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戴上那张人皮面具，就不是你了，是么？”她问。
“第二天我就被送走了。”他回答着，头微微的仰着。
“这么说，我哥哥被雀国要回来的时候我还在雀国，那么我娘那个时候在哪里？我哥哥为什么已经在钥国乐？”她不解。这时间上似乎存在在好多分歧。
“你哥哥本来是留在钥国做人质的。但是显然后来钥国不用了。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或许你娘和夜湛蓝达成什么协议了也有可能。”他转过身，看着她，“你好好休息吧。等到你尘封的记忆解开一切都会明白的。”
“我只帮你打开拿到门，我的牵心蛊解开，我的记忆恢复，我们就分道扬镳。”她看着他，她真的倦怠了，这些事情她不想再参与了。
“分道扬镳？”他重复着，“随便你。我只怕到时候很多事情依然回到一个身不由己。对了，以后你叫我玉玄幽吧。”他略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我们每个人都要以自己的身份活下去，乱了的再也该不回来了，但是别在乱了。”
她不解，也没了力气，“晓禾，扶我躺下，好么？”
那个叫晓禾的姑娘浅笑着，慢慢的扶她躺下，她谢谢了她，本想多跟她说说话的，可是身体依然无力，一着床就忍不住睡着了。
她做梦了，梦见玉子惜，怎么睡梦中的他虽然妖娆却是淡定的，跟那天的他一点都不一样，或许梦想总是好的，可惜现实往往却要伤人的多，唉……
第 45 章
这几天她几乎天天在床上躺着，一来她真的伤的不轻，二来她也累了。脑袋里无数个念头想法，她甚至自己都有点理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要去立煌山，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她一定要靠自己，那么就一定要给自己找好后路。她不能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操控着。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她站起来，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安静的院子只有雨水的声音，她想起了那段日子住在子惜家的日子，她至今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子惜把她推出去的事实。她能感觉到的，难道真的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沿着走廊第一次跨出她屋子的大门，这个院子设计的很大气，所用的颜色几乎都黑色做衬，红色金色镶嵌，无比的华贵。一条中轴线为走廊贯穿着封闭的院子，严谨大气，却又透着隐隐的儒家风范。她就这样沿着这条走廊慢慢的走着，空气很湿润却带着清醒，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你看你，又咳嗽了，还不进去。”
她停止了脚步，是玉玄幽的声音。
“难得下雨，我又不出去，看看还不行么？”
是个女声？她很好奇。因为这个声音充满着柔情和撒娇，玉玄幽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他到底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她继续走了几步，边上的院子露出了入口，她往里走着。声音越来越近了。
“要是我们现在能去湖上泛舟就好了。”
那女子声音悠悠然然，一股惋惜无奈，她听着也不免动容，更是好奇容貌。这个院子跟她之前看见的都不一样，花团锦簇，生意盎然的，她透过那树梨花，看见两个白影。他依然带着那个银色的面具，她不禁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面容遭遇了什么，所以再也无法示人了。那女子也是白衣，不过脸色苍白，她一看，就知道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盯着她，那女子也随着他的眼光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镶嵌在脸上虽然苍白，怎么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她看着那女子，想起了自己，笑了。“对不起，打扰了。”
“萧姑娘吧。”那女子唤住了她。
她本转身要走了，又转了回去，朝她笑笑，“萧瞳雨。”她都已经忘记自己姓萧了，每个人都在提醒她，是阮家的女儿～！
“我听晓禾说你弹得一手好琴，有机会的真想见识一下。”那女子依靠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娇弱。她看见她脸上泛着红，满脸的真诚。她的眼光从她身上默默的移到他的脸上，他打量着她，眼光中没有一丝情绪。
她笑了，“姑娘想听，瞳雨愿意抚一首，就怕姑娘听了会失望的。我已经很久没碰琴了。”说完若有所思的看着玉玄幽，“姑娘，你这病，不适合在外面吹这么大的风。”
果然，玉玄幽神色一变，看着她的眸子充满着警惕，她叹了口气，看了看玉玄幽，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转头走了。她知道她的病，师父曾经提过这个病，叫天线红花。不能吹风，不能晒太阳。人的身体只要一病，就很难好。好像是娘胎里就带的那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她走出去，精神好了些，休息的时间也够了，她该干点别的了。
“萧姑娘，你怎么今天出门了？”晓禾从前面走过来，笑嘻嘻的。
“嗯，在屋子里呆时间太长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饿了。”她笑着，可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已经不会笑了。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些事情永远不会过去的。但是她一定要学会坚强。
“呵呵。奴婢这就去给你弄吃的。你想在哪里吃？”晓禾走近，她才看见她手里还端着黑乎乎的一碗，她皱着眉头，是给那个姑娘的药。
“我在这儿等你吧。你去把药送进去，别凉着。”她笑着，“我想说回屋吃，可是我怕我不记得回去的路了。还是等你吧。”
“好。那姑娘等着，我去去就来。”晓禾微微一服，浅笑着走了，她看着她的背影，一霎那想起了曲弦，想起了很多事情，鼻子一酸，手抚摸着脸颊，已经一片湿润了。
“不知道这泪是为谁流的？”
她转过头，看见他站在拱门外，看着她。
“没几天了，你还是好好陪着她吧。”她口不遮拦的告诉他。
“你就是这样。以前这样惹夜行空，现在又来惹我。可惜我不是夜行空，对你也没有兴趣。你的这些小情绪，我没功夫理会。”他的声音冰冷，神色淡然，“晚点我给你拿地图，既然身体差不多了，我们研究下何时动身吧。”
“你走了，她怎么办？”她继续问，慢慢的靠近他，笑着摇着头，“男人果然比女人狠心的多。”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的，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这样的。”他眼睛又露出了笑意，难得的，依然是那么的不真实。“那天推你出去的不是玉子惜。”
她皱着眉头看着他，“那是？”
“是他的弟弟。原来阮心星当年生了双胞胎。你心爱的子惜自那次受伤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上次那个人是他弟弟。”银色面具靠近她，随后加了句，“所以你不必太伤心。至少伤害你的不是你的子惜。”
是的，她至少不会那么伤心，至少那个随她驾马奔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那个人，没有伤害她。可惜，她叹了口气，低着头又抬了起来，看着他，“谁都无所谓了。我既然答应你去立煌山，那么一切都结束了。”这个道理她明白，所以她会让他放心的。
立煌山里无论有什么，她会陪着他去的。但是若真的有什么，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改变。最后主宰的人是谁就不一定了。夜行空若没有了权力和王位，他还能做霸道的夜么？玉子惜若没有了这些，那么幸亏他现在是昏迷的。
反正这些她都管不了了。她要的是自己的天空，“晚点你来找我吧。还有最好在那股汤药里加上一味润矶草会好点。”她看着他，“最重要的还是休息。这病虽然不好医治，但是还是可以控制的。”她转身想走，别他拉住了。
“别乱走。晓禾快出来了。让她带着你，走一圈。免得迷路了。”他吩咐的时候，一瞬间她错觉想起小时候的夜。抬起头确实冰凉的银色面具。什么也没有说，挣脱了他的手，点点头。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又抓住她。她看着他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萧叔叔对我很好。”他说。她默默的听着。其实她想告诉他，她现在不怎么相信这些了，谁对谁好之类的。那些都是一种表象。她相信他的原因是她知道他对她没有兴趣。两个人只是因为同一种目的而短暂的在一起的。在目前阶段，她需要他，他也需要她。那么这种合作的关系必然会延续。她不会担心的，自然会相信他的。但是她也懒得解释了。
“子惜他还能醒么？”她看着那雨，越来越小，嘴角扬着笑容。那个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下雨。一般下雨了，他就很少出去。待在书房里，默默的陪着她。那个时候的她，脑子里没有夜行空，除了他还是他。那份蠢蠢欲动却抑制的感情，现在想起来，竟然如此甜美。
“不知道。”他叹息着。
“那他知道这些么？”她问。
“知道。”他答着。她抬起头，看着他，却看见他也正转过头看着她，“其实他弟弟更适合玉子惜这样的身份。他太懦弱了。只会选择守，到最后他想进攻却已经晚了。”
她现在知道当时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承受了多少。可是他却依然对着她浅浅微笑。唉，还好，她还有他。虽然她不知道他是否还能醒过来。“他弟弟师承哪派？”
“和他同门。”他看着她，今天的她倒是难得的淡定。只是不是全盘已经掌握的淡定，而是心如死灰无奈的淡定。他心里默默叹息着，可是这就是命。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她是，他是，他们也是。
“哦。”她又点点头，看见晓禾从他身后走过来，嘴角扬起笑容，“吃什么？”
“姑娘想吃什么？”晓禾走近。
她和他都没有在说下去了，相继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嗯，想吃桂花蜜糖糯米镶藕，还想吃芦笋鳝丝，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她笑着看着晓禾。
“嗯，姑娘今天胃口真好，看脸色气色伤应该好差不多了。”晓禾拉着她，又回了自己的院子，“姑娘以后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