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上升的水雾恰如仙境,通体芙蓉雪白的人儿,浸在温热的水中,唐蝶嫣闭上双眼小悾獭
过去的,该过去了。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升腾:也许出嫁后,新的生活会让她重生,从内而外,以另一种身份重生。
“看打,敢偷看小姐洗澡,贼人休跑!”
唐蝶嫣一惊,听着门外的声音像是壮丫的,她立刻抽了衣架子上的底衫套在身上。
屋外一阵喧闹后,打叫声渐远。
唐家何时出过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一想到光着身子被人偷看,心中便气愤难耐。唐蝶嫣胡乱地扯着身上的衣衫,可心中越是焦急,手上越荒乱难控,衣带一再缠绕,系错了几次,才算狼狈的完成穿衣大事。
她推门而出,几日未出房门,门外依然春意盎然。
光照强烈得耀眼,唐蝶嫣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从指缝间模糊地看到垂柳之下,一个渡了金光似的人型。小蝶一时愣住,目光不错地凝视着那一方奇异的景象。
在淡金色的阳光下,那人缓缓转身,似是看到了身后的娇俏人儿,轻声问早:“好久不见了,唐小姐,身子可好些?”
“是啊~”唐蝶嫣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眼睛流转间定在了那人神采奕奕的脸上,轻语道:“伝公子真闲啊?”
唐蝶嫣不露声色地笑着,向伝徕步步走近。
伝徕望着向他走来的女子,面上也挂起淡然的笑意。他不知此刻小蝶心中所想,更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只见她走得很慢且很稳,脚下莲步生花,而未看到的还有藏在她背后的手中紧握着那把红梅宝剑。
还没成婚呢,啊哈,真有你的,未来的夫君,偷看内宅女眷洗澡,干得漂亮!
爹爹恐她伤人,不让小蝶靠近柴房;又怕她逃婚,自个儿的院子也把守重重。他伝徕却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前有盗宝求亲,后有入室意淫,真心是做全了道德败坏的勾当,让人怎么容你?
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眼看,唐蝶嫣要利刃驯夫,管家老伯突然钻进了院子,急急道:“小姐,婚衣到了,老爷让您去看看。”
“知道了,禀告爹爹,我稍后便到。”来的真不是时候。唐蝶嫣正想着先敷衍了他离开,好教训一下这个好色之徒,却发现管家驻足不动了。
老管家说着摸摸嘴巴上的八字胡,看向一旁的伝徕,笑咪咪责怪道:“准姑爷,那棋还没下完了,你刚才怎么先走了?”
“有事耽搁了。”伝徕笑着回道。
什么事?偷看我洗澡?唐蝶嫣斜睨了眼这个心怀不鬼的伪君子,要不是此事有关女儿家的名节清白,不宜声张……
认命?
就认命嫁给这种人?
唐蝶嫣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起了波澜,这种人,不能嫁!
最后,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伝徕被老管家拉走,此仇一定要报!
此时,壮丫跑回了院子。主仆两人前后而行。
“壮丫,你刚哪里去了?”小蝶责怪道。
“追……追那贼人……”
“他在门外看了多久?”小蝶心中在滴血,被他看光光了吗……
“不久,便被发现。”多亏伝公子提醒,不然不知要看上多久。
“他怎么进得院子?”护院的家丁眼睛都瞎了吗?伝徕进内宅也不管?
“他说要来看望小姐,就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了,毕竟在唐家无人敢管他。”有老爷和三姨娘给伝徕撑腰,谁敢动他?
“你刚刚为何不替我教训了他?”唐蝶嫣气得声音颤抖。
“有啊……已经教训了。”
“不够!”
还不够?
壮丫不解地眨眨眼,那人现在还鼻青脸肿地趴在草地上起不来呢……
离开唐蝶嫣所在的内院,伝徕跟在管家身后悠闲地踱步,刚出院子就看管家一路小跑向一侧的草丛跑去,边跑还边唤道:“这是……这是李志吧?你怎么趴在草丛中了?”
伝徕双手抱臂未动,他顺着老管家走去的方向一看,只见李志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难以起身。
“怎么弄成这样?”
“摔的……摔的……”李志含糊地呻、吟着,嘴巴肿得说不清话,温吞了一阵子。
再见李志扭头,那鼻青脸肿地小脸,如五彩调色板,煞是好看。
伝徕不厚道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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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震喧天,彩花瓣铺路,白玉马当先,八抬大轿紧随其后,整整绕城一周。
姑爷虽是个乞丐,唐家老爷却没有丝毫的委屈他,六礼全免,并为他准备好一切,只等这个新郎官上马了。
全城轰动,都说这个乞丐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得此厚待,更别提娶的是个天仙似的人儿。
而唐家内宅中,一群丫环下人服侍着小姐梳洗打扮、佩带凤冠霞帔,忙得不亦乐乎,一时手忙脚乱的,好不热闹。
“壮丫,”见小姐吩咐,她便上前听命,“去,把那儿盒烟脂给我拿来。”
“小姐,这里一切都齐全,你瞧,这是尚好的……”没等壮丫回话,一身后正在为她梳头的小丫头献媚的奉上手中的极品烟脂红,却被唐蝶嫣一把打翻在地,吓道:“你这是个什么货色?我要的是老爷上次去苏州带回的胭脂!”
三姨娘派来的丫头都和她一样惹人烦,监视不成,还各种插手!
“是,是,小姐,我这就去取。”见小蝶发怒,壮丫连忙应道。
出门前,只听小姐轻声嘱咐:“记住,要前宅的那一盒……”
“是……”领命后,见她匆匆出了门,唐蝶嫣才露出难以捉莫的笑容。
正在大堂待客的唐老爷更是满面春光,他双手抱拳,逢人便笑,少不了寒喧客套。
突然一缕寒气划过头顶,只听传来叫声:“看……看……房梁上有东西!”
众人的眼光同被吸引在一点上,果然,左房角上一星型飞刀稳稳地插在梁上。未等大家议论这刀的出处,紧接又是一刀狠狠戳进右侧房梁上,发出“嗡”的颤栗声响。转眼间,四角的房梁上各插一把,雪白的布料如瀑布般同时暴流泻下,将上面悬挂的红绸覆盖在底下,顿时喜堂成了挂满白陵的丧堂。
而下一把飞入喜厅中的飞刀竟是直射入一宾客的咽喉!
“杀人了!快跑啊!”见此状,被吓呆的客人们突然惊醒过来,抱头鼠窜,四处乱逃。撞倒的桌椅,砸碎的碗碟,乒乒乓乓,再加上哭哭叫叫的声音反比刚才吹吹打打的喜庆音乐更加热闹。
坐在新房中的唐蝶嫣喜帕盖头,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壮丫还没回来,下人们一个个都不见踪影儿,也未见喜婆接她上轿。这办的是哪门子的喜事?她越想心越气。
壮丫那里再出闪失,怕是这辈子真要交待给一个乞丐了……
雪白的小虎牙一咬下嘴唇,她一把揪下喜帕,摘掉凤冠,抽出床前悬挂的红梅宝剑,便自己冲进前宅。
一进柴房小院,唐蝶嫣便发现壮丫一人倒在柴房门前的地上,摇晃几下也不见醒来。
她把宝剑藏在身后,秉住呼吸,轻轻推开柴房紧闭的木门。
“吱—哟”上下左右一看,没人?唐蝶嫣纳闷起来。
这时,却听到隔墙的院内传来声音。
“我又赢了,赌注拿来。我看不下也罢,反正你是输。”顺着声音,她悄悄走进右跨小院,正看到,眼中钉、肉中刺的伝徕正坐在石凳上优哉游哉的和管家下橡棋呢!
外面热闹非凡,内宅也是忙翻了天,而他伝徕一派事不关已相,连大婚穿的喜服都未换,还是一身乞丐褴褛的样貌。
“若说欠账,也是伝公子欠老朽的吧?刚才那胖丫头想袭击你,还是我替你解的围呢!还敢找我收起钱来?哼!”管家搂了把八字胡,面上仿佛写了四个大字:英雄气概。
小蝶点了点头,心中已如明镜一般清楚了,喃喃自语道:“哦~原来又是管家坏得事,简直可误至极!”而管家大叔一副劳苦功高的表现,未曾看到身后唐蝶嫣举着红梅宝剑正恨得牙痒痒的脸!
“小心!”见唐蝶嫣一剑砍来,伝徕抱着老管家,两人滚落在地。事后检查两人毫发未伤,伝徕挑眉一笑,冲管家笑道:“这回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该付赌注了吧?”
“要账?我给你!”接着唐蝶嫣又是一剑袭来!
伝徕推开管家,一个闪身灵巧地躲开了。
可唐蝶嫣哪里有准头,竹框、藤椅、装了水的水缸,逢前方有阻挡必砍,除了砍不动劈不坏的石桌石凳,小院的摆设无一幸免。
伝徕不打算与这刁蛮小姐动手,只是连连避让。
“原来是个败家丫头。”伝徕一边躲避,一边还不忘取笑她一番。
“若是能为民除了你这一害,毁了这宅子又如何?”唐蝶嫣卯足了力气,又是一剑刺来!
管家哪见过这等架势?
看见动真刀真剑的两人,劝也不是,说也不是,他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院子。谁知,刚出院子就吃一飞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高潮要来了~
自备脸盆!
☆、(9)灭门之灾
一剑劈开木柴,手劲儿巧收剑身,跟着又是一套剑花。
“有本事就给我站住!”唐蝶嫣边叫边追,还不时地耍着手中的红梅宝剑,在阳光下泛着如霞的红光。
“我可是步步都不敢停啊,一不小心就成刀下亡魂了。”闪开剑锋,伝徕笑言。
看似唐蝶嫣来势汹汹,可伝徕只需轻巧地移动身形即可轻松躲过,那宝剑丝毫伤不到他,这也让小蝶大为恼火。
“你会武功?”唐蝶嫣似乎明白了什么。
伝徕谦虚一笑,道:“一介乞丐,哪有小姐这般好福气。”他越是笑颜以对,小嫣越是七窍生烟。
唐蝶嫣停下手中动作,利落收剑,一叉腰开始取笑起伝徕来:“你不是敢强娶我吗?难道连靠都不敢靠过来啊?”
“嫁娶是父母之命,又是依你婚书所言,不过是两相各遵承诺,”伝徕连忙摆手,“在下不敢居强娶之名!”
“那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