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陈涛眸色一暗,大汉们在后面惊呼:“**!埋伏!”
“撤。”陈涛高声吼道。
打转方向,向后疾驰,警车紧密布局围追,行至郊外,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密林。
陈涛准备弃车,借助地势的掩护逃走,不料正中**的埋伏,他趁**松懈之时,敏捷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枪,击毙了身旁的**,不料却被人抵住了后脑勺,陈涛眼神闪烁了一下,猛的低头弯腰,手肘击中身后**的腹部。
“砰――”枪声震耳。
陈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眉心处的血不断的流下,他死死的盯着来人,倏然仰天大笑,身体向后倒去,没了气息。
……
陆诺悠的身体陷在厚厚的软垫中,蜷缩着沉睡,身体似拆筋动骨般的疲惫,嫩白的手腕上,还有一条条像蠕动的虫般的红色血痕。
清凉的感觉触碰着肌肤,陆诺悠猛的醒过来,细长漂亮的眼睛望向叶希。
叶希轻轻俯□吹着陆诺悠手腕上的伤口,“悠悠,你忍忍。”
陆诺悠背过身,闭上了眼睛,心无端的难受,仿佛下雨的天空。
涂好药,陆诺悠漂亮的眼眸望向他,“谢谢。”
叶希苦涩一笑,房间里滴答敲响的钟声犹如撞击在他的心上般,细密的疼,“悠悠,你真的决定了?”
陆诺悠慢慢的扬起头,眸子亮得惊人,“是。”
……
陆家老宅。
“文姨,对不起。”陆诺悠眼睛湿润,无限悔恨的说道。
“傻悠悠,不怪你。”文馨的脸苍白而瘦削,不复以往的神采,“我已是将死之人了。”
陆诺悠浑然一震,“文姨……”
“我已是癌症晚期,到我这个程度的人,只能注射吗啡来减轻痛苦。你之前怀疑的毒品,其实是医生开给我用来止痛的。”
“对不起,对不起。”陆诺悠抱头痛哭。
文馨抬起干瘪苍白的手轻轻拍着陆诺悠的背,“悠悠,你抬头看看你前面的人。”
陆诺悠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那不是……
“他是你和诺然曾经在医院跟踪过的那个人,文家仅剩下的两个人之一,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复仇,而我和你的父亲是一场交易,他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我需要他的帮助。我们各取所需,陆志诚从未背叛过你的母亲。”文馨微微的低下头,“文家的家破人亡是我一手造成的。”
文馨的声音变得飘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当时真傻,他是文家死对头的儿子,我以为我们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接近我只是为了得到文家的机密资料,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亲手用铁棒将我肚子里的孩子连同子宫一起打落,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孩子。”
陆诺悠握紧文馨的手,她的手有些凉,轻轻的颤。
文馨笑得惨然,“志诚去世后,我掌权陆氏,是为了给予他最后一击,而他也终于跪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他就像他当年高高在上怜悯的看着我一样。这么多年我行尸走肉的活着,在这一刻终于赎清了我的罪。”
文馨眼里晶莹的眼泪慢慢的滑落,越来越多,陆诺悠慌忙的抬手去擦,每一滴水珠都那么炽热,灼烧肌肤一般。
文馨最后哭累了,沉沉的睡去,眼角沾着泪珠,有一滴没入她变得黑白交加的头发而后消失不见。
文姨老了,真的老了,陆诺悠静静的看着文馨的脸,她曾经无限怨恨的女人,老了,她一度错怪的女人,老了。年少轻狂的她对文馨犯下了许多的错,而在以后,她会好好的孝顺她,像对妈妈一样。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陆诺悠回头,“叔叔。”
陆志德轻微颔首,“悠悠,我们谈一谈。”
……
陆志蓉的情绪越来越浮躁,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正把她所经营的一切推向毁灭,每次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功败垂成。但说不出到底差在了哪里,就像心头的一块痒处,注意它时消失不见,不经意间又跳出来骚动不已,像是踏进的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握在她手中的陆氏的机密资料是假的,而随着局势的发展,天平在不知不觉中向陆氏倾斜,她在缅甸和美国的产业主要依靠毒品和军火,后来,由于警方的介入,陆氏的优势渐渐化为胜势,将在外不受令,对方落井下石,她亲赴缅甸也未能挽回颓势,而由反腐,官商勾结牵扯出的一系列的行贿,她首当其冲。
陆志蓉与缅甸军方交火,九死一生,带着残部回到了**,但她所经营的一切都无力回天。
陆志蓉愤怒,不甘,悲苦,眼睁睁地看着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在自己的手中毁于一旦,她还没有让负过她的人一个个跪在她的脚下摇尾乞怜。
“不好了,**将我们包围了。”一个大汉慌慌张张的说道。
陆志蓉眉头紧皱,“我们从密道出去。”
密道很黑很暗,另一端通向一个密林,里面早已储备突发情况所必须的物品。
突然,陆志蓉脸上的表情僵住,冷咧得像是被冰封般,只听一人吼道:“有埋伏。”
两方交上了火,蓦地,密道里灯光骤亮,陆志蓉头上的太阳穴被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一步步走出了密道。
陆志蓉并没有回头,目光沉沉,“陆诺然,我早该料到是你!为什么?”
陆诺然淡淡一笑,眸光寒彻,冰天雪地:“大姑姑,我不过是你利用的棋子,终将会被舍弃。你还记得吗?我被你们绑架那年,你们将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他们,对着我的脸撒尿,我怎么求他们,他们都不肯放过我,他们说,我不过是要驯服的一条狗。”他眯起锋锐的冰眸,锐利的视线好似密密麻麻尖细的银针。
陆志蓉缓缓一笑,手直指警车旁的陆诺悠,“你以为在他们陆家人的心中,你的地位比狗高吗?”
“大姑姑,你不用再挑拨离间,哥哥,他是我爱的人。”
“哈哈哈。”陆志蓉仰天长笑,“你们这出戏代价还真大,悠悠,在众人面前上演活春宫的感觉不错吧!真是可惜呀,没机会看到诺然看着你被人奸污的场面。不过你再次染上了毒瘾,我也不亏。”
“不,大姑姑,那不是毒品,当我发觉注视进体内的不是毒品以后,我就知道了哥哥的意图。大姑姑,我戏演得不错吧?”
“你……”陆志蓉眉目间盛满盛怒的黑云,她居然被耍了。
“不对自己狠点,怎么能让你相信呢?大姑姑,收手吧!当年的事,是他们没有及时赶到,真的不是他们故意派人侮辱你的。”陆志德那天告诉陆诺悠,陆志蓉曾经的恋人因为亏空巨款,找黑道中人想要绑架李若尧,却阴差阳错的绑架了陆志蓉,而那几个黑道中人见色起意,□了陆志蓉,他们晚了一步。他猜到陆志蓉回来可能是为了报复,但真的没想到她真的能狠下心对诺昊下毒手。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信吗?”眼里骤然溢满杀气,陆志蓉一枪打向陆诺然的眉心,陆诺然反射性的开枪。
空响,两个枪都没有子弹,怎么会?陆志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陆诺悠逃走那一天,她就开始对陆诺然起了疑心,但她的枪怎么会。
后脑勺被冰冷的枪抵住,身后那人脚下的那双皮鞋是她分外熟悉的,陆志蓉怒声道:“陈涛,你这是干什么―眸光寒彻,冰天雪地!”
“我不是陈涛,陈涛早已经死了。”那天陆诺然穿了防弹衣,陈涛那枪没有打中要害,而亲手击毙陈涛的是陆诺然,他是中**方培养的潜伏在大毒枭身边的卧底,之后警方用替身以陈涛的身份潜入了陆志蓉身边,接应陆诺然。
……
监狱。
陆老太太颤巍巍的拿起听筒,“志蓉。”
陆志蓉望向陆老太太,自嘲的扬起唇角,眉眼间透着凉薄。
陆老太太的唇线白了几分,她叹了一口气道:“志蓉,你将你被□这件事记恨在你哥哥们的头上,记恨我们送你去美国。但是,他们真的是为了去救你,而且,在那个年代,人言可畏,一个女人被□了,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那个地方。”
陆志蓉别过脸,“借口,都是借口。我还记得爸当初是怎么赶我出家门,是如何骂我的。”
陆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你爸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志诚,难道这些还不能够消除你心中的怨恨吗?”
这一句话刹那间震慑了陆志蓉的心魂,堵不住胸间有什么决堤而出。
“志蓉,再让妈好好的看看你吧。”
陆志蓉迅速的起身往牢房走,待陆老太太走后,她蓦地停下了脚步,肩膀的颤抖由轻微变到剧烈,心里的疼,像是长了触角一般,蔓延到四肢百骸,细细腻腻的疼,麻痹了整个身体。
陆志蓉最后被判死刑,李若全因为地价卖给陆氏C市地皮被双规,陆氏也损失巨大,陆老太太几乎抗下了所有的罪责,她失去了儿子又失去了女儿,打击巨大,判决下来的第二天就走了。
陆氏败了,但陆家的人却团结在了一起,张媛的病慢慢有了起色,不再疯疯癫癫了。陆诺昊身体也恢复如常,他告诉陆诺悠,陆志德察觉到陆志蓉是回来报复的,就与陆诺昊安排了一场戏,陆诺昊早已知道沈思思不在人世了,一切只是为了让陆志蓉入局,只是最后没料到陆志蓉真能下如此的狠手。
他说,陆诺悠,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谁叫你姓陆。我们关起门来斗个你死我活没关系,但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文馨的病情时好时坏,在陆诺悠的陪伴下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而陆诺然完成了抓捕大毒枭的任务后选择了转业。
一年以后。
举行婚礼的教堂,迟迟不见新娘,神父神色有些尴尬的看着新郎。
陆诺昊走过去,递给陆诺然一张纸条,坏笑道:“堂哥,哦,不,姐夫,这是堂姐让我教给你的。”
纸条上写着“我等你”,陆诺昊整死人不偿命的补充道:“不能够开车哦!”
云旭用手肘捅了捅叶希,对陆诺然揶揄道:“谁先找到悠悠,谁就娶她!预备,跑。”
云旭的话音刚落下,陆诺然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冲入S大校外的公寓,陆诺悠不在这里,他又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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