露在旁人的视线中,细微的麻痹感横过眉心,延伸至鼻梁、颧骨,嘴角的剑疤仿佛有了生命似的抽搐着。即便被彻底毁了容,仍能看出易水寒当初亦是俊逸超群的美男子。可现在,他却被毁了脸部神经,不会哭,不会笑,没有了表达喜怒哀乐的权利。
“唉,小易……”绯云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又吞下一大口烈酒。“我知道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也不想避免,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放走这些观众,一来我答应保护他们,二来你也不想别人打扰我们吧。”
易水寒微微朝厅门方向侧了下头,冷声道:“出去!”
莫里森等人如蒙大赦,出了厅门,混进乱军,向城外逃去。
又叹了口气,绯云摘下圣剑?正义之铭刻,说道:“小易,我想知道,春江水月现在还好吗?”
“自己问她吧。”易水寒仍然面无表情。
“这么说,你们并没走到一块啊!”绯云似乎颇为意外,旋即又道:“那也是很正常的,她可是对男人毫无兴趣的怪物啊。要是当初我们都明白这一点,又怎么会闹到今天这副凄惨下场啊。”习惯性的叹着气,绯云脸上初次出现气馁的神情。
“你变啰嗦了,绯云。”
“我?不。我这十几年来可是一点也没变。变的是你,小易,你比从前更不爱说话了啊。”
“这可都是拜你所赐!”易水寒心中在怒吼。十四年前那痛苦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十三年前,十五岁的他与十六岁的绯云同为昆仑“天池圣剑宗”的精英弟子,在击败包括本门师兄在内的所有昆仑五大剑宗高手之后,走进“昆仑论剑”大会的决赛场地,就在那里,他们第一次见到了春江水月。
是年春江水月十三岁。
十三年的时光是漫长的,无数回忆淹没在岁月洪流中,可十三年前“昆仑论剑”大会上,少年子弟们决战前的往事却仍历历在目。易水寒清晰记得自己和绯云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在决赛中相遇。
他提出弃权,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绯云对手。绯云却不准,激励他说:“神?圣?平先生可在看着呢,你不能丢师门的脸子啊!水月公主第一次来天池,难道你想在她眼前丢丑?”
易水寒不吭声,眼中却闪过一丝羞窘。
“小易,我知道你喜欢公主。她昨天可是一直在盯着你啊。可不瞒你说,我也喜欢她。好了,别露出叫人生气的窝囊相。小易,男子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不能当脓包啊!你要是还有半点骨气,就不能放弃啊。”
“可我从来也没赢过你!”
年幼的易水寒几乎快哭出来了。他不想在公主面前丢丑,可他害怕与绯云交手,每一次的败北总让他的自尊备受屈辱。
他不恨绯云,甚至不能嫉妒他,身为师兄,绯云对他比亲弟弟更好,无论是精神上还是武技上,都对他毫无藏私。
他们一起学艺,绯云一有所得,总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们一起修行,但凡遇到危险困苦,也都是绯云激励他支持他,更要命的是绯云还一直在影响着他,无论言行还是思想,绯云都如同一个巨大的熊熊燃烧的火炉,不但足以使自己精力充沛,还要把身边的人点燃。然而别人却不是他那样的百炼精钢材料,只会被烧成灰烬。
绯云总抱怨自己没有交朋友的天赋,易水寒却很清楚,不是他交不到朋友,而是周围的人跟不上他的节奏。
绯云鹤立鸡群,其他人哪有抬头的机会?鸡与鹤站在一处,岂非更是凸显出自家的矮丑?
绯云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要紧,可他不该揪住易水寒不放。易水寒知道自己天赋不如绯云,成就自然不如他,可绯云却拒绝承认这个现实。
“别说什么天赋!小易,世上没有天才这回事,只有思考思考再思考,勤奋勤奋再勤奋!你一定能超过我,只要你努力!好了,说到做到,你现在就去练一百次气剑斩!快啊,小易,人生最怕得过且过!打起精神来,跟我一起喊——心诚天下无难事!喊啊,大声,再大声!”
他就这样把自己用不掉的友谊与精力发泄到易水寒身上,易水寒却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半夜起来练剑?更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自欺欺人?
他根本不想超过绯云,可为什么绯云总要他这么呢?
易水寒知道有句话是“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对绯云,他也有一句:“人之患在以己推人”。这位热心的师兄热中于把自以为正确的一切在易水寒身上推广,结果却把这唯一的朋友弄成了锁在小姐身边的丑丫头。
可如果易水寒稍微露出点这个意思,他就说:“人定胜天!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凭什么不如我?再说泄气的话,你就不是男人!”
易水寒的个性就这么被绯云一点点磨掉,与他在一起,除了时刻反省事事不如他外,就是时时捡他的二手经验,把自己往“次品绯云”的方向改造。
到头来,他成了人们眼中不值一提的“绯云跟班”,绯云则成了热心提携后起之秀的道德楷模。
他在自我完善的道德修行过程中陶醉,却浑然不知自己野蛮的好心给易水寒带来多么大的伤害。
除了疲于奔命和自卑,易水寒一无所获。被人影响是很可怕的事。有才华的人,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他可以自称资质平庸,而常人一旦这样说,就真的是平庸了。易水寒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受绯云左右,可又不甘心被他影响,他只好自强不息,直到有一天超过绯云。那之后,就可以自信的说:“不,绯云,你的法子不好,还是听我的吧!”
怀着这个狂想奋斗了九年,从六岁入师门习武直到五大剑派十年一度的“昆仑论剑”,他一直是“第二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想法也在改变,他对第二已经心满意足。“何必跟绯云争呢?他去追求他的武道好了,我宁可花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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