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亮起台灯柔黄的光,一时适应不了突然亮起的光,我忙遮住眼睛,手背抹到了眼中的湿润,我才发觉脸上不知何时沾满了眼泪。
来不及掩饰,他扳过我的肩膀,面对我满是泪痕的眼。
忧郁的光线下,他一向幽深的眼底竟也载满了忧郁,“你哭了?!”
我慌忙以手背拭了拭眼角,以自以为很轻松的口吻说:“我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你找到了亲生父母,你要跟着他们走……你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你说,在你和爸爸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
我笑笑,虽然笑得很难看:“我不知道怎么办,急得哭了。”
他深深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安抚我说:“我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了,如果他们活着的话,怎么会二十几年都不来孤儿院问问我的消息?”
那是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那是因为这些年爸爸一直在欺骗你!
这两句话,就卡在我的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我不知道爸爸是怎么守着这个秘密二十四年,我确实做不到,不管谎言有多么华丽,不管噩梦有多么可怕,我也没办法眼睁睁地欺骗他……
“好了,”看我一言不发,他无奈般拍拍我的背,耐着性子继续安抚,“我答应你,就算他们活着,我也不会离开景家,这样你安心了吧?”
安心?!一生背负着对他的欺骗和愧疚,我又怎么会安心。想要真正的安心,唯一的方法就是面对。
虽然那结果注定了会毁灭这个家,毁灭了我好不容易得来幸福,但至少,我不会像爸爸那样,一错再错。
“你能陪我去旅行一次吗?”我仰起脸,期盼地望着他,“去哪里都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度一次蜜月……”
他笑了,捏捏我的脸,“你怀着孩子跟我去度蜜月?你分明是在考验我的自制力。”
我亦陪着他笑:“怎么?你怕经受不住考验?”
他犹豫了一下,好像真的在思考自己能不能经受住考验,“……你高兴就好!等我和惠承的合同签完了,我带你去夏威夷度蜜月,我们去海滩上晒太阳,享受海风,好好放松一下。”
“嗯!”想到夏威夷晴空**,海风徐徐,我的心中也有了阳光,“等度完蜜月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他无所谓的应着,表情没有任何的好奇和意外,就像小时候我神秘兮兮告诉他某个漂亮女生暗恋他很久一样,我视为天大的秘密,谨慎万分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而他,毫无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预计十点更新,出现点意外,我把写好的内容都推翻了,重新写,结果又拖到凌晨才更新,太悲催了!
最近感觉不太对,日更有点艰难,容我隔日更新,好吧?(对手指中)
☆、38、
最近的睡眠越来越浅;清晨的第一缕光刚穿过虚掩的窗帘;我便被惊醒,再也睡不着。
睁开眼看着身边的男人,
破碎的阳光在他的五官描绘了一圈金色的光晕;柔和了他冷毅的轮廓,我的指尖拟合着金色的光晕;划过他的鼻梁,那是中国人少见的高挺……哦;应该是遗传了那个传说中马来西亚第一美女兼才女的优良基因吧。那么他举手投足中与生俱来的优雅;也该是吴家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绅士和贵族气度吧。
我不禁又为捉弄人命运叹了口气;分明是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兄妹禁忌恋的题材;一转眼却变成了落难王子与灰姑娘的狗血故事,搞不好还可能沿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悲剧往下演绎……
唉!可惜呀;可惜我这性子演不来朱丽叶的悲情,若是让我见尤怜的许小诺来演,一定演的比我出彩。
我晃晃混乱的头,关许小诺什么事儿?!老公是我的……
躺得累了,想要换个姿势,却发现自己的腰被强势的手臂紧紧箍着,腿也被沉重有力的双腿占有般纠缠着,完全不给我一点活动的空间。
我不禁想起新婚之时,眼前的男人口口声声不会跟自己妹妹同床共枕,态度那么坚决,即使勉与我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让自己有丝的毫逾越。短短三个月,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做个合格的老公,如何做个好父亲,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学会如何爱一个女人……
“唉!”,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等他知道**的那天,他一定会离开,没有人能留住他……因为,他是景漠宇,一个永远把承担和责任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做了二十四年的不孝子,他不会允许自己继续认贼作父!
……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的声音自唇边逸出的同时,他的手已捉住我滞留在他鼻梁上许久的手指。
“我没有……”我小声反驳。
他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屈指勾回我想要躲闪的脸,直视我一脸的心虚。“一大早,连着叹了三声气,还说没胡思乱想?”
“叹气有助于新陈代谢,美容养颜。”我抵赖到底,“我想美美容。”
“哦?那我倒是知道一种方法更加美容养颜,还能舒缓压力,调整情绪。”
“什么方法?”我好奇地问。
他凝视着我,静静靠近,再靠近,直到我的双唇笼罩在温润的柔软中……
充满柔情蜜意的吻在晨曦中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着身体亲密无间的相拥,再浓重的阴郁在这样的温存中也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甜蜜在心头越积愈多――这真的舒缓压力、调整情绪的好方法。
我们只顾着调整情绪,全然忘了干柴烈火易野火燎原的道理,唇舌间的你来我往,浅尝则止的吻已经无法满足本能的渴求,他的手先穿越了界限,探向我的胸口,紧接着他的吻也脱离的了轨道,一路往下掠去。我本就敏感的身体哪耐得住这样的蛊惑,瞬间便被燥热的火焰吞噬,忘情地迎合着他的吻,挺起身子,曲起腿,以大腿内侧轻轻磨蹭着他滚烫坚硬,寻求着更深入的接触与纠缠……
幸好,在最关键的时刻,某人还有些适可而止的自制力,及时抽身。“我去冲个凉!”
如同炽热火焰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身体骤然一冷,理智终于回归。
可我还是舍不得他的体温,从背后死死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还有一丝温暖的脊背。他的味道还是那么深远,让人无法自已地迷恋。
有些东西,从未拥有过,不了解它的美好,失去了也没什么可惜,可是当你尝试过刻骨铭心的缠绵,体会过默然相对的凝望,想要放手,太难了……
“怎么了?”他背对着我询问。
酸楚的眼泪充盈了眼眶,我却不敢让它落下,咬着牙逼自己笑了出来,“要不要我陪你呀?”
声音虽有些沙哑,反倒有种**的味道。他回头瞥我一眼,眼神恨不能把我揉碎了吞下去。“不用!”
说完,用力拉开我的手,头也不回走进浴室,所以他没有看见那一滴在抗拒不了地球引力而**坠落的水滴。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我抹干眼泪,拉开窗帘,让秋季的暖阳撒了一室的金色。既然时间不多,我更加不能浪费。
下床,走到浴室门前,我推开些缝隙,对着里面的人说:“我不想继续没名没分地在景天跟你搞暧昧了……”
“那你在家好好修养吧,博信那边,我会帮你处理好。”里面的人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正式进入景天,以景太太的身份!”
里面的水声停了,门拉开,披着浴袍的景漠宇从里面走出来,倚着门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不是说,你不在乎身份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依过去,手指纠结着他浴袍领子:“我长大了,不想再躲在你和爸爸的背后,做个无名无份的景家二小姐兼景太太,我想做我该做的事。”
“那你想做什么事呢?”
我早已想好答案,所以回答得十分坚决。“我要做公司的副总!”
“副总?!”
“对,直接听命于你,协助你分管公司的有关工作。我还要主管业务部,财务部和行政人事部,负责公司的一切业务审核,财务审批,人事管理……我要有权利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监督,检查,考核,甚至处罚任何人。”
他的神色一沉,以一种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我,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我忽然有种错觉……”他收起了不经意流露的锐利,温柔地摸摸我头发,“……你好像打算谋朝篡位。”
“你怕了?!”
他笑着摇头,“我很期待这一天!景太太!”——
“那你就等着看吧……景总!”
“我等着,不过,你再急也要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你现在是个孕妇,不宜劳心劳力。”
“人事部的曹姐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不还是在工作吗?还有业务部的小英,也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我举了一堆女人可以生孩子工作两不误的例子,他却只平淡地回了我一句:“你以为景天的副总也是天天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整理资料就行了吗?”
“那也不用天天去工地做苦力吧?!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你不是,可我的儿子是!”
我看出他态度坚决,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是徒劳,于是下巴一扬。“你是不是嫌我能力不足,不敢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我?”
当女人不讲理,男人就算逻辑思维再缜密也全无用武之地。景漠宇与我打了二十年的交道,深知这个道理,明智地以让步换和谐:“言言,不是我敢把这个位置给你,更不是认为你没有能力。你现在资历太浅,直接让你做副总,公司的股东们即使不反对,也难免有意见。不如我先安排你做我的助理,让你全面地了解景天。等时机成熟了,我再让你做副总,好不好?”
既然他已经让步,我也不再坚持,“好吧,那我先做你的助理吧。不过,你还要给我办一个盛大的宴会,邀请公司所有的人,对他们宣布我的身份。”
“好啊,记得打扮的漂亮一点,”他轻轻揽住我的腰,在我唇上印上清浅的一吻。“宴会的第一支舞,我要邀请你陪我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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