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也没遇过危险呀!”格乌揉了揉被压疼的肩膀,酸溜溜的说道。
“钦宗也曾让我给这枚凤印题诗,说是送给梅妃。”林逋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只是梅妃命苦,未曾佩戴几日就仙去了。”
柔嘉此刻已从光圈中滑落躺在傲诚的怀中,傲诚面上没有忐忑不安的表情,只是说了一句,“林大人,还是说明现在的情况吧。”
刻意称呼林逋为大人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太过表面,所以还是让林逋自己说比较合适,那么傲诚的片面之词,也是没有道理难以信服的。
“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已经是高句丽的文臣宰相了。”林逋背对众人,梅花香自苦寒来,说的就是他吧。“完轩鸿翰囚禁了我一年,目的就是想收为己用,可惜,他没有撑到最后。”
“啊—”一口堵住心口的脓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柔嘉此刻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么多熟悉的人,是在梦里吗,或者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否则怎么会这么多熟悉的人都坐在这里。
遂又慢慢闭上了眼睛,义父和姨娘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送柔嘉最后一程,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再没有清醒过来。
“她刚才是意识突然醒觉,这是好事。”傲诚发自内心地笑道,“证明身体的各项机能又开始运转,这样我们就要走了。”
“去吧,格乌跟我还要在这边待着。”蓝罗绮朝正要起身就走的傲诚挥挥手,“不要辜负柔嘉,这本是我的徒弟媳妇,但是你待她如此,也罢,就随了你们。”
好像能从蓝罗绮眼角中看到几滴亮晶晶的水珠,只是此刻风很大,被风迷了眼也是有可能的。
众人说着说着就从宝龙钱庄移步至安图与抚松相连的玄江,岸边停着一条有着三只脚动物形态的大船,林逋没有犹豫跟岸上的罗绮和格乌扬手道别,转身又看了傲诚一眼,就朝船舱里面走去。
见林逋已经上船,傲诚横抱起柔嘉果断轻盈跃上大船船头,再看向岸边,哪里还有人的踪影,罗绮奶奶,你走得可真是不拖泥带水,果然是个爽快的奶奶。
在地板铺设的床铺上,平平静静的度过了女人十七岁最美丽的年华,就要变成十八岁的女子,柔嘉心有戚戚焉。
足不出户,是蓝青蓝对柔嘉唯一的要求,虽说一年的时间身体恢复的如往常一样了,可是青蓝总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般悉心照料,有时候青蓝的嘘寒问暖,对柔嘉的内心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所以,每当青蓝来看望她,柔嘉总是希望时间过快一点,还不如成天跟红玉兰花聊天,跟草地里的土壤聊天,跟每晚的月光聊天。
偌大的小院,也只有善雅能听懂柔嘉的话语。
“这小院,好小,我不喜欢。”柔嘉有时憋的烦闷,就要挑挑这处所的毛病。
“公主,这不是小院,这是颐翠宫。”善雅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把同一句话很客气的再重复一遍。
二月初二,柔嘉已经不下十次挑这个所谓的颐翠宫的毛病了,而善雅总是紧随其后耐心的解释。
“二月二,龙抬头。”柔嘉面无表情的说着今天的农历日子,突然反应过来,“要剪头!”
“公主,在这里,只有尼姑才可以剪掉头发。”善雅没有恶意的微微一笑,却被柔嘉唯一一次理解为奚落的笑容。
“那我就去当尼姑好了!”柔嘉哭丧着脸,真是难看之极啊。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女子要去做尼姑。”一位面若桃李,眼如繁星的男子从那一堆红玉兰花香中信步走来。
百济皇都:长袖善舞筋骨柔 068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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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位是平海王。”善雅小声的在柔嘉身后提点道,这不能怪她,柔嘉几乎就不能踏出这座颐翠宫一步,不认识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平海王吉祥。”柔嘉微微欠身,抬眼打量了下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峻峭男子,有鼻子有眼,居然也会说跟自己一样的语言,体型貌似还很强壮,各项指标满分。
又连忙暗暗叹了一声,可惜不是自己的菜,只能收起饿狼般的口水了。
“小女柔嘉,是这颐翠宫的主人。不知平海王有何吩咐。”柔嘉眨了眨水汪汪看似清纯的大眼睛,“王上真不能怪小女,来到这一年多没见男人了,也可能是柔嘉想去当尼姑的小小理由。”
“听闻云麓山有一个聆风观,只收看破红尘的女弟子,我看柔嘉公主可以考虑一下。”平海王气定神闲,一副悠哉的乐活神情看的本就心烦意乱的柔嘉一阵心虚。
没有回这句玩笑话,突然转身摘了一朵红玉兰花,捧在手心,递给面前的平海王,转了话头,“喜欢吗?”
“这样问是做什么?”面露疑色,平海王有些奇怪,奴颠女子异族颇多,这位来自那边的柔嘉公主,品性还真是特别,不由有些没有准备的回道。
“喜欢,就送给你。”柔嘉一脸轻佻,手上玩捏着一瓣一瓣的红玉花瓣,“不喜欢,就丢掉了。”说完就要把手中的红玉丢掉。
“喜欢。”平海王当然不知道这个小妮子要做什么,论年岁,他足以做柔嘉的叔叔了,只是本就面若海棠的玲珑公主,看着实在让人心怜,所以也没多想,夺过那只剩三枚花瓣的红玉,连忙答道。
“花堪折时只须折,莫待折时空剩枝。”不清不淡的话语从柔嘉口中娓娓道来,配合那清丽宜人的神色,平海王愈发觉得这个小公主甚为有趣。
“王上手上捏着的红玉兰花可还有三瓣花瓣。”柔嘉眉眼一挑,乐呵呵的说道,“那么王上就欠我三个愿望了。”
“这就换你三个愿望,说吧。”平海王听闻要求倒也爽快,高句丽此时最高的统治者,可能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吧,因为权位的至高无上,因为地位的至尊荣耀,因为身份的至真尊贵。
“臣妾见过王上。”蓝青蓝从颐翠宫的正门迎面走来这处后花园,看到一老一少甚是欢乐的景象,心里很是欣慰,轻轻的唤了一声,“柔嘉,跟王上请安了吗。”
柔嘉看到娘亲又来了,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也没有回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柔嘉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蓝儿多虑了。”平海王在亲人面前从来都是以我相称,亲人之间不会有君臣之礼。
高句丽本就是弹丸之地,近些年来因为海盗的盛行,民风每况愈下,所以平海王的心中惦念的更多是国家社稷,对家人的关怀总觉得不够,更加不愿意用礼节来束缚家人的相处。
青蓝与久别的女儿重逢,是一桩美事,加上与柔嘉小朋友刚才片刻的相处,的确不是个木楞的孩子,本就没有女儿的平海王就仿若真正的父亲般,喜上眉梢。
“王上,那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儿臣告退。”柔嘉知是娘亲在这里不便多说,也不想再捉弄这个强壮的叔叔,就意外的行了君臣之礼,朝蓝青蓝欠了欠身,就在善雅的陪伴下朝闺房走去。
青蓝看向柔嘉的举动正要皱眉拉住她的衣襟,却看见平海王微笑着摇了摇头,“由她去吧,这里毕竟是宫里,可能闷了些,改天让闽王进宫吧,陪陪柔嘉。”
“谢谢王上。”蓝青蓝见平海王的神色正常,也就没有拒绝。
“那我先回祥乌宫了,东海上的倭国又来进犯,我要去处理一下。”平海王坚实的臂膀温柔的伏上蓝青蓝的肩头,真实而发自内心的感怀,与内心深处的痛不一样的感觉,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碎裂开来。
青蓝永远不会忘记,在燕都圣宫被强迫喝下毒酒的那天。
紫珠的背叛瞬间击垮了一切,不能及时通知蓝罗绮自己深陷困境,她们说因为担心钦宗看到她的死会支撑不住,所以愿意给蓝青蓝保全一个全尸。
让她喝毒酒而亡,便宜她了。
只能隐约记得喝完毒酒的那一瞬,身体接触到凉凉的地面很惊慌,能感觉到心脏缓缓减弱的声响,能听到众人从身体身边越过的声响,能察觉到有一双刺目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
莫非还没有死去,否则怎么能有一种被人托起的错觉。不好,手中的凤印滑落掉下,却不能控制手中的动作。
耳边嗖嗖的冷风拼命灌入,那背着自己的身躯轻盈如燕,不知翻过了几道宫门,只是嗅觉越发的灵敏,能闻到一阵阵梅花般的清香,与凤翎宫的味道一模一样。
意识仿佛在苏醒,眼睛缓缓的睁开,这里的摆设朴实无华,有一种家的感觉。
眼前的人面容熟悉,那清瘦的骨骼在微风中傲然挺立,山间小梅的题诗印在心中,不是缘分,总是知己。
“林逋。”蓝青蓝望向眼前的人,终于喊出了这个很久不叫的名字,再看四周并没有其他的人了,不由惊讶,“我没有死吗?”
“这里是安图镇,紫珠运用瞬移术将你救出来的。”林逋小心的回道,“元圣已渐渐衰竭,不堪大用,奴颠王就要攻进燕都了。”
满脸的不可置信印在青蓝的脸上,正要将满腔的疑惑全盘托出,却被林逋轻柔的按上唇间示意不要再问。
“去往邻国的马车在后山等着,车里有人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什么都不要问,今后你的身份自有人会告知你。”林逋就像要交代遗言一般将话语一字一顿地说道,“紫珠只说你继续留在那里等待的就是死亡,所以,林某也冒险一救了。”
“可是,我的孩子。”蓝青蓝已经被林逋送到了后山,就要上那马车,头却又探了出来,马上问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宫中有人会照顾,勿念。”马车里的侍女将蓝青蓝安抚住,就见一行人静悄悄的从山路中的隐藏暗道行去。
林逋摆弄好一切又坐回到书房中继续看着曾经写过的诗文,不久从山中运功回屋的蓝冰水看向闲暇没有异常的林逋,慢悠悠的朝厨房走去,该做饭了。
收回回忆,平海王已经出了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