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不送……”蒋牧尘瞥一眼那道背影,眼神狠戾的打了个响指,跟着哼起小曲踱步上楼。
宋延望夫妇见状,面色铁青的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出了客厅。
空气倏然沉静下去,偌大的客厅,空余蒋千学夫妇满脸尴尬的面面相觑。
蒋牧尘站在楼道听了听,背着手悠闲的折回去,嬉皮笑脸的认错:“爸、妈……”
“你还有脸回来!”蒋千学憋了大半天的火气,一点即着。大手一扬,迅速抓起茶几的烟灰缸作势要砸过去,亏得沈如眉及时拦下:“悦儿那孩子胡来惯了,受受教训也好。”
蒋千学还在气头上,闻言暴怒的脱口而出:“悦儿那孩子家教好,乖巧又懂事,几时胡来过!”
沈如眉这心里原本也不大舒服,又听着丈夫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吼自己,顿时也来了脾气:“她家教好!家教好还去夜店跟男人鬼混!她乖巧懂事!乖巧懂事就是大白天喝酒嗑药对吧!”
“你你你……”蒋千学气得跌坐到沙发里,好半天才喘匀呼吸:“你一个长辈,怎么可以诋毁一个孩子!”
蒋牧尘有些看不下去,姿态维护的将沈如眉拉到自己身后,语气严肃:“我妈说的都是事实!”
说罢,回头朝藏在玄关探头探脑的卓辉喊道:“去车里把那些资料拿过来,老董事长要看。”
还真是火眼金睛……卓辉冷汗直冒,转身飞快跑去车库,从车上拿回此前准备的资料。
回到客厅,蒋牧尘已经拿来了笔电,开机。
见卓辉进来,他心里担心简云裳半天不下楼,唯恐是简云容的精神再次受刺激,简单交代两句,飞快跑上楼。
进到简云容的房间,床上空空如也。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骤然涌起,他拧着眉,迅速拐进书房。
阳台上,简云裳背对着书房,静静站着。他放轻脚步靠近过去,心疼的将她拥进怀中:“云容他怎么样了……”
“醒过来就一直不说话,不管我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简云裳的嗓音很轻,神色间透着难掩的无助。
“乖……”蒋牧尘收紧手上的力道,跟着倾下身子,狠狠在她额上亲了亲:“你先回房安静安静,相信我,云容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
说罢不舍的松开她,径自朝着抱膝躲在角落里,神色麻木的简云容走去。
简云裳咬着下嘴唇,犹豫转过身。
从回来时简云容睡着,她就猜到,他可能会再次将自己藏起来。只是没料到,他的改变会来得如此之快。
“啪……”走到门后,白皙纤细的手刚搭到门把上,耳边立即传来一声心惊肉跳的巴掌声。
本能回头,挨打的人却是蒋牧尘。
她楞在当场,心底密密麻麻的涌起无法遏止的心疼,不由自主的走了回去。
到了跟前,停脚的瞬间,她扬起纤细的手臂,毫不留情打到简云容的胳膊上。
怒喝之声亦同时响起:“道歉!”
简云容怔怔的看着她,又机械的看了看蒋牧尘,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颜色,身体不受控制的地上滑去。
蒋牧尘及时将他拉住,语气温和的安慰:“好了,都过去了。”
简云裳抿着唇,训斥的话到了嘴边,生生被拦住。
只听他温言软语的劝道:“云裳,你去趟地下室。”
简云裳了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简云容,飞快离开。
别墅的地下室,与车库后方的杂物房相连,同时也可以直通太府广场南门入口。简云裳开了灯,面色阴沉的踏下台阶。
“来人啊……”女人虚弱的呼救声,伴着从通道里吹过来的风,隐隐约约传进耳畔。
简云裳握了握拳,绝美的面容倏然变得阴冷,脚步也逐渐加快!
069、值得依靠
3
简云裳越往里走,宋悦的声音越明显。
然而她却忽然停了下来,跟着拧眉折回去。
宋家人刚走不久,这个时候宋悦若出了问题,明眼人都会想到是蒋牧尘做的。可这口气不出,她心里委实不痛快。
冷着脸从地下室出来,她上楼回到简云容的房间门外,抬手抓住门把正欲推门进去,耳边突然听见简云容的声音。
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搭在门把上的手缓缓落了回去,脚步坚定的走向工作室。
方才走得匆忙,她还没仔细核对宋青山的信息。既然此时不宜动宋悦,那就让宋青山替妹还债!
宋青山作为七局的一把手,负责的又是反间谍情报搜集,想抓住他的把柄并不容易。
何况,以他对法律的熟悉程度,又在国安呆了这么年,反侦察的本事,可比普通间谍高多了,否则顾旭之忙了将近一个月,也拿他没法。
忙到下午5点,想起墨珍托自己办的事,简云裳赶紧关了电脑,开门就见蒋牧尘的手搭在简云容肩头,眉目舒展的往楼下去。
“云容……”简云裳喊了一声,加快脚步追上去:“你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简云容停下脚步,眼神忧虑的看了眼蒋牧尘,才徐徐移到她的脸上:“姐……”
“没事就好,何蓉蓉的伤不是太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简云裳脸上浮起笑容,欣慰的看着他:“回房去换件衣服,一会带你出去吃饭。”
蒋牧尘一听她要带简云容出去,立即不悦的问:“那我呢……”
简云裳眯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你留下,把地下室的垃圾清理干净。”
“……”蒋牧尘剑眉拧了拧,笑答:“好吧,你们早去早回。”
简云裳见他似乎非常不开心,心里滑过丝丝内疚,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
40分钟后,白色的路虎极光稳稳停到古渡区,兴田路8号的航天局家属大院门外。
沈亮怔怔抬头,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院大门,胸口起伏的频率,明显有些失控。
后座的简云裳故意不看他,自顾和简云容说话:“何蓉蓉命也真够大的,亏得她被撞飞后,是跌进拉毛绒玩具的三轮车上。不然姐都不知道,怎么和她家里人交代。”
简云容点头,语气沉重:“她的腿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好好治疗的话应该不至于,她挺开朗的一个小姑娘,不会有事的。”简云裳说话时,故意悄悄观察沈亮的反应。
还挺沉得住气,都半天了愣是憋着没问。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正奇怪墨珍怎么还没到,转眼就见那辆闪瞎眼的红色法拉利,从对面徐徐开过来。
侧眸望过去,沈亮的脖子已经暴起青筋。简云裳汗了汗,笑着开口:“亮哥,把车开进去吧。”
沈亮没动,眉宇间聚拢着浓重的怒气,又不好当着简云容的面发作。
“送我去17栋,我有事找鹤叔。”简云裳自然猜到他的担心,所以来之前,提前和徐鹤联系过,并从南苑定了菜送来。
“……”沈亮厚薄适中的唇动了动,咬牙发动引擎。
进到大门口,不意外的,两辆车都被烂了下来,要求登记。
简云裳还在担心节外生枝,徐鹤忽然笑眯眯的从门卫室里出来。
徐鹤的妻子退休前,曾是航天局的职工,如今虽然过世,他从国外回来后就一直和儿子住在这边,所以跟门卫相熟。
免去登记的繁琐,简云裳干脆拉着简云容下了车。
笑着跟徐鹤打了声招呼,跟着倾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的和沈亮说:“亮哥,墨墨在19栋楼下等你,快去。”
沈亮心中一动,脖子上经脉又鼓了鼓,没什么表情的将车开进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好心突然来看我。”徐鹤盯着路虎极光的车牌,眼神揶揄的打趣:“还是,这次来根本就是利用老人家。”
“当律师的,不光是眼光毒,嘴巴更毒。”简云裳也笑,拉着简云容的手,先行往里走。
徐鹤摇头大笑,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跟了上去。
19栋与17栋之间相隔了至少上百米。沈亮将车开到楼下,下了路虎极光,身形敏捷的坐进墨珍的法拉利。
空气有些凝滞,墨珍颤抖的抬起手,贪婪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苦笑:“进门前摘了吧,别把爸妈吓到。”
“听你的……”沈亮捉住她的手,顺势使了点力气,轻松将她拉过来,发狠的抱住。
墨珍心里发酸,忍不住伏在他肩头,鼻音浓重的呢喃:“亮……”
“乖,这两年,真是委屈你了。等流星的案子一结束,我们就办婚礼。”沈亮胡乱的亲着她的额头,心脏一阵阵抽疼。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他像个苦行僧一样,强迫自己不去见她,不在她面前出现。有时想得狠了,就一遍遍的打拳,硬逼着自己恢复冷静。
墨珍被他箍得纤细喘不上气,脸颊羞红的挣离他的怀抱:“你抱疼我了……”
“晚上可以晚些走吗?”男人的嗓音透着期待,以及一抹不易觉察的黯哑。
墨珍脸上发红,轻轻的点了下头。
简云裳搬入沁梅园那日,两人开车回到西山墨家,却是谁也不肯下车。
最后只好将车开去后山,痴缠了整整一夜。
分隔两年,个中生离死别的神伤,如今又失而复得的惊喜,甜蜜之余还着强烈的苦涩意味,一夜又怎够品尝。
未免在车中呆得太久引起旁人怀疑,两人理好衣衫,若无其事的下了车。
沈家的房子在15楼,出电梯的时候,偏巧遇到上隔壁的邻居要出门。
墨珍微笑点头致意,暗暗吁出一口气。幸好两人在电梯里没有牵手,也没让沈亮,提前把脸上粘着的恶心玩意拿掉。
开门进去,沈家二老都在。
两人见她带个面容丑陋又古怪的男人进来,顿时有些无措的站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爸、妈,没经你们同意就带人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墨珍笑笑,回头却见沈亮僵在那里,似乎忘了迈步。
墨珍推他一把,本是想笑,奈何眼眶湿润莫名:“去吧,让他们好好的看看你。”
沈亮脚步迟疑,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双眼直盯着墙上那幅自己的遗照,还有神龛上的贡品。
一瞬间,当初接受任务时,顾旭之的话惊雷一般响彻耳畔:任务没完成之前,你不能见自己的家人,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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