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ston大笑着拍掌:“我正有此意,那就麻烦两位坐在这里稍候片刻,结果一出来,我会立刻告知。”
季钦点点头,刚要再次开口,却被人抢先一步。
“诶,坐在这里等多闷。”刘彻然站起绕过圆桌,走到季钦面前,手臂状似亲昵地搭上他的左肩,“我方才忽然想到些事情,想跟季总经理找个地方借一步说话。Alston先生应该能够谅解吧?”
季钦最鄙夷的便是他这副笑里藏刀的模样,偏偏这种情形下不好发作,只能一再的隐忍怒气,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Of course。”Alston眼角的笑纹加深,“想不到两位商界耀眼的新秀私底下还有这样好的交情,真叫我这个老人羡慕。”
在Alston赞赏的目光中,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会议室。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去。
岑优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记不清是第几次望向门前。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总经理终于出现,紧跟其后的男人,一脸的志得意满。
几乎在同一时间,Alston从套间的侧门笑容满面走了出来。
季钦没有落座,径直走到Alston面前。
“抱歉,Alston先生,我代表季氏收回这份合约,因为某些自身原因中断此次签约意向,希望下次再有机会能够与您合作。”
季钦反常的表现太过突如其来,Alston挑眉惊诧道,“不要太快说放弃,你难道不打算听听董事会的讨论结果么?”
“不必了,”季钦的口吻很坚定,看上去已经下了决心,不会再做任何改变,“对于给您带来的麻烦与不便,我再次表达歉意。”
“这样……没关系,我只是觉得非常遗憾,”Alston叹了口气,将企划交还到他手上,“年轻人,我很看好你,继续发展下去,相信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两人礼节性握手之后,季钦转身走出会议厅。
“Kevin,我们坐下来谈一谈LT今后在亚洲金融贸易圈的发展……”
脚步来到门前,身后传来的对话让他足下一顿,面上涌现出几许不甘的复杂神色。
很快又恢复成毫无表情的平板脸色,疾步离去。
……
季钦刚走出大厦,岑优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总经理,您还好吧?”岑优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开口,“看Alston先生的意思,这次应该是我们赢了没错,为什么您……”
季钦冷着脸,脚下不停,仍旧保持缄默。
“那个刘彻然是不是在背后耍手段,跟您说了些什么?”岑优实在忍不住继续追问的冲动。
问题肯定就出在刚才两个人单独相处那段时间的谈话里。
但是公司运营从来都是严格按照正规轨道进行的,老板本人的生活作风也一向严谨有加……
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被人抓住把柄?
“你先打的回去,我有些私人的事要办。”走到停车场里,季钦忽然不容置喙地甩下一句话,径自钻进驾驶座里,驱车离去。
岑优立在原地怔愣片刻,苦笑着走到马路上,挥手拦了一辆taxi。
……
季钦在洛杉矶的街头来来回回兜了不知多少圈,仍是无法缓解心中压抑的烦闷。
华灯初上的时刻,他回到酒店。
电梯升到八楼,一路出人意料的通畅。
季钦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房间的门前,正欲从上衣里翻出钥匙,手中动作一滞,缓缓转身。
对面那扇门正虚掩着……
家人
季钦收起钥匙,脚步一转,慢慢走向那扇虚掩的门。
皮鞋落在地面发出极有规律的叩击声,在整间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手刚伸出去,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Sir,can I help you?”手推服务车的侍应生微怔一秒,立刻挂上了训练有素的笑容。
季钦一言不发,目光越过眼前的矮个子男人扫向里面。
视线所及处,一群清洁人员正在手脚麻利的整理房间。
“住在这间客房的小姐……去哪了?”他慢慢锁起眉头,开口问询。
“客人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退房离开了。”
“退房离开?”
……
季钦一手旋开房门,一手迅速拨通手机。
“岑优,你马上联系机场那边,订两张回国的机票,要起飞时间最近的航班……”
挂掉手机,他面带厌倦地靠坐在背光一面的沙发里。
鬼使神差的,在这般混乱的境地里,脑中竟还能时时浮现出那对母子幸福相依的情形。
一个笑颜,或是一个拥抱……
每每自己站在一旁静看,明明只是企手可及的距离,却又总是生出些遥远如天外的错觉……
季钦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电话。
要打过去跟她解释一下,肖颜的事并非自己有意而为之么?
手指刚按下几个数字,却又戛然而止。
算了,越描越乱。
她不会信。
何况目前还有比这更为棘手的难题等着自己去处理……
******
才下飞机,打开电话的一瞬间,立刻就有一条短信涌了进来。
“皇城二十八层,老房间。我等你。”
……
季钦面沉如水地站在皇城顶级贵宾套间的大门前,迟迟没有伸手去敲响面前那扇门。
从来都是他隔岸观火,坐收渔利,掌握着局势万千变化的动趋。
这一次,主动权却是从一开始就不在自己手上。
没有什么比此刻这种被人一步步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更难以忍受。
命运给予他傲人的资本,却又反转般给了他一个最大的嘲笑。
但,认输两个字,从不存在于他人生的词条里……
……
季钦深深吸了口气,举起手来,将幽黑的眸色一寸寸吞咽进眼底里……
“随便坐吧。”
肖颜开门时看见来人是他,并没显出半分惊讶,神情语态自然得就像是……从前两人每一次来这里开房。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没心思跟她纠缠,哪怕只是半刻的虚与委蛇。
肖颜正在倒水的手一僵,涓涓细流便不受控制地顺着桌沿来到地板上……
睁大双眼抬眸望过去,内里逐渐浮现出受伤的神色。
“你现在连跟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她从不介意在他面前示弱,向自己深爱的男人寻求保护并不是件丢脸的事。
可如果一个人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又怎么会在意你的悲喜?
……
“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做了什么?”季钦悬着呼吸冷笑。
“我?”肖颜一愣,慢慢失笑,“我捍卫自己的爱情,夺回自己的爱人,有错么?”
“你当然有错,你错在不该一再的累及旁人。何况,我已经不爱你了,”没有温度的话语从菲薄的唇中轻吐,毫不留情地揭开最为残酷的事实,“或者说,我从来没爱过你。”
“你终于亲口承认了。”肖颜强自镇定地维持面上的微笑,声音里的哽咽却骗不了人,“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对我……就只有愧疚,没有爱。是我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幻梦里,还妄想着有一天能打动你……”
“季钦,其实换个角度想,你也挺可悲的,”肖颜面色一转,语调忽然变得有些怪异,听不出是哭是笑,“你就像是个无心无爱的怪物,无论哪个女人陷进你那里,最终都会落得千疮百孔尸骨无存的下场。”
季钦瞳孔一紧,冷声道:“你既然心里这么清楚,怎么还会干出傻事来?”
肖颜一言不发,望了她许久,忽然静静开口:“你没爱过吧?……你没爱过,所以永远不会懂。情场跟商场毕竟不同,不是光有一副冷静自持的头脑就可以战无不胜,等发现自己深陷进去的时候,再怎么努力抽身而退,都是没用的……”
季钦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良久,脸色稍霁,语气也渐渐缓和下来,小心避开对方刚才的话题:“收手吧颜颜,跟刘彻然合作根本就是与虎谋皮,你早晚会后悔。”
“与虎谋皮算得了什么,我还曾经……与狼共枕……”
肖颜忽然走过来,轻轻抱住他,将头靠在他手臂上,轻轻开口,“阿钦,回来吧,我承认自己一念之差做了许多错事。可我的任性都是被你宠出来的,你也有逃避不了的责任……把一切的不愉快都忘掉,我们回到从前,好么?”
……
********
管陶跟着解千阳走进宾馆。
“客人,请问您需要几个房间?”
“一间。”“两间。”
管陶错愕的目光对上解千阳的含笑的眼。
“我们要一间房。”解千阳冲着前台小姐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两下,转过身来温言软语地抚慰,“放心,我没别的意思。你自己一个房间,恐怕这一晚又要睁着眼睛胡思乱想,还是由我看着睡个好觉放心些。”
管陶冲他笑笑,虽有些勉强,却没再拒绝。
她果然开始试着接受自己了……
解千阳心头暗喜,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到靠自己更近些的地方来。
感受着怀中纤弱的身体从僵硬到微微放松,唇角浅淡的笑意终于无可抑制地扩大……
……
视线落在房间正中央唯一的一张大床上……
管陶心里隐隐生出些无措,脚下不由自主的停滞。
“想什么呢?”解千阳忍不住失笑,松开搂在她肩上的手臂,“看你这么可怜,今晚就把整张床都让给你好了,我去睡沙发。”
他转身,脸色在下一秒黯然得一塌糊涂。
垂在身侧的手却被拉住……
力道很轻,却让他无法甩开。
“我想你……陪在我旁边。”
解千阳猛怔,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身。
不期然就撞在了空洞无依的目光里。
他带回了她的人,但她却把魂魄……丢在城市的哪一个角落?
……
“这可是你说的,”解千阳轻笑着抬手,为她拢好鬓边凌乱的发丝,“再想反悔,我不许。”
“好。”
“那,我搂着你睡?”
“……”
“开玩笑而已,你就算愿意,也不是谁都当得了柳下惠。”
解千阳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径自走向床边……
冷不防却忽然回身,管陶下意识退后两步,背抵至墙壁上一处凸起。
“啪嗒”一声,所有的光亮骤然消失,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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