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姐小姐的,以后得改口了。”她叹了口气,“弄点吃的吧。”
他笑了,让她想起初见他的时候,他对着子惜没大没小的日子,一年不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好像除了叹气就做不了太多了。汝之退了出去,她一个人静静的站的,想起了师父,她老人家对她那么好,她却硬生生的害死了她,她又想起了曲弦,她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站了很久,汝之还是没有回来。夜行空并没有多给她几个下人,这地方空空荡荡的,看得她发慌。她朝外走去,却听到隐约的声音。
“死太监!别以为你家主子册封了就以为升天了!”
“还不是贱人一个!等皇后娘娘册封了,这里哪还有她的位置!”
“你们不许对侮辱我家小姐!”
是汝之的声音,她大惊,着急的朝声音的方向走着。可惜这院子太高,入口太远,她提起裙子,跑着出去。
“小姐?在这里没有小姐?看来你家主子不会管教仆人啊。来人,给我掌嘴!”
她气喘吁吁的跑了出去,看见的就是汝之被几个宫女架着,一个女子挥着手,抽着他的巴掌。她喊着,那女子转过头朝着她冷笑着,手上的力道却更大了。她看着汝之的嘴角渗着血丝,整张脸红肿着。那帮人口口声声还喊着“死太监……”
“住手!”终于她抓住那女子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的,整个身子护在他前面。
“呦,这不是新册封的萧嫔么?”那女子一使劲,挣脱了她的手,很快的说了句,“本宫正帮妹妹管教你那小太监呢!”说完,一掌又挥了过去。
她的武功没了,跑了那么长一段路,早就没了力气,见她手掌过来,本能的挡在前面,“啪”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脸上。她看到众人的笑脸,她也笑了。“瞳雨刚进宫,好多规矩自己都不懂。麻烦姐姐了。不知姐姐是那个院子的?”
“我家娘娘是唐贵妃!”边上的丫头出声了。
“妹妹给贵妃娘娘请安。”她乖乖地行礼,唐家的大女儿是薛家的长媳妇,各国重臣她都知道,师父从小就告诉她。如今她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唐家还是那薛家,今天对她的侮辱,以后她都会拿回来的。小太监?她从来都不舍得这么唤汝之,一想到那样的称呼,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坚强!绝对不能哭,不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些人面前!
“妹妹不必多礼。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若妹妹又难处,只管到景秀宫找我。”唐惜蕊见今天彩头拿足了,人也打够了,含笑的收手走人了。这萧瞳雨哪有薛家姐姐说的那么厉害。
萧瞳雨扶着汝之,汝之却朝她摇摇头,“多谢娘娘。”默默的退到她身后。她知道如今这里不必“浣洗局”。人多口杂,她这样多办也是让那些人偷笑而已。站直身体,和汝之默默的走了回去。
进了屋子,她拿出手帕,慢慢的把他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从他的怀里拿出当初他在“浣洗局”的时候偷偷调制的膏药,慢慢的擦在他的脸上。
“小姐,我没事。”汝之朝她笑笑,“还是让小的来帮你擦吧。”
他想要拿过那药膏,却被她拒绝了,“我不擦。”萧瞳雨笑着,“打总不能白打了,不是么?”她没打算让他为她怎么样?但是她也要他看看她脸上的那块红肿。人不可能一天内改变想法,她也不指望他能帮她出头。她更多的为了以后,事情多了,时间长了,只要他心存厌恶了,到时候她只要轻轻推一下,那么些人人这些事情都会涌现出来,然后慢慢侵蚀着。
本来就起的晚了,这么一折腾,一天主仆二人都没有吃东西。她不想出去,索性倒在床上大睡特睡。反正在“浣洗局”的那段日子天天起早贪黑的,也没有时间睡觉。
迷蒙间,她又看见了子惜,那个幼小的子惜。
“瞳雨,你去钥国一定不能再像现在这么任性了。”他柔声的告诉她。
“不,我不去,我不要去钥国。为什么我不可以在雀国呆着?”她哭着拉着他的袖子。
“瞳雨,你娘要回去,你自然就要跟着她。”玉子惜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等我长大了,定会把你接回来的。你等我。”
“我不去,我不去……”她挣扎着,哭喊着。最终还是被送上了马车。隐约间还有一个华美的夫人,那双眼睛……像极了师父,是师父么?
突然那双眼睛慢慢的变得愤怒了,竟然流下了红色的眼泪。
她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看见他坐在床边。她看着他,半响,喊了句,“夜……”
第 35 章
两人半响没有说话,他站了起来,她也下了床,终究还是她开的口,“我很想臣服叫你皇上,可是我做不到。夜……夜行空,其实除了你我心中都有那个人之外,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她抬起头看着他,每次只要她喊他“夜”,他的脸上都有一股奇怪的表情。一股挣扎,爱恨交织的神情。她知道她的那段尘封的记忆在慢慢的恢复,如果真的如她看到的那样,那么小的时候她从雀国到了钥国,可能从小就跟他认识?他的表情好像在告诉她,她的猜测是真的。“我能去看看我娘以前住的地方么?”她又往前走了一步,见他依旧那么看着她,她心里倒是笃定了几分。他没有立即拒绝,那么便是默默承认了?
他好像终于反映过来了,双手附在身后,身体背着她,“有的时候朕一直在想,你想起来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夜行空转过身,看着她,他知道以后一切都会变得,唉,叹了口气,“今天你受委屈了,朕会去警告她的。”
她皱着眉头,她到是没想到他会帮她说话,他这样她弄得她倒是一头雾水。怎么一下子他好像全部接受了,那股挣扎也没有了,难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她忽略了什么?她抬起头,看见他正用一种眼光看着她,那眼光很熟悉,她想起来若干年前也有这么一个晚上,他这么看着她,对她说,“瞳雨,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
“他们是谁?”她开口了。
“什么他们?”他皱着眉头坐了下来。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几口,又看着她,“忘了吧。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记得。”
“他们是谁?到底是谁尘封我的记忆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爹娘肯定不是战死的,是么?”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才发现她问多了。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走了。看来她真的着急了。不过今天他的态度真的好奇怪。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叹了口气。
突然……
“你很好奇你的身世?”
她大惊,转过头,看见窗口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带着一个银色金属面具,一身白衣,黑色的长发没有任何修饰,直直的垂在身后,如黑色绸缎般泛着淡淡的光泽,那双手支雪白如玉,修长如细葱,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的温度如同他的那张面具一般。
“你是谁?”她皱着眉头。夜行空才走,他就明目张胆的进来了,这可是皇宫啊,而且夜行空的武功那么好,竟然没有发现他?
“我只是路过,恰巧听到而已。你不必管我是谁!”那男子一双眼睛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知道我的身世?”萧瞳雨悄悄的打量着他,那副银色的面具只微微勾勒出脸部的弧度,在加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神,非常的阴森,忍不住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好似能看穿她似的,突然他眨下眼睛,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告诉她,“你的武功还可以恢复,你想要么?”
“哦?怎么要?”她虽然没什么出路,可是这个来历不明,不人不鬼的家伙,她也不是怎么放心。这几天她试了好多次,每次运功丹田空空的,真的一点功夫都没有。她就不相信他能让她恢复功力。
“呵呵,你在怀疑我?”那双眼睛似泛着笑意,但是那笑却让人感觉更冷,她抿了抿嘴,却没有接话,听到他说,“逆着运行你们阮家的若水心经,你会发现你的功力能恢复三成。呵呵,到时候,我在来找你,可能你就会相信我多点。”
她皱着眉头,刚想开口,却看见那人白衣一闪,消失在窗前,好似从来没有来过,如鬼魅般的。若水心经是她家功夫的打底的内功,一般人很少知道。他到底是谁,能够在这钥国皇宫之内,他的武功虽然高,但是却能来去自如,瞒着夜行空,这个人不简单啊!
默默站在窗口,才想起来汝之去了哪里?刚转过身体想要找他,却看见他进来,焦急的问着,“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她不解的看着他。
“我刚刚被人点了穴道。不知道是谁!”汝之皱着眉头。
她倒是明白过来了,应该是那个白衣人做的,心里盘算着他说的恢复功力的方法,不禁很想试试,“汝之,我累了,早点休息吧。”
汝之见她没问,也没多说,默默的退了出去。她见他走了,盘坐在床上,默默运气内劲,从天旋蔓延到汇迟,逆转经脉,竟然丹田隐隐多了些气息,她大喜,又逆转运行了三周,一天没有进食,实在支持不住了,满身都是汗,躺在床上,脸上却在笑着。至少武功能恢复也不错。实在太累了,肚子有点饿,可是已经半夜了,懒得再让汝之折腾了,还是选择闭着眼睛睡觉。
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无数的画面倒转,她突然好想从睡梦中清醒。那些张狂的日子,她和他拿着剑快意潇洒,曾经她和他一样嗜血。曾经,他对她那么温柔,曾经她对他那么心动。
“瞳雨,薛丞相又在哪里妖言耸听的跟父皇说,留不了你。你说你要想怎么出气?”那个时候的他阴柔中带的体贴,她心中虽然甜却从来不表现出来。
“既然那个老家伙都把我说的那么不堪,不如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