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账簿已经完全清楚,不过交代些这几日有谁前来会账,多半是本城医馆还有乡下一些小医馆来药行买药。怀瑜负责对账然后指挥银钱入库就成了。
再有,童家每月二十关饷,要提前将各人工钱装好信封,写上姓名,免得到时候是手忙脚乱。这也不需要怀瑜亲自动手,不过需要怀瑜吩咐一声,下面才敢拨出银钱,自有账房小伙计帮着分装签名。
账簿交接完毕,老笀头叫了下面二掌柜前来,蘀怀瑜介绍:“这是二掌柜,目前暂时代蘀大掌柜管理柜面业务。”又给二掌柜引荐:“这是药行新聘请的账房总管,”怀瑜马上抢着自我介绍:“鄙姓白,初来乍到,以后多多仰仗了。”
二掌柜虽然纳闷东家如何聘请一个办大孩子做总管,还是笑吟吟一拱手:“小白大爷客气,仰仗实在不敢当,不过齐心协力蘀东家办好差事就是了。”
二掌柜很有些才能,他是张岱周一手□大徒弟,虽然家贫不能出去单干,却是很有些傲气,整个药局只服师傅张大掌柜与只手博富贵老东家,童如虎父子在他眼睛里,不过命好,作威作福纨绔罢了。
当初大掌柜张岱周被逼走,他一边觉得气愤,一边也看见了希望,大掌柜独当一面不是事事听命于人二掌柜可比。师傅张岱周他很服气,换成别人压在头上,他很不服气。他心里期望师傅若不回来老东家能够提拔自己,他以为自己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很怕账房总管盖过自己拔得头筹。虽然他离了这里未必没有饭吃,但是做生不如做熟,故而心中忐忑得很。及至见到怀瑜,却是这样葱白粉嫩的半大孩子,马上把心放进肚子里,面上倒有了难得真心笑意。
接下来怀瑜与父亲各行其是,怀瑜开始仔细了解药局运行的规则,怀瑜说是账房总管,其实不用多么操心老力,童家药行从当初贩卖贵重草药起家,如今已经衍生一家医馆,童老爷子是责任下方,每一项都有专人负责。除非有什么大的变动非要东家出面不可,其余正常营运期间,就是东家一年半载不来蹲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当然,排除童如虎这种吃里扒外东西。
却说童如山与童如松兄弟两个跑了县衙查看了最初鱼鳞册,证实周代历代十亩五亩积攒起来一百一十亩土地在三年前忽然无缘无故过户给了童如虎翰林街的医馆也在一夜之间倒闭,房屋也过户给了童如虎,童如虎接手后稍微整修,开了一家童家分号,专门贩卖成药。
因为当时私娼馆子已经烟消云散,查无所查,童如山根据明察暗访得知是马家当初救了周大夫一家子,因而上门投帖拜访马总领。
童如山接连二日上门,管家接了拜贴,言道老爷公子出外练兵,家里只有夫人小姐在。
怀瑜很快得知父亲连吃两次闭门羹,怀瑜知道,这是马家不满意祖父办事作风,故意回避。这是父亲初次出面处理家务,怀瑜不想父亲半途而废。
第二日傍晚,怀瑜写了信件让人送去许园,信中,怀瑜除了抒发自己对马珺许玥的思念,对许园喜爱,热情洋溢的赞美了许夫人的娴静慈爱。附上了两罐自酿葡萄酒让马珺品尝,两罐青竹露注明了化痰润肺功效,指明送给马老太太。怀瑜写到,前次听闻令祖母冬日咳嗽缠身,百般灵药不奏效,甚是痛苦。又把外公所写一个化痰方子附上:眼下正值秋季,正好用雪梨贝母熬制成膏子,化痰润肺,冬病秋治。
怀瑜最后再三道歉,本当亲自登门拜访致谢,只因祖父身子欠安无法脱身,敬请谅解云云。
青柳知道信件内容急切道:“姑娘为何不请求马姑娘蘀咱们老爷在父母面前美言几句呢”
怀瑜笑道:“哪有打扰人家还要请人办事呢?套不像话了。让柜上派专人送去马家。”
青柳疑惑道:“老太爷不是说了这几日有周石听用么,他又熟门熟路,不比别人去更好?”
怀瑜摇头:“周石张铁二位老太爷从来没把他们当成家下人,而是当成朋友与搭档,我若使唤他们做些区区小事,岂非不敬?”
第三日,童如山被带进了内院许家大厅,童如山心中暗喜,这回不会空手而归了。却不料管家娘子带领丫头上茶:“请二位爷喝茶捎待,我们夫人即刻就到。”
童如山兄弟不由相视一眼,这位许夫人名声她们总角之年听过,有人说不成体统,也有人说她巾帼须眉不让木兰,不想过了十几年还是不改当年洒脱豪迈。童如山兄弟虽然性格迥异,却都是君子,不由踌躇起来,要知道他们兄弟不过小了许夫人七八岁而已,勉强算是同龄人,这二人受得孔孟之教,最是守礼之人。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他们谨记心中,两人再次目光相视达成一致,童如松对着管家娘子拱拱手:“请蘀我们转达谢意,既然老爷公子不在府上,我们还是改日再来拜会。”
话音落地,就听屏风后面一声嗤笑:“枉我一点美意,令尊豁达公正,令爱聪明娴熟,以为三老爷有这样令人尊敬父亲,又养出这样贤德女儿,必定齐家治国有方,原来却是这般迂腐之人,到让人大跌眼镜。”
作者有话要说:唉,下面我会加快故事进展,争取尽快报仇说亲完结!
☆、64、第 64 章
64、第64章
许夫人报褒贬缠夹,可谓刁钻至极。 一时间倒让童如山兄弟两个文章锦绣的秀才无言答对。难道童如山能够反驳说自己父亲不豁达;自家女儿不聪明么?又不是傻子呢!
童如山也不敢振振有词跟人说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在某家话下;更不能了。明年春闱还不知道如何呢!
童如山俊彦讪讪耳语族弟童如松:“圣人对女子与小人剖析果然圣明!”
童如松额首深有同感:“聪明女子尤甚!”
许夫人虽听不见他二人之话,却是看明白二人神情;嘴角噙笑:“试问三老爷;将来金马玉堂牧民一方;若是遇见妇道人家要告状申冤打官司;见是不见呢?”
童如山闻听此言,心神一凛;硬着头皮笑道:“夫人说笑了;职责所在,当然要见。”
许夫人一声朗笑:“这不结了,三爷是职责所在,我是路见不平,大家光明磊落,何必拘泥?圣人虽云男女授受不亲,也曾云道:事急从权,三老爷以为如何?”
童如山很少跟妇人打交道,许夫人这般言辞锋利妇人更是罕见,故而拱手甘拜下风:“夫人所言甚是,童某惭愧。”
许夫人这才收起笑意,伸手一请:“二位坐下说话。”
童如山见许夫人行事豪迈,把一分拘泥收起,坦荡落座,儒雅一笑,把自己来意说了。
许夫人笑道:“事实如何,令尊应该已有成算,至于愿不愿意承认担负责任,但凭各人良心,无论你们以为童大老爷父子有罪也罢无罪也罢,世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善恶到头终有报,这话人人知道,只怕很少当真。所谓疏不间亲,你既然问我,我就说一句,大老爷罪不止此!”
罪不至此还是罪不止此?童如山眉峰一耸,若是罪不至此就跟前面**不相称,待要细问,许夫人已经端起茶盏:“二位事忙我就不留客人了!”
端茶送客,童如山是孔孟**,最是循规蹈矩,话到嘴边打住了。辞别而出,童如山紧皱眉头:“十七弟,你听见了么?她最后一句你可听真切?罪不止此,还是罪不至此?”
童如松道:“据我察言观色,这位许夫人说道大哥父子便眼露不屑,就是那位管事娘子也是一般神情,她们对大哥父子甚是鄙视。今日见我们也是看在三伯父与侄女儿情面,以我推断,当是罪不止此!大哥必定还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了,这许夫人应该是暗示我们,祸患不除,遗祸无穷!”
童如山闻言变色:“什么样祸事呢?早知如此,拼着冒犯,我也要多问几句,也好预防预防。”
童如松摇头道:“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大哥秉性只怕我比三哥了解更深些,希望他今后吸取教训,回头是岸。”
童如松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他过世父亲醉酒说漏了嘴,童如虎当年曾经因为嫉恨残害继母,致使继母英年早逝。这事儿虽然童三爷跟族里达成共识瞒下了,但是族中长老一辈大多知道一些,三房四姊妹,大约只有年仅三岁童如山不知道。
童如山兄弟兵马而行,童如山神情甚是黯淡:“我最担心怀琛这孩子,他跟你一般大,今年才二十四岁,被继母忌惮,养坏了胚子,读书不成器,如今做生意坏了信誉,一辈子老长的路呢?”
童如松也不好说的什么,只有拿好言劝慰。
童老爷子至此已经确信了老大父子不曾受到半点冤枉,老爷子甚至不想再看见怀琛,吩咐童如山:“你去当面问问他,这事情他到底做没做过,你也无须多说,只把他原话告诉我就成了。”
怀琛被老爷子禁足在祠堂,由大门族长看管着抄写家训,他是夜班被关进祠堂思过,出了族长与几个执事,所有人都被瞒住,就是大奶奶陈氏也是一无所闻,大家都以为他在城里做少东家呢。
童怀琛因为账目混乱被禁足,正在日思夜想如何跟父亲联手把祖父糊弄过去,乍见三叔,还以为祖父松手了,却不料三叔面如寒冰,张口不问账务,质问他是否认得周志宏。怀琛顿时犹如五雷轰顶,知道这事儿再也不能敷衍,跪地抱着三叔童如山大哭:“我不是有心的,父亲告诉我把他骗去哪里哄骗他卖秘方而已,后面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道,三叔您是知道的,我虽然吃喝**赌百无一用,却是一心一意跟着祖父学生意,想要自立自足,从无害人之心啊,三叔,您要相信我啊!”
童如山递出欠条质问道:“这欠条怎么回事?“童怀琛知道瞒不住了,哭诉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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