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一闪,五颗震天雷随手而出,胡乐天知其厉害,倒身疾退。轰然几声,胡乐天虽未被炸到,但仍被震得身子一斜,头扭向一边,嘴角已渗出血丝,显是一震之下受了内伤。浑身上下崩了一层土,甚是狼狈。
云雨之一纵,到在胡乐天近前,低道:“堂主,那震天雷甚是厉害,还是暂退为上。”
胡乐天面色槟铁般凝重,也只得忍下这口气,喝道:“退!”
堂中武士应声而退,顺天教主喝道:“冲!”黑衣人铺天盖地,风卷而上,手中震天雷齐抛,轰轰声不绝于耳。山上石屑齐飞,枯枝乱舞,倒处炸得黑焦一片。
胡乐天众人退守天守阁,顺天教众杀至,胡乐天命人以暗器击之,对抗一阵,顺天教也死伤不少。毕竟那震天雷威力更胜一筹,玉龙堂武士渐渐不支,纷纷倒地,不得已,众人弃天守阁,依山道而上,向接仙台退去。
顺天教主身先士卒,呼喝连连,率众紧追不舍,不多时,已将胡乐天逼至接仙台。胡乐天自知此台乃是七星崖绝顶,下面万丈深渊,面对身前万余名黑压压的顺天教徒和他们手中的震天雷,却也是无可奈何。回顾身畔,仅剩四大高手、云小美和李潇。
李潇心道:“娘的,认了个爹便倒了个大楣,以后可不敢乱认了。”
路已绝。
顺天教主笑道:“胡乐天,你自命英雄,可想到过今天?”
胡乐天仰天长笑:“教主,我纵不是英雄,你靠震天雷赢人,也算得上英雄好汉么?”
正笑间,突觉腰间一麻,被人点了穴道。却是副堂主云雨之。云雨之手中拿了一把精巧的匕首,横在胡乐天颈上,笑道:“堂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和我一同归顺顺天教吧。”
云小美先是一惊:“爹,你这是……?”
胡乐天虽惊不怒。笑道:“原来内奸是你。”
赵青怒道:“云雨之,你敢伤堂主,我便把你女儿扔下悬崖!”原来他点了云小美穴道,推向崖边。
李潇心下起急:“这孙子,竟敢拿我老婆做人质,急死人了,急死人了。”却想不出个法子。
“哈哈哈哈,”云雨之大笑:“大丈夫纵横江湖,没了区区一个女儿算得了什么?全家死绝的也不新鲜!”说着提着胡乐天,缓向顺天教主退去。
云小美听了这话,心中酸楚,几乎流下泪来。
教主向赵青等人道:“你们几个,功夫还自说得过去,可有愿降的?”
赵青大骂:“妖人,今天老子跟你拼了!”说罢手一推,云小美穴道被封,身子笔直,向崖下落去。赵青双钩一摆,便要与教主动手。
李潇一见云小美落崖,不及多想,挺身向云小美纵去,右臂一张,拢住云小美的纤腰,急速下落中,只见云小美双眼睁得老大,惊道:“潇哥哥,你怎么……?”
李潇柔声道:“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崖下漆黑一片。
二人紧紧地拥在一起,向崖下深处坠去。
只听崖顶轰轰有声,石块炸得纷飞,也向崖下坠来,想是那教主对赵青他们下了毒手。
第八回奇遇鬼谷子石屋两情浓
林木青秀,溪水孱孱。鸟声蛙鸣,不绝于耳。云小美静静地躺在一个人的臂弯。
碧草青青,露珠儿轻轻滑落,滴在她那桃花般娇嫩的脸上,好似一滴晶莹的泪。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暖暖地,好像母亲轻抚的手。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无比的喜悦。
“潇哥哥!”她撑起身,原来李潇躺在她身下,她却躺在李潇的怀里。她脸上不禁一红。
“我们没有死?”她抬头看看那崖,却只看到了云和几缕透云而出的阳光,甚是刺眼。
“你没有死,我却要死了。”李潇故作痛苦之状:“你落下来时压在我身上,我自然活不成了。”
“啊?!”云小美几乎要哭了起来,“潇哥哥,你…你不能死…。”
李潇仿佛痛苦万状,道:“我…是活不成了,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可是,我在临死前,还有一个愿望……你愿意帮我达成这个愿望么?”
云小美香泪涟涟:“呜…呜……我,我愿意……。你不要死,你不要…”
李潇深情地看着她:“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小美红霞满面,呜咽道:“愿,愿意……。”她想起落下悬崖那一刻,李潇不顾一切地救她,还有那句“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泪水更是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哟喝~~~!”李潇一跃而起,在云小美腮边香了一下,笑道:“好老婆,你真好。”
云小美惊愕地望着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一没一一事。‘李潇晃着一根手指一字一顿地说。
李潇笑道:“昨天晚上咱们抱在一起掉下来,我知是凶多吉少,我死了没什么,怎能让你这如花似玉的好老婆跟我一起死?好在我们距崖壁不甚远,我便用刀划着石壁,减缓落势,后来听到下面有溪水声,知道快落地了,便脚蹬崖壁,横着摔出来十七八丈,倒也没受什么伤。”
“我探你鼻息,才知你在空中已晕了过去,见你睡得倒也香甜,只好不动,等你醒来。”
云小美破泣为笑,上下察看他身体,道:“潇哥哥,你真的没有受伤?”
“当然了,不然骨头全碎了,以后怎么娶你?”
云小美嗔道:“哼,还耍贫嘴,我当真把你打成残废。”
李潇晃了晃胳膊,笑道:“反正有你这好老婆待候,残废就残废。”
云小美脸上一红,见他胳膊晃动,知道是自己压了他一夜,他却怕弄醒自已,一动不动。这份关爱体帖,又是令哪个女孩子不心动的?
李潇一笑:“我可是饿了,你先找个干净些的地方等我,我去弄点吃的。”说罢向远处树林掠去。
“等我回来哟!”
“好。”云小美笑着应了一声。‘等我回来哟‘,她心中念着这句话,一股幸福的暖流流遍全身。转身向崖边走去。
她捡了些干柴,找了处干净的空地坐下,静静地等着李潇。她在想:“我倒好像一个猎人的妻子,在等丈夫打猎归来一般。”脸上泛出幸福的微笑。
不多时,李潇提着两只兔子兴冲冲地走了回来。“饿了吧?”他笑眯眯地望着云小美:她的头发稍有些乱,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儿,惹人怜爱。心下却一动:“不知珊儿和他父亲齐八宝怎么样了?”
“嗯。”她答得倒也干脆。当下李潇将兔子去了皮,支起干柴,点着火烤了起来。香味渐渐飘出,两人有说有笑,饱餐一顿。
李潇嬉笑道:“没想到你如此能吃,这老婆,我怕是养不起了。”
“哼,想娶我,你自然要每天去猎东西给我吃,难道要我饿着不成?”她小嘴儿一撅,俨然一位小娇妻。
“咳,嗯。”李潇假装咳嗽两声,道:“娘子说的甚是,从明日起,我便每天去猎十只野兔、十只山鸡、十只野猪孝敬娘子,让娘子吃饱便睡,无忧无虑。”
“呵呵呵……,”云小美见他那模样,乐不可支:“我每天吃那么多东西,不成了母……”她面上一红,说不下去。
她忽然想到父亲,叹道:“也不知爹和堂主他们怎么样了。”心里想起昨天在崖上,父亲那绝情的面孔,不禁潸然泪下。
李潇自是知她心思,两手扶住她双肩,轻道:“别难过,你……还有我。”
云小美只觉那两只手温暖而有力,她此时此刻,是多么需要这双手!心里的委曲、胸中的难过,一下子倾泄而出。
“抱紧我…,不要离开我……”她将脸紧帖在李潇的胸口,泪水自腮边滑过,涌出的,却不再是悲伤,而是幸福。
——她知道,他就是自己一生的依靠。
李潇紧紧地抱着她,右手轻抚她的秀发,轻轻呢喃:“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永远地陪着你……”。
太阳已升得老高,暖暖地照着他们,一朵朵云轻轻飘过,天,是那样蓝……
这山谷中,气候与外界不同。林木茂盛,郁郁葱葱。沿着山溪走来两人,正是李潇和云小美。
他们两人想寻路回七星岩,却不见一处可以攀越的地方,只得沿溪而行。行到黄昏,李潇道:“一时怕是回不去了,我们找个地方过夜,明天再走吧。”
云小美微笑道:“好。”
二人转过一个山弯,云小美喜道:“潇哥,你看,那里有人家呢!”
李潇循她手望去,只见一座石屋,依崖壁而建,果然是一户人家。二人当下便向那石屋走去。
两人来到屋外,只见那石屋虽不甚大,却也修得颇为工整,只是好像年代久远,那石头都没了棱角。檐下那几块四寸厚的青石,也被雨水滴穿了。
李潇高声问道:“请问主人可在?我二人行路至此,欲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石屋中无人回应。李潇又问了几声,仍是无人回答。
云小美道:“会不会没有人住在这里?或是早就搬走了?”
李潇见这石屋颇为陈旧,便道:“也有可能。我们进去看看。”
二人推开石门,前后走进石屋。只见四壁皆是蛛网,屋中有一石桌,尘土甚厚,地上的尘土更有寸余。李潇道:“这里也有几百上千年未动过了。”
云小美道:“不知以前住在这里的前辈,是做什么的。”
李潇前后寻视一遍,见石屋后还有一门,便推开来,向里走去。云小美也紧跟其后,进了内室。只见四壁皆是岩石,甚为干净。屋中置一宽大云床,床上一人,约五六十岁年纪,盘膝而坐。两眼半睁半露,面色红润,须髯飘于前胸,身穿道袍,一尘不染。
李潇一惊,忙躬身道:“晚辈不知前辈在此,只道此屋无人,便擅自闯入,还望前辈恕罪。”云小美也是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