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喜欢我的温妮妹妹。”倾城突然抱住她,低声倾诉道。
温妮莎温顺的挽住他的颈子,伸出舌尖舔舐倾城唇角,那柔柔的触感叫人浑若身在梦境。
倾城低声呻吟,“我的小妖精,真可爱……”张口把那小鱼儿似的香舌吸进去。
缠绵片刻,温妮莎坐直身子,理顺发丝,娇羞的问倾城:“好哥哥……你真好,你说,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娘多一点?”
方要开口,倾城忽地打了个冷战,茫然抬头,眼前出现一派幻象。
是俯瞰。
立足之处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也失去了存在感,仿佛整个人就浓缩为一双眼,孤零零的飘在半空,向下看。
看到了什么?
圆形的空洞,洞口幽深漆黑。
是井口。
倾城努力睁大眼睛向那井口窥望,一截青灰色的石碑赫然入目。
“哥哥……哥哥!你怎么啦?”温妮莎的呼喊把他拉回现实,迷茫地摇摇头,倾城还没完全从幻境中清醒。
“你看到什么了吗?你的眼神好奇怪。”温妮莎忐忑不安的问。
强颜一笑,倾城告诉她没什么,可能有点累了。
那井口和石碑到底是什么?
与青雀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倾城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当成白日梦了。
温妮莎见倾城很疲倦,就不再东问西问,只把典礼的过程讲给他听。
城外帝国军也来凑趣,战鼓擂得震天响,喊杀声一浪承接一浪,温妮莎侧着耳朵听了半晌,扭过颈子,忧心忡忡问:“怕是守不住了。”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倾城突然对帝国军充满了憎恨:“别怕,那群草包打不进来。他们不会蠢到强行攻城的地步,在乌鸦领,没人是干达婆人的对手。”
温妮莎狡黠的笑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娇痴的说:“哥哥骗人!草包是谁的军队呀?”
“是草包天香君的军队。”
倾城苦笑。
“哥哥是草包侵略军,妹妹是草包总督,咱们打个什么劲儿呢?”温妮莎突然发现事态严峻,笑容褪去,喃喃道:“那,你可是要回去了?咱们会变成敌人吗?”
“多了我,帝国军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倾城只好说谎。
其实他早就想到攻破苍翼城的方法了,可那实在太残酷。既然他想得到,艾尔和纳兰他们肯定也有想到,之所以不用,想必是不忍心苍翼城付之一炬罢。
“我不要!我不要!”温妮莎并没从他拙劣的回答中得到安慰,偎依在他怀里,眼中闪动着濡湿的水光,“我算什么总督?我根本不懂打仗,可老天却要我来跟你作战,早知这样,我真不该当什么总督,要是从前,我大不了向你投降……可现在,我却要替根本不认识的人拼命。”娇小的身躯死命的往他怀里挤,剧烈的颤抖着,像一头受惊的小兽。
“哥哥,要是我投降,你会要我吗?”
“当然会……”倾城揉揉她的发丝,低声说:“温妮莎,听我说,假如有一天哥哥需要你的帮助,你和你的部下愿意为我而战吗?”
“为什么这样说?”好奇使温妮莎忘记了自己的烦恼,抬起泪盈盈的俏脸追问道:“哥哥,假如你需要帮助,温妮莎愿意为你而死,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怕将来有一天,我必须为统一和侵略之外的另一个理由而战,而当那时,谁又愿意与没有君主、没有荣耀、没有财富的我并肩作战?”
温妮莎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却从倾城的眸子中看到了海一样忧郁的蓝,那闪光的瞳仁,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温妮莎坚信,正是因为看到了未来,倾城才会表现出神样的忧伤。
“哥哥,别再怀疑,”温妮莎深深望进倾城的眼睛。
“当你出现在阳光下时,请把托起背影的荣耀赏赐给我。”这是干达婆人古老相传的盟约,温妮莎这样说,就等于把命交给了倾城,也就是这一句誓言,日后的神王军战旗下又多了一支名为“干达婆众”的精兵。
听了这样情深意重的话,倾城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紧拥着温妮莎,轻轻吻了她一下,叹道:“傻妹妹,你为什么这样傻……”
温妮莎听了,更加情动,恨不能化成水,永远跟倾城融在一起。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转瞬便来到门外,温存中的两人只好恋恋不舍的分开,温妮莎刚抚平军装,青雀夫人已经隔着珠帘唤道:“君上,帝国军派人送来通牒,限我们三天内开城投降,否则就——”
“放火烧山?”
“君上说得一点也不错,”青雀夫人幽幽一叹,“我们该怎么办呢?”倘若用火攻,非但苍翼城倚为屏障的黑森林会化为灰烬,火势波及开来,附近的城邑难逃池鱼之灾,苍翼城更是首当其冲,等帝国军进城时,得到的只能是一片废墟。
拖到这个地步,春江飞鸿也已经失去耐心,正因如此,才会选择火攻,下了“宁可玉石俱焚,也要攻下苍翼城”的狠心。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呢?”温妮莎焦虑的问。
“夫人和哈哈布里库提督有何打算?”
“事到如今,我们也都没了主意,全按君上的意思办吧。”青雀夫人的答复让倾城松了口气,决定放手施为,赌上一回!
“既然如此,就请夫人转告来使,三日之后,乌鸦领全军开城投降!”
“哥哥——真的要投降!”温妮莎忧心忡忡:“帝国一向当我们是反贼,即便投降也不会放过我们吧?”
“投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若是帝国军能善待百姓,我这‘贼酋’也不吝惜贱命一条。”青雀夫人无力的一笑,“倒是温妮莎,阴错阳差的被连累了,早知如此,倒不如不当这劳什子总督。”
“娘,千万别这样说!女儿不要你死,哥哥,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你是最聪明的,你一定有法子,对不对?”温妮莎早已把倾城当成了无所不能的活神仙。
微微一笑,倾城握住温妮莎的手,狡黠的道:“我只是说开城投降,可并没说向谁投降——小迦——”
“主人,有何吩咐?”小迦轻快的走进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青雀夫人与温妮莎身上打了两个转儿,向倾城投来一瞥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薄嗔。
“马上出城,带我口信给易水寒,就说乌鸦领军民在三日内将秘密撤出苍翼城,请他的军队负责掩护——帝国军接收苍翼城,对凤凰城有弊无利,易少帅应该很乐意帮这个忙。”
又把当初无心托他转交易水寒的百合香囊给了小迦,作为与易水寒联络的信物。
倾城笑着对青雀夫人、温妮莎说:“等到全军撤出苍翼城,再发信给春江飞鸿,就说你们不能厚此薄彼,既然投降,就该向联军而非帝国军投降,苍翼城留给帝国接受,部队和百姓则由凤凰城接收,一个得城,一个得人,公平,他要是不同意,就去找春江水月理论!”
一席话说得两女傻了眼,小迦嘟着小嘴,没好气的白了倾城一眼,却又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激赏的笑意。
“哥哥,这个计策虽然好,可是……我们的人到了凤凰城当真能受到善待吗?”
温妮莎显然并没完全理解倾城的用意。
“傻丫头,谁说我们要离开乌鸦领了?”青雀夫人迅速恢复了平日的聪慧,“咱们干达婆人是森林之子,黑森林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一藏,帝国军倾尽百万兵马也找不到个鬼影子,难道他们还敢把整个森林全烧了?即便帝国敢,玄武人也不会坐视,帝国与玄武,在彼此都没有能力入侵对方之前,黑森林这道屏障绝对是不可或缺的缓冲。
“君上叫我们诈称逃往凤凰城,不过是藉以封住帝国的嘴罢了,他们若要追杀,就是跟凤凰城对着干,在这关头,帝国已经不比往日了,就算有心跟凤凰城翻脸,怕也要思量思量,而这也不是区区一个前线统帅能够做得了主的了。”
“娘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女儿不懂,凭什么易水寒愿意帮我们呢?我们这么甩手一走了之,倒是怪方便,可是第二军什么好处也捞不到啊?
“不但如此,更要白白替我们背黑锅,说不定因此跟帝国闹翻,这个冤大头,易水寒就甘心当?就算从战略目的考虑,他也该趁机支持我们独立,进而控制,暗中扶植替凤凰城服务的傀儡政权才对。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换成女儿,就一定不肯白出力。”
听了温妮莎的话,青雀夫人欣慰的笑道:“真看不出小丫头长进不少呢,你刚才的分析的确有些道理,但有两点过于草率。
“其一,你所说的傀儡政权事实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乌鸦领地处玄武、朱雀交界,与凤凰城相距甚远,第二军妄想控制,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其实这次联军作战对于凤凰城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获得领土上的利益,无论用何等借口妆点,第二军实际上就是给帝国提供了一次无偿的军事援助;而对凤凰城来说,趁机要挟我们的族人、军队假戏真做进行收编,显然要可行得多,可是如果因此而激发我们的反感,宁愿与之一战,拼个鱼死网破,凤凰城就得不偿失了,反不如卖个人情,任由我们归隐山林。
“其二,你说易水寒如何如何,这一点其实并不重要,假如易水寒就是凤凰城的最高统帅,你的想法无疑很有道理,可是事实当真如此么?”
“你是说春江水月?”温妮莎恍然大悟,旋即再次陷入迷惑,“春江水月跟易水寒的思路又有什么不同?倘若她不是傻瓜,就不该打这场助纣为虐,却又毫无利益可言的战争。”
“傻姑娘,你太天真了!”青雀夫人忍不住幽幽一叹,“春江水月是何许人也?你倾城哥哥又是何许人也?天香君兵不血刃攻破苍翼城,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功勋?天香君的好处,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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