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黑暗静寂的海面之上忽然亮起无数灯火,数百艘战船赫然一排出现在海上。紧接着,隆隆声自海上响起,那数百艘战船上火炮齐发,炮弹如冰雹一般倾向东瀛军阵中,与此同时,战船上弓弩齐射,箭如飞蝗!东瀛军猝然受袭,不但无险可守,而且甚至连躲藏的地方也没有,只有挨打的份,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东瀛军列阵的地方已经到处滚满炮弹,箭矢也如野草一般插满海滩,二十万东瀛军伤亡过半,四处乱窜。郭贩子嘿嘿笑道:“死狗贼,今日老子大发善心做个不收钱的买卖,送你们一程!”定真和尚则稽首道:“阿弥陀佛,佛说,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佛还说……”正气老人不耐烦地瞥了两人一眼,嚷道:“屁话多!再磨磨蹭蹭,狗贼都让真金的火炮砸光了!”定真和尚立时咽下没说完的话,抡起禅杖边朝东瀛军冲去,一边大声喊道:“佛说什么跟你们说也白说,和尚我倒是送你们一句实在话,早死早超生!”正气老人和郭贩子都是一愣,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狗屁和尚,杀人比当屠夫的还快!”说罢,也带领一众江湖豪杰冲向敌阵。范文虎抽出佩剑,面向元军道:“东瀛军已被我军合围,建功立业正在今日,大家还犹豫什么,杀啊!”范文虎话音刚落,元军阵中杀声震天,全军冲向东瀛军。孙言执长戟站在尸堆之上,威风八面,本来想要后退的东瀛败军一见孙言,不由转身乱跑,片刻便为冲入阵中的元军所杀。马忠和忽麻林此时都已是遍体鳞伤,但兀自仰天大笑起来,忽麻林笑道:“过瘾,我为将一生,唯独这一战真正称我心愿!”元军冲入东瀛军中,先救了被围的万户一队人,又解了孙言之围,继续向东瀛军大营之中冲去。此时范文虎已来到孙言处,真金也与伯颜登上海滩,与孙言会合。真金静静地注视着孙言,过了半晌才慢慢地道:“真金今日才知道,什么人堪称战神!好,现在东瀛军已全线溃退,我将二十万大军交给大监国,由你全权统军,现下便请大监国发号施令,我等唯命是从!”孙言微微一笑道:“现在还需要什么号令,各位尽管带兵冲杀,东瀛军已然军心士气全丧,不足为患了!但我却很是担心小雷那边,请太子替在下掌军,我去那边看看!”正气老人、郭贩子和定真和尚一阵大杀之后正巧回来听到孙言的话,正气老人便接道:“不错,雷少侠那边虽然兵力与‘大邦国’教势均力敌,但有血王和木王在,恐怕也不易取胜,若有孙大侠相助,便稳操胜券了!”孙言看到几人,不由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怎会在这里,杨忘呢?”三人对望了一眼,正气老人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们与孙大侠一起去见雷少侠,路上边走边说。”孙言见三人神色之间像是有什么隐情,也不再多问,辞了真金等人,留下马忠和忽麻林就地疗伤,只带了五六个亲兵,便与一众江湖豪杰赶往小雷一部去了。离开战场之后,正气老人谨慎地回头看了看,单独将孙言拉到一边慢慢骑行,低声对他道:“我们本来照孙大侠的意思伏在忽必烈大营附近,准备随时进行救援,谁知刚刚准备完毕便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情,你可知道忽必烈在做什么?!”孙言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正气老人接着道:“原来他竟在秘密调集人马,此刻大营之中少说也有十多万大军了!一开始我们也不明白这是与万大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后来看见大营中到处扔得乱七八糟的民衣才恍然大悟,原来最近这几日中来到大营中送粮饷的民夫,全是元军乔装而成的!”孙言低着头,默默不语,正气老人又道:“我们寻思忽必烈如此秘密行事,必然是有所图谋,所以杨大侠便派我们来告知孙大侠,又正巧碰上范文虎,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场。你说,忽必烈会不会想对义军和文先生有所图谋呢?”孙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正气老人道:“当务之急是全歼东瀛军和‘大邦国’教,之后的,恐怕也只能见机行事了,但这时千万不可对外声张,免得扰乱人心!”正气老人想了一想,点点头,与孙言一起飞马赶上队伍,全速朝小雷所在之处行进。 ; ; ; ;
第三百二十六章决战(十)
左丘想不到血王居然也有公平的时候,至少听上去是非常公平的!但对左丘而言,公不公平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木王能够袖手旁观,这便已经是最大的公平了!或许这一切只有血王自己心中最清楚,她刚刚在与祝融的比拼之中一时兴起,枉自贸然使用了“血祭”,本身已经耗费了不少的修为功力,再加上一招之内为祝融所制,信心也大打折扣,此时木王又明确表态绝不出手相助。血王看看其他人,北条冢虽然有她意想不到的阴险狡诈,但到底论起动手根本是个废物,影子身受重伤,即便想帮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至于麻城太郎,虽然他和自己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但却从未露过一招半式,现在想想,自己竟是对他究竟是个什么角色所知甚浅!至于乱七、糟八,一来未必会和左丘动手,二来就算肯帮自己,也只不过是去送命而已!但左丘那边却至少还有虎女,还有数百雷兵,当真是拼起命来,自己未必讨得了什么便宜,索性血王把话说在前面,把这一战变作完完全全是自己与左丘之间的事情,这样一来,也等于算是将一些可能相助左丘的人明明白白地挡了下来!何况,即便木王不帮忙也没有什么,反正他帮不帮忙都是一样,想到这里,血王出神地一笑,弄得在场的人都是诧异不已。“好了,你我心中都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血王说着,朝左丘瞟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左丘竟暗自觉得有些脸红,血王略一停顿又道:“你最拿手的是意战,恐怕你我之间的比拼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罢了,但结果却肯定只有一个,你我之中必然只会有一人活下去,那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左丘定定地看着血王,忽然一字一句地问道:“千代秋叶,她是谁?”这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禁一愣,特别是一直对整件事情漠不关心的麻城太郎,就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一般险些跳了起来。血王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对左丘道:“恐怕我再陪你在这里说上一会儿,整个东瀛大军就会被元军围歼于海滩上了!不如,我们一边打一边说,倒是能够节省些时间,你觉得如何?!”左丘没法子说不,尽管如此一来等于完全丧失了自己意战的优势,但左丘此刻最关心的便是千代秋叶究竟与尚英有什么关系,而这问题恐怕也只有血王才能说得清楚,左丘不得不涉险一试!“好,那就开始!”左丘说完便已攻了出去,虽然不能施展意战,但意箭左丘却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当左丘踏出第一步时,已有三枝意箭擦着血王的耳边飞了过去。但血王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只因她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恐怕自己想死都死不了了!左丘已攻到血王身前,绕着血王游走起来,意箭几乎是将血王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要血王向任何一个方向移动一步她都毫无疑问会撞在其中的一枝意箭之上。但偏偏血王却不动,血王虽然不动,但她依旧能够出手,而且她的出手也丝毫不逊色于左丘,一条血色的光芒自血王手中迤逦而出,宛如灵蛇一般在意箭丛中穿梭,一旦发现哪怕一个极微小的空隙,它便攸地噬向左丘,迫得左丘不能不迅速换位,居然时时处于劣势之中。虎女、贾商草草料理了一下段和的伤势,勉强稳住伤情,这时也与阿里海牙等人看得心急不已,明知血王是要扰乱和牵制左丘,但也清楚左丘对尚英用情之深绝非他人能够想象,根本不知该怎样才帮得了左丘,不禁是一筹莫展。就在此时,血王手中的血蛇忽地缓了一缓,血王注视着既不敢真正进攻,而又闪躲得相当狼狈的左丘,脸上竟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来,幽幽地道:“这世上居然真有你这种男子,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可以连命都不要么,为什么我偏偏就遇不到呢?!”此刻的左丘已是体力大损,不得不停下来喘息起来。血王看了麻城太郎一眼,目中光芒一黯,又转回头对左丘道:“你不是想知道千代秋叶与司马尚英究竟有什么关系么,你自己问她!”说着,抬手朝左丘身后一指。左丘没有回头,他突然觉得浑身充溢着一种异样的心痛,这心痛的感觉一如当日在昆明城中尚英一刀斩下自己手臂时一样,拿刀口宛如一个伤心的情人一般,带着怨恨,却又痛心不已地滑过左丘的肌肤,穿过他的胸膛!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拿刀一寸一寸从左丘的体内抽出,然后朝地用力一甩,一串血珠落在海滩的沙土中,瞬间即逝。千代秋叶冷冷地注视着左丘,缓缓向血王走去,然后跪下道:“千代奉诏来到,拜见血王!”血王似乎并没有什么以为欣喜的意思,她只是很认真地望着捂住伤口,低头喘息不已的左丘,然后居然带着一种哀伤的语气道:“痛么?!这便是情人的刀,它伤的或许并不是你的身体,却比那一刀更加致命!”左丘缓慢而冷漠地抬起头望着血王,仿似他胸前兀自血流不止的伤口并不存在一般,左丘问道:“她,究竟是谁?!”血王略带着一丝厌恶地瞥了千代秋叶一眼,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后,然后有些怜悯地望着左丘,轻轻地道:“这世上越是真实的东西越是伤人,知道了只是伤上加伤,又何必再问呢?!”说完,血王再次认真地看了左丘一眼,然后与木王等人一起转身返回大营。元军失去了小雷,失去了左丘,他们还有什么?!北条冢兀自站在原地,挑衅地注视着一群痛心疾首的元军将军,冷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挡得住我东瀛大军前进之路么?!不自量力,到头来也只是螳臂当车而已!”北条冢说完,不屑地一撇嘴,转身离去。但北条冢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