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与妃 作者:夕淮(晋江2014.8.1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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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与妃 作者:夕淮(晋江2014.8.15完结)-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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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舞动的女子俯在宵风膝上,宵风用手轻轻的将她的头抬起,你看清了那女子的相貌,心头一跳,“紫萝!”

牡丹亭的紫萝。

就在这一瞬间,你发觉,这个女子也不若你以为的那样聪慧,本想离开的你,纵身落在了院落之中,紫萝避讳的低下头,没有看你,也就没有发现你是谁,“有如此好‘情’好曲,你怎么也不请人共赏。”若宵风不了解你,他会以为你的口吻仿佛真是在赞许而非讽刺、调笑。

“我的王后,你与我这般灵犀,何须我去请,瞧,你这不是与我共赏了吗。”宵风说着朝你伸出手,要你走近些,要你走到他身旁,你依旧含笑的望着他,那眼中的无谓却清晰明了。

待你站到他身旁,他轻声的唤着紫萝,让她拜见你,紫萝抬首,你这张美丽的脸庞,明亮的双眸,眉心一点朱砂,这一切皆是无法复刻的特徵,‘丹桐’,她几乎要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咽了回去,微微欠身,跪在你的面前,似杨柳枝条般垂首,任风吹,任雨瓢,就是不敢说话,不敢抬眼。

“起身吧。”你见着垂柳身姿的美人自然而然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而紫萝仍是压低头,你故作伤心的拽了拽宵风的手,“我定是生的十分可怕。”

宵风鼻息一吐,嗤声一笑,善解人意又聪慧过人的紫萝立即应声,“王后威严,我一介草民,出身卑微,不敢瞻仰。”

“出身卑微?”你笑道,“教坊歌姬,一代明主,将来定是一段缠绵悱恻,感人肺腑的传世佳话,王!你说是不是。”

宵风颔首,扶起跪在地上的紫萝,他有心无心的拨弄琴弦,“紫萝无需自谦,你若是一再贬低自己,孤的王后日后就难以待你如姊妹了。”

“我待谁都是一样的,无论是新人还是旧人,这点,王最清楚不过了。”

你正要将手从宵风掌中拿出,他却重大的握住,“紫萝,你先下去休息,我有话同王后讲。”

“不知,王,你要与我说些什么?”

“不如,红泪你先说说。”

“我?”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将你留下的是他,说有话同你讲的是他,怎么到说话的时候,却成了你先说。“我无事。”你说到。

“喔,为何我觉得你有许多话想说呢。”宵风嘴角弯起,“在你心中是否觉得,我并不爱着任何人,包括…紫萝。别人的情在你眼中是情,而我的,是计,是如此?”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你是有许多想法但不想对他说,你打从心底里觉得,他钟意的并非是紫萝而是为他歌唱的紫萝,你记起了越来越多关于你们前世的那些渊源。“宵风,相互吸引的人若非极为不相似,便是极其相似,我相信,你我必是后者。”你推开宵风的手,在他肩头轻拍。“这世上,早已没了我们留恋的人,却怎么也放不开手。”

前世他是失聪的凡人,迦陵频伽的歌声却能准确无误的进入他的世界,自此他爱上了会为他歌唱的人,你相信这一世他只是将对迦陵频伽的迷恋加诸到了他人身上,他爱上的仅是紫萝美妙歌声后的幻想。

就如当初的你,被残雪的歌声吸引一般,那一霎,他叫你想起了迦陵频伽,待你意识到残雪是残雪,迦陵频伽是迦陵频伽,他们可以是极相似的,却始终是不同的,迦陵频伽,你一想到再也听不到它的歌声,无法掩饰的悲伤涌上心头。

“红泪?”宵风见你出神出的极其厉害几乎已经到了痴呆的地步,‘呆滞’好像是属于某个谁的特质,然而宵风记不起是谁,不光是他,他近身的几人也有着这样的感觉,除了梵音海,除了他,他似乎觉得,记得与不记得,那个人自在心里。宵风没头没脑的说,“王后,若有人能与我白头偕老,必然是你。”

你问:“你在说些什么?”

“一种预感,王后,你,太异于常人了,我只愿你能在我百年之后,你能将我安置,不必是皇陵古刹,一条连着海,通着天的水道即可,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你心头一跳,“我会好好守你到最后,我在一日,你的陈国,不会变太大的模样。”

不知是错觉还是那一瞬间,宵风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放下昔日陈国世子的谋定后动,王的高瞻远瞩,只是一个人,一个叫宵风的人在对你笑,但这一瞬间真是短得像没有存在,在那个像是未曾存在过的笑容过后,他说,“我突然对那个,会爱上我的红泪,十分的好奇。”

“不必好奇,别多做妄想,这个陈国,是凭着我商家的财力奠基,容它衰败不形同于让商家的钱财付之东流。”你的眼珠子左转右转,就是不看他,宵风垂下头,掩着嘴笑。

他说:“其实,你我可以相处的很好。”

“很好?是我大度,不与你计较。”你的脚下总是清风扬起,而刚刚起的风,很快的又停了,每况日下的嫣嬅,像是被谁打入了冷宫一般,实则他们谁也没有这么做,只是她自己太过了解自己的一切,于是变得不再敢让人靠近,她是九州最美的女子,哪怕是一刻的灿烂,她也宁可静默的消失。

“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宵风只怕是到了幽冥也无法想象‘游魂’是个怎么样的情况,所以当你草草的将嫣嬅的后事诚实相告时,宵风从头到脚,变得冰冷,手指下的琴弦,也因十指的颤抖而发出颤音,他被吓得不清。“或许能早些死,未必是坏事。”

你问:“你决定?”

宵风问:“难道你狠不下心?”

“你以为我还有心?”

宵风被你孤单单的留在树下,你没走几步,琴声便再次响起了,那般凄凉哀伤,你想这定是离别曲,他为嫣嬅所奏,这个女子的一生何其的短暂又何其的苦闷,如同是质子,也像是货物,而她每一次谈好的生意却都让你给生生搅和了。

你对她不会有愧,因为生意就是这么做,比的就是谁精明,哪个给的价钱更好,你承认,你若不是商家红泪,或许不会赢的如此轻松简单,她若不是齐国的公主,也不会输的这么干净彻底。

许多年以后,你从九重天遥望人间时依旧记得这一天,嫣嬅死你身旁,像是沉浸在一个美妙的睡梦里,面色略白,但与她丹红的双唇相得益彰,微微带着笑的嘴角,似还能说出一句话,可她不会了,她睡了极沉。

嫣嬅的睡梦,论你神佛、妖魔,都不能再去打扰她,那一天梵音海从她门前经过,如他从前在嫣嬅生命中经过一般,只是一个短暂的过客,不曾为她停留,在那一刻,她终于释怀了,将她一生的情缘放下。原来做人是这样的方便,这一世,放下,下一世,重生。

而你能笃定,这样的释怀不会出现宵风脸上,直到他寿终之时,你陪在他身旁,你们一生冷笑寒目,只有在这最后一眼,你们眼中是通透无邪的,撇开了前程往事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只是你与他,那般单纯的两个人,“我的王后,果然是红颜不老,到了此时此刻,孤却觉得仍置身五十年前,看着你在牡丹亭起舞的模样。”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知你在离他那样近的地方,而宵风也只是习惯了在暗处静静的观察,“我的宵风…”你没有称他王,并且生平第一回将他当做是自己的,他双目回光的望着天,等着你听你之后说些什么,“我的可怜的宵风啊,你这一生,太累了,如今也算是老天给你的交代,不知他何时给我一个呢?”

年仅七旬的宵风,双手早已失去的当年的润泽,那双干枯的手搭在你水嫩白皙的手上,如同是枯枝攀结的红果,异常诡异,“红泪,我这个凡夫俗子可以教你的事,仅有这一件,再放不下的东西,时候一到,皆要舍下。”

你未将宵风的手推开,反而紧紧的握住,“我也想就是个凡夫俗子,一家安乐,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宵风,其实死并不可怕,孤单的活着,才可怕,这一世,你到底没能爱上其他人,只有我在身边,我终究是无憾,你到了幽冥时,便告诉那酆都大帝,若他将你的下一世投的不好,他十八层炼狱的,可要翻天覆地。”

宵风本要笑,却痛咳不止,此等威吓幽冥主的荒唐事,恐在天上地下,除了你,别无二主。他无法言语,只是频频颔首,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你爱过的宵风,你怨恨的宵风,你曾托付性命的宵风,你已倾注一切的宵风,走了,三世皆是你将他抛下,总算有一次,是他先你一步,你们之间,究竟谁欠谁,早已算不清了,只是你再放不下又如何,他放下时,受苦的只剩你而已。



“红泪,太子殿下在大殿听佛祖讲经,他问你,见?不见?”

“虚怀,你问他迦南的下落,讲?不讲?”你回到这寂寞的九重天上,迦南已不在梵境,别说是一片叶子,一根枝桠,她甚至被连根拔起,梵境内除了燃灯上古佛无一人知其下落,而无论你如何旁敲侧击,声东击西,古佛只是睁眼看你一眼,又静静的闭上眼,什么也不说,让你静心,时机自到。

“你问过他许多回了,他不是一次也没答你,何必再问。”虚怀的语调也同着梵境一般,平平静静,不起波澜。

“你都不担心迦南?”

“迦南去时,便遇预料到有今日得离别,她只是躯干不再此处罢了。”虚怀说着,朝大殿的方向瞥了一眼,“不想见,就不见吧。”

“慢着,慢着。”你从地上爬起,“让他到庭前见我。”

庭前——迦南最后在九重天现身的地方,带着一身炙热的火焰,西方的天际一片火红,天界的人皆以为是凤凰归巢,却不知是迦南焚烧。

那带着白瓷的男人,着着一件同样雪白的衣袍站在她身前,随之相告须摩提梵境已不再是她的落脚处,盘古大神的幻清宫是她今后的住处,幻清宫乃是供奉盘古的宫殿,唯有历任太子在接帝位前八十一日的闭关之所,换言之,这天界,除了他太子殿下,无人可再见迦南的面,然,这仅是他的以为,他永远想不到迦南给自己找了个伴,天上地下无不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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