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起晚了!”安颜收拾好自己后,轻轻的站在了司南的左手边。
“今天带你去个地方,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声、心跳和呼息都必须控制在出任务的状态!”听见她的声音,司南啪的一声合上电脑,站起来直直的往外走去,连余光都没有看她一眼。
“是,我知道了!”安颜快速的跟了上去,心里却疑惑着——他如此郑重的提醒,会有什么事情,自己看了会失去冷静呢?
——
司南带着她和四个随身的保镖,驱车往郊外开去。大约开了有一个半小时的样子,车子在一个湖边的小镇停了下来。
“在这里等着!”司南对四个保镖交待了一句,便带着安颜往湖边走去,身后只跟了一个,在外面从不离他十步之远的金叔。
湖边一人多高的芦苇丛,密集得如丛林一般,那深绿的颜色,与他们身上的棉麻质衣服几为一体!
阴翳的天空将云层压得很低很低,置身于这芦苇丛中,风,吹动芦苇的轻啸声在耳边一阵又一阵,让人只感觉到一片肃杀与不安!
安颜不安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司南:只见他依然一脸的冷峻与沉逸,邪魅的眸光中带着惯常的嗜杀的血色。
在感觉到她的不安后,他只是低低说了一句:“有人来了,调整呼吸!”说着,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臂膀之下——似乎早已算定,稍后她看见的场景,会让她陷入极度的不安里。
——
“安雅,你别怪二叔无情,这也是你爸爸生前的意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芦苇丛的外面传来——正是安颜的二叔,亲手弑杀她父亲的安慕石!
随着这声音的走近,以安雅和安慕石为首的一群黑衣人,从远处走近了湖边!
安颜的手,立刻紧紧的握了起来,极力控制着想要发抖的身体——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曾让她昏睡七天七夜不愿醒来!她不愿意相信,血亲之间,会是这样的残忍!
这个声音,让她卑微而努力的活着,除了要救出剩下的亲人外,她还要报仇!她要亲口问问他——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为了一点权利,居然谋动叛变,谋杀亲兄、追迫亲侄女无逃生之路!
司南按住她双肩的大手,加重了力道,看着她的眸光里,带着威胁与肃杀,让她激动的情绪,片刻间又控制了下来——激动没有用,只有强大、强大了才可以活下去、强大了才能救回亲人、强大了才能为亲人报仇!
如果是安可,她一定不会如自己般没用!安可,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
安颜回头感激的看了司南一眼,紧握的双手缓缓的松开,却在指心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指痕!
——
“二叔,本来我的意思是想让爸爸入土为安,既然是他老人家生前的意思,那就依了他吧!”
透过芦苇,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安雅,脸上一片淡然与死寂,早没了当年的跋扈与悍然——似乎,与安慕石共同反出后,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想来,如若不是想利用她安家大小姐的身份,让一些中立派服气的话,她只怕早已成为一颗弃子了——一直想独大的安慕石,如何肯久居幕后只做个操控手呢!
安颜与司南对视了一眼,眸光中流露出同样的信息!只是,救安雅,并不在安颜的计划之中!
安颜与司南各自收回目光,透过芦苇丛往外看去:只见安慕石从安雅手中接过了一个坛子,抱着走到河边后,边打开边说道:“大哥,你向来不放心几个侄女儿,我就让你的魂魄一直守着她们吧!”
说着,便将坛里的灰,倾洒在湖里,最后连坛子都扔了进去,对着那湖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满透着得意与邪恶。
安雅的脸上,依然是没有表情的死寂!
而芦苇丛里的安颜,早已泪流了满面,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又重新握紧的拳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竟然看着最疼爱她的爸爸被挫骨扬灰,而无能为力!
司南伸出长臂,紧紧的拥着她,让她抖动的身体,不至于因为碰到芦苇而让人发现!
看见她的手被咬得渗出血来,不禁皱紧了眉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在她略略放松牙齿的时候,抽出了她的手,却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她的唇里!
这时候的安颜哪里还顾得上分析他的用意,紧紧的咬着他的手,除了哭泣之外,满目的恨意,透过那密密的芦苇直穿透到安慕石的身上!
让正在得意的他,莫明的打了一个寒噤,当下不敢再过多的停留。向后招呼了一声,便匆匆的离去了!
——
目送着他们走远,安颜这才紧紧的抱住司南,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恸哭出声!
直到眼泪将他的衣襟全部打湿,直到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得无法睁开,她才在他的轻哄下,缓缓止住了哭泣!看着他帮自己拭泪的手,带着深深的牙印和浅浅的血迹,她那颗被仇意充满的心里,也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
她明知道,如果司南愿意,她一定可以夺回父亲的骨灰!
可是,他做事向来讲究策略、讲究有效、讲究价值!所以,她不怪他!
所以,即便只是交易、只是利用!他这样的对待,她仍感激!
“回去吧!”司南的表情,然是一片淡然,他伸出被她咬伤的那只手,牵住了她也受伤的那只手,缓缓的往路边走去!
两人手上那浅浅流出的血,渐渐融在了一起……
☆、卷一:缘·相遇 19 囚笼安可
自那天以后,司南便又消失了。
而安颜则又重新投入了全新的训练之中:各类武器的拆装、电子仪器的运用、近身搏击等!
——
“杀人?”安颜拿着师傅给她的短匕首,冷声问道。
“如果没杀过生,你永远体会不到,当刀插进肌肉时的那种感觉,也无法准确判断什么部位、多大力度,才是最适合的!”身着军绿色便服的文天随手扔出两把尖刀,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她两边的耳旁的墙壁上:多一分她的耳朵必然会被废掉!而少一分,她身侧的两面镜子则会被打碎掉!
“我知道了!我要杀的是什么人?”安颜握着匕首的手,微微有些发白。
虽然,她早已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早就知道,不强大,毋宁死的道理!可真正要去杀的,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先杀死猪,找到刀入肌革的感觉!再杀活猪,学会拔刀时控制力度与角度,控制血流速度!等这个学好了,我再带你去杀人!”说到杀人,文天的眼里发出兴奋的光!
——
文天带她走到地下一层的一间大屋子里,满室挂着的死猪尸体,让她恶心冲到旁边狂吐了一番。
“怎么?不敢?”文天跃身坐到高处的台子上,轻讽的看着她。
“敢!”安颜一手按着胃,一手扶着墙缓缓的站了起来,手持着匕首,慢慢的走到一排猪的尸体前面,闭上眼睛,举起手向那尸体狠狠的捅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速度越来越快,而落刀的力度也越来越均匀!
“腹部、肋骨缝、左耳、鼻孔……”文天快速的下着命令、安颜早已睁开眼睛,快速的出着刀,居然大半落刀都是准的!
原以为前面的蹲马步、负重跑、目标物的移动瞄准保是为了考察她是否能继续训练,原来,却是与后面的实际运用环环相扣的!
她现在的出手,虽然还算不上快准狠,快和狠却已经做得不错了!
“找到适合自己的速度与力度,体会出刀与收刀的感觉!”文天淡淡的说道。
“恩,我再想想!”安颜握着刀,站在一排排死猪的尸体中间,仔细的回想着自己刚才出刀与收刀时,最准、刀口最整齐那几刀的感觉。
训练室外,司南透过临控器,看着这个身上早已不复当日清澈安静气质的女孩,眼神一片复杂——没错,一切如他所愿,将她训练成了一个一身杀气的杀手,可在记忆深处的那抹纯白、那抹清澈,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还是她,她却已不是她!
“让她出来!”司南轻声说道。
——
“012号有人找,明天再继续!”文天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和安颜交待了之后,率先走了出去。
安颜睁开眼睛,回过头!腕上的链子微微的闪动了一下:她知道,司南来了!
自从湖边回来之后,他又有多久没来找她了?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012号。”对着司南挺拔祁长的背影,安颜快速的走了出去,站直了身体,利落的报告道。
她一身卡其色连衣工装裤,长长的头发高高的束起在头顶,身上、脸上、手上都是斑驳的血迹,却让她显得更加的干练与利落,原来清澈的眸子里,也露出几分犀利来。
“安可来了,你要见吗?”司南缓缓的收回紧盯的眸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再为她的变化而悸动。
安颜冷冽的眸光,快速的闪过一抹激动,却又抑制了下来:“可以见吗?”
司南轻轻点了点头:“在我面前无须控制,跟我走吧!”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安颜见他转过头,珊瑚色的眸子里,这才让急切、不安的情绪流露了出来——谁说在他面前无需控制?
在他面前,她如若表现得不够出色,如何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又如何能让他愿意继续交易?
所以,她必须是合格的!甚至是优秀的!
——
随着司南,转过几道回廊,来到一个完全封闭的小黑屋里。
“司南,安可是我妹妹!”安颜原本以为自己的情绪训练已经可以超越司南了!
可在看见被关在这黑色不透光屋子里的安可时,她所有的控制、所有的冷静、一瞬间全部崩塌了!
她快步的越过司南,一把拉开小黑屋的门:安可被完全限制在一个笼子里,双手被牢牢的拷在笼子上,她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知名的地方。
“可可!可可!我是姐姐!”安颜迅速的冲了过去,却被司南一把拉了回来,牢牢的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离她远点儿,她有攻击性!”
“不,不会的,她不会的,我是她最最亲爱的姐姐,怎么会!”安颜用力推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