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喘着，在静夜中显得特别的大声，终于调整了呼吸，才敢抬起头看着他，原来他一直和衣睡在她边上，“对不起，我做噩梦了。”她的身上感觉湿漉漉的，都是汗，“我想起了以前我刚下山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觉得只要在他的世界里，我都是幸福的，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心思比那复杂的多了。我少女怀春，可他却早就怀着这大大的世界。可如今他放弃了，我却早不是那个时候的少女了。”她感觉和他贴的很近，身上都是他的味道，“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这个的，但是他那样的人，我实在想不出让他放弃的理由，即便他什么都不是，即便他姓萧，他都是骄傲的，他一直是骄傲的，他怎么会放弃，除非……除非……”
“除非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他选了一个婉转的方式去告诉她，“他的确是个可敬的对手，可是他的心脉已经开始衰竭了，若能安心养伤，也就能维持两三个月。”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知道的？”她只是猜测的……
“我这两天打听的，伺候他的人说，从年三月开始他就不断的咳血，可最近越来越严重了。”他淡淡的看着她，“我该谢谢他的，若你真想去看看他，我找修罗陪你去。”
她一直喘着气，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不了，我想陪着你。”靠在他怀里，眼中的泪终忍不住掉了下来，即便她的心还是会疼，可是她却早就没有了那份赤子之心，什么时候她的心变得这么硬了？
玉玄幽紧紧的盯着她，那消瘦的肩膀因啜泣隐隐颤抖的，即便这样的难过，她都不想去看看他，难道是为了他？到最后她的嘴巴里依然叫着，夜，救我……他的心揪疼揪疼的，却只有紧紧的抱着她，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已经抓住了她。什么时候他变成这么懦弱了，他在他自己身上竟然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挣扎，他微微皱着眉，搂的她更紧了，那丝丝幽香，独一无二的三三香，那味道深深的渗入他的呼吸，让他放不了手。
“玄幽，别放开，千万别放开，行么？”她苦苦的哀求着，一种无力，她甚至觉得他一松手，她就会坠入那无底深渊，然后这一辈子她就是木然的活着，什么都没有了。
他紧紧的抱着她，两个人就这么依靠着，似乎一分开，彼此都会支离破碎，再也不是整体，再也没有灵魂，只有那个躯体，孤单的无力的活着。
“公子，靠岸了。”船舱外传来修罗的声音，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你整理下，我要去看看，下了船我们就要赶路了，啸天在等着我们呢，夜行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感觉这那个身体因为那个名字微微的一颤，只是他却没有在说什么，轻轻的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松开了手，这段路他一直走的很曲折，但是他一定要赢，江山美人他都要。
走出船舱，修罗已经在准备靠岸了，天微微的亮了，灰白灰白的，无痕走了过来，“我已经把八部十二进全部转移到雀国了，夜行空已经准备要渡江了，只要他能过去，我们还没来得及赶过去支援，那么一切就晚了。可如今我们那支暗兵却动都动不了。”
“派人去找玉子惜，他知道掌牌人在哪里，不要放弃立煌，留下日月麾在那里，让擎天过来看着，我们朝雀国赶过去。”他看着那迷蒙的晨雾，如同现在的他，他总要冲破这一切的，迎来他的时代。
“公子，当初你派属下监视她的时候，还记得你跟属下说过什么么？”无痕低着头，毫无表情的沉思的。
“无痕，别心软，别可怜。这个女人不属于你，就把她当作是祸害，一个祸害。”他的声音柔柔的，“无痕，你做到了，我却没有做到。我看着她挣扎，无力的，不断的付出，不断的受伤，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谁，是我们把她逼到现在这个田地的，我可怜她，我一直以为我是可怜她，后来我觉得我利用她，可是不论这个情绪是什么，如今我离不开她。她只是一叶孤舟，而我希望是那片岸，能让她安心停靠。”
“公子，属下没有责怪公子的意思，只是属下必须提醒你，即便我也可怜她……”无痕悠悠的叹息，“可是这天下终将因为她而终结，这是预言，可是谁都没有说是因为她你将失去，还是因为她你将得到，公子，你确定她的心真在你这边？你确定她可以义无反顾的在你身边？你应该比属下更知道夜行空对她的感情，那是一段相依相偎的岁月，他们早在出生前就决定了纠缠的命运，公子，你比属下更清楚。”
“无痕，你知道她为什么总受伤么？”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笨。”无痕冷漠的说着。
“是啊，永无止尽的信任，导致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我总在想，是不是有一天她会学精，可是下一次她还上当，她就在这样的信任和背叛中，一次一次的受伤，满身都是。可是即便我，夜行空，还有他算尽一切，难道我们就没有过么？我也想尝试一下信任，若真的伤了，也是血淋淋的，毫无遗憾的。”他拍拍无痕的肩，“无痕，去帮帮修罗，有一天你会为了一个女人感觉心脏停止了，你就明白我的义无反顾。”
“是，公子。”无痕没在说什么，默默的走向修罗，义无反顾，他嘴角微微笑着，那是什么感觉，呵呵。
萧瞳雨出船舱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仔细看才看见他眼睛的血丝，估计因为她，昨天他也没有睡好，抱歉的走到他身边， “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不过你的马车还要等等……”他拉着她的手，却被她抽开，“我也要骑马，我要跟着你，而且我也想啸天了，我担心他。”
他微微抿了抿嘴，笑着点点头，“去了就在没有退路了。”
“其实我早就没有退路了。”她跟着他上了马，修罗无痕也都纷纷上马，众人都整装待发，气氛有点肃穆。
“所以你是没有退路才跟着我的喽？”他幽幽的声音在这肃穆的清晨无限的温柔俏皮。
她浅浅的笑着，“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反正就是赖上你了。”既然他已经向她在众人前表白了，她也要学着去面对，那些无奈和受伤。有些东西都要自己争取的。
修罗在边上冷冷的瞪着她，恨不得立即就冲过来撕了她，萧瞳雨朝她笑笑，她这爱恨分明的性格她是喜欢的，羡慕的，所以她不计较。玉玄幽没有再说什么，策马前进，到了出口才发现他的埋兵。
“无痕，交给你了，我先过去。”玉玄幽停都没有停。
“我们先过去么？”她问。
“嗯，我们得赶在夜行空渡江前赶到，否则就失了先机。”他一边解释一边速度却没有一丝丝放慢。
她怔怔的看着前方，想着那个纯真的少年，啸天……不知道他还记得不记得他的承诺。当初她让他不要伤害啸天的承诺。
吁！玉玄幽 把马勒住了，她也停住了，盯着那身白衣。
“我家公子让我给玉公子送来这个。”白沉风手里捏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她眯着眼睛，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着一些图案。
“你家公子的情谊玉玄幽感激不尽，不知在下还能做什么？”玉玄幽的声音清朗平稳，冷静的看着他。
“我家公子说了，他要的您清楚的很，只要你愿意松手，他就愿意撒手。”白沉风盯着她，她的心有点内疚，其实这个时候她该陪着他的，可是这些日子她被他们操控在手中，狠狠的，每个人都吃定了她的柔弱，这次她一定要把握自己想要的。她看着玉玄幽，心中百般思绪，若他真把她去换那个什么东西怎么办？他越是冷静，就越表示他在乎，她知道的。
“在下可以尽量答应你家公子的要求，但是瞳雨不行。”她听到他的话松了口气，在看白沉风，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萧瞳雨，“那么萧姑娘，公子让我带了几句话，可以移步么？”
她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玉玄幽，玉玄幽朝她微笑着点这头，她朝他暖暖的笑笑，下了马，随着白沉风走到了远处。
“说吧。”她看着他，不知道这此次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是真的听了子惜的要求，还是自己要来的。
“公子让我转告姑娘，若有一天夜行空和他都负了你，让你回去找黄鑫鑫，他会收留你的。到时候有任何需要，包括立煌，他都可以告诉你。”白沉风的眼光含着深深的怨恨和厌恶，所有的一切都不带一丝情感。她尽量尝试的不去看，不去想，即便心中深深的揪疼和内疚，可是她依然要走自己的路，为了那些爱她的人，子惜，你该明白我的。
“公子还说，这么多年了，是该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的。至于他，他说他永远是您的子惜，只要您愿意，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定护你周全。”
她滴着泪，皱着眉，依然保持着沉默。
“还有一句话是我带给姑娘的，多谢姑娘，若没有你，我家公子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这一辈子错就错在当初遇到你的时候没有杀了你，若没有你就不会劳下那身伤，若没有你，他怎么会优柔寡断为了就啸天失了那战的先机，若不是因为你，他早就和那稽国公主联姻了，若不是你……”说道这儿，那末白色早已露出了一股悲凉和伤心，那表情更加的凌厉。
“你跟子惜说，这辈子我欠他的，下辈子我一定还他。只是希望下辈子我们别在是兄妹了，我定还他。”她语气坚定，只是那声音含着泪，颤悠悠的，说完了便头也不回的往回走，这条路到最后终将只有她一人。
第 73 章
见了白沉风不久，萧瞳雨就病了，连夜的高烧，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是之前的伤口引起的还是累了，总之她是没有办法随着他赶路了。最后她慢慢的没有了知觉，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楚。
等到她醒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脸上苦笑着，只是觉得这次的病其实刚刚好。想来她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