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做什么?”青丝发现了小雷奇怪的眼神,诧异地问。
“因为,”小雷脸上又有了笑容,“我忽然发现,你比很多女孩子都要漂亮!”
小雷笑得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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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言带着大家进入了雁回园,大家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天亮就启程前往云南。
天晴得很好。
星星似乎也要比平时更多一些。
孙言就坐在假山旁的台阶上,静静地望着星星,他忽然觉得很累,在他出发前,唐诗轻轻依偎在他怀中,轻得依稀就如同现在满天的星光。
唐诗曾经送了孙言一块很怪的石头,然后就告诉孙言,这石头就是她。
孙言笑笑,这石头那么丑,怎么会是你?
唐诗神秘地说,若有一天你发现这石头原来不丑,你才是真正爱上我了。
孙言一直带着这块石头在身边,却从来没有发现这石头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孙言以为这只是唐诗跟自己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
“原来你也睡不着。”左丘在正厅门口看了孙言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了出来。
孙言淡淡一笑,“这样的晚上,恐怕真正睡得着的人很少。”
“本来我就睡不着,再加上你们两个,死人也给吵醒了!”皇甫折梅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和杨忘一起走了出来。
“老实说,如果想喝酒就要诚实一点,不可以这个样子指责大哥哦!”孙言很好笑地看着皇甫折梅藏在身后的酒瓶说。
“孙大侠好眼光,我就说瞒不过你,但皇甫前辈一定要试试!”杨忘万分钦佩地说。
皇甫折梅瞪了杨忘一眼,恨不得吞了他。
孙言很有意思地望着皇甫折梅,“小弟有酒,大哥一定奉陪!”
皇甫折梅立时笑嘻嘻地走到孙言身旁坐下,取出两只杯子,替孙言斟满一杯酒。
“嗯,”孙言举起杯子,微笑着看着皇甫折梅,“说吧,有什么问题?”
皇甫折梅一愣,马上大笑起来,转过头对杨忘说:“怎样,我就说我兄弟够聪明吧!”
杨忘一怔,正想开口,早被皇甫折梅一把拽到了身后。
“你不是说要在龙镇等小雷吗,怎么忽然又决定去云南?”左丘淡淡地问。
皇甫折梅瞟了一眼左丘,“你小子也够聪明的!”
“青丝要的是伯颜,素云要的是澹台国师,”孙言浅浅啜了一口酒,“现在这两个人都在这里,我们还需要担心他们不自己找来吗?”
“那倒是,”杨忘歪着头想了想说,“但是如果青丝把小雷杀了怎么办?”
“他绝对不会动小雷一下的!”孙言很有信心地说。
“为什么?”杨忘和皇甫折梅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他一直以为小雷是我们中的一员!”孙言慢慢地解释道。
“所以,小雷就会很有利用价值!”左丘平静地说。
“但是,万一那妖怪狂性大发,真把那小自杀了怎么办?”皇甫折梅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杀了就杀了吧,”真金从正厅里很悠闲地走出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要做的是拯救大元,牺牲一个小雷,根本不会影响大局。”
“哼,”皇甫折梅冷笑一声,“看来除了你的大元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你会放在眼里了?”
“正是,”真金缓缓走到庭院中,信手抚弄着假山旁的台阶,“即便要我去死,我也会毅然决然!”
皇甫折梅瞪了真金很长时间,然后忽然一转身,“累了,睡觉!”
杨忘正在莫名其妙,皇甫折梅一把拽走了他。
真金略有一丝苦意地笑了笑,望着黄甫折梅离去的方向,“恐怕天下人都不会理解我的!”
“不被理解,自然孤独。”孙言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孤独时,不妨喝一杯。”
真金接过酒杯,却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它,“可惜,喝完这一杯,我还是要继续孤独。”
“站在山顶,难免孤独;君临天下,不一样是种孤独。孤独,恐怕是每一个王者一辈子最忠实的朋友!”孙言饮尽杯中酒,悠悠地说。
“世上千万英雄,有几人能耐孤独?”丘处机不知何时已静静地坐在正厅中。
真金和孙言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很认真地听。
“挥刀策马,快意恩仇,每个人都不会讨厌,所以这样的人永远只是一个普通人。”丘处机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但要做一个君王,则注定要忍人所不能忍,天下间难奈的,舍孤独其谁?”
说完,丘处机竟又静静地离开了。
孙言微微一笑,又饮了一杯酒,真金却呆呆望着丘处机刚才坐的地方出神。
“太子殿下。”一名侍卫略显匆忙地自门外走进来。
真金回过神来,认得那是他派去龙镇打探消息的侍卫。
“如何?”真金问得很简单,他从不喜欢跟他的下属说废话。
所以,那名侍卫嘴唇蠕动了一下,问答地也很简单。
“龙镇已毁,鸡犬不留!”
第三十七章 静夜(二)
孙言并没有说错,在这个晚上,没有一个人能够睡着,当真金的侍卫说出这句极简单的话之后,所有的人都以已经聚集在正厅之中。
真金双眉紧锁,不停地在正厅外来回踱步。他很清楚此刻的形式,敌人若是一旦发起攻击,恐怕不需一天,大元就要另换天日了。
“恐怕,”孙言淡淡一笑说,“我们现在需要去的地方不只是云南而已了。”
“嗯,”澹台越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此地距离大都不过一日路程,但一日之内连续出现‘大邦国’教的两名高手,看来大都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啊!”
“不错,如孙言兄弟所说,大都必然是‘大邦国’教志在必得的,若大都有失,恐怕整个国家瞬间就会崩溃。”皇甫折梅细细地说。
孙言不禁暗暗颌首,毕竟是西夏国师,真正遇到大阵仗,还是能够周全地考虑,不逞一时之快。
“大都不容有失,云南不能不去,”孙言果断地说,“那我们只能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尚英不以为然地说,“只一个素云就把我们打得一塌糊涂,谁知道云南还会有些什么怪物。若再一分为二,根本就是去送死!”
众人一听,尽皆默然。
眼下诸人之中,除了丘处机修为深不可测,可稳操胜券以外,的确没有一个人是素云的对手。
更让孙言忧虑的是,如自己所知的资料无误,那么护教四魔兽魂仅仅不过是“大邦国”教中的二流角色,诸如二君、三王、五个人这些地位在魔兽魂之上的高手都还没有出现,若果他们都集于一地的话,孙言实在不知道即便邱处机会不会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破巢之下,焉有完卵!”丘处机静静地说,他自始至终都只坐在正厅之中,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其他人在做什么,“就算这时不去,等到大元破亡,生灵涂炭,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真人言之有理!”澹台越十分肯定地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应当即刻出发!”
“那就请国师分派。”真金凝重地点头道。
“大都与云南相较,毕竟云南路遥难测,虚实不明,”澹台越沉思片刻,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所以,大都这一路就烦请真人与太子、太尉去一趟。其余人等,直赴云南!”
“好,睡觉。”左丘说完就走。
“睡觉?”皇甫折梅一愣,赶紧一把抓住司马扬,“老三,你会睡觉吗?”
司马扬一头雾水地望着皇甫折梅,小心翼翼地回答:“会啊!”
“惨啦,惨啦!”皇甫折梅大叫起来,“我这些天一直没有睡过觉,不知道是不是失眠了!”
司马扬忍不住笑起来,“大师兄,在你没有变为实体之前,你还只是一个魂魄而已,你可听过魂魄需要睡觉吗?”
“哦!”皇甫折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烦躁起来,“你们都睡觉了,那今晚我干什么呢?”
说完,一个人向园外走去,司马扬也自离开正厅。
不一会儿,正厅之中只剩下孙言和丘处机两人。
“我一直很奇怪,”丘处机忽然对孙言说,“所有人之中恐怕就数你的修为最弱,你凭什么从千年之后回到这里来拯救大元?”
这个问题孙言确实很难回答,他总不能告诉丘处机,那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传输不同步,所以至今不能激发细胞潜能吧?
所以,孙言只有苦笑。
“我不知道细胞潜能是什么东西,”丘处机竟似能够看穿孙言的思维一样,孙言只能张大嘴望着他,“但力量却是无处不在的,万事万物都有它们自己的力量,其实它们的力量及其微弱,但正如汇百流而成江河,只要你能够懂得怎样去汲取这些力量,足以让你无敌于天下了!”
孙言想了想,“这道理我懂,但如何去汲取这些力量呢?”
丘处机静静地问:“若有千百只萤火虫,你该如何聚其光亮于一处?”
“当然是用一个纱袋笼住它们。”孙言并不清楚丘处机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回答道。
“不错,那么你就先把自己的身体变作一个纱袋吧!”丘处机似乎很有趣地说,这也是孙言第一次觉得他的语气之中还有一点点的生气。
“变作一个纱袋?装什么?”孙言不禁疑惑地问。
“有风吹来,装风;有阳光照耀,装阳光;有雨滴坠下,则装雨滴……总之,装万物于胸怀,融己身于天下,唯此而已!”说完,丘处机竟不再言语,自顾自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装万物于胸怀,融己身于天下。”孙言重复着这一句话,但却毫无头绪。
夜已深。
除了真金的一班侍卫在雁回园四周静静地巡回守卫之外,整个园子悄无声息。
孙言走回房间,躺在床上,脑海中却还反反复复闪现刚才丘处机所说的那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