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人心事总是太重太沉,忘了未必对他不好……”
“所以,”兰草又接话,“你就一直插着那针,没有为阁主□?他一想前事便会头疼,是因为那根针?”
“……八成。”
兰草无力抚额:“神医大人哪,你这事做的也太绝了点吧?”
“世人只知道叫我神医,什么千奇百怪的病都要我医!我又不是真的神仙!能叫他清醒过来已经不错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那祖先生,你知道什么叫医德吧?”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医德?”
“……”
两人正吵着,一直未出生的花重阳忽然开口:
“那你要是把针□,他会不会还是清醒的?”
祖咸看她一眼,想了会儿才道:
“这个,说实话我不敢肯定。”
花重阳又默然。
三人一时无语。
沉默的当口,床上躺的兰无邪慢慢睁开眼,首先看到花重阳,然后是祖咸。他皱皱眉,轻出口气:
“祖咸。”
祖咸吓一跳,转过身看到兰无邪醒过来,连忙问道:
“如何,好些了?”
花重阳也跟着转过身,松开他的手,才迟疑着问一句:
“……不疼了吧?”
“不妨事。”兰无邪坐起身,还是看着祖咸,显然已经听到他们刚才的话,我耳后的针,能立即取出来?”
“……”
三人又是默然。
过会儿祖咸开口:
“……可以。”
花重阳却先开口反对:
“不行!”
兰无邪看也不看她一眼,双眼盯着祖咸:
“那便趁此刻我醒着动手。”
“兰无邪!”花重阳冲他大喝一声,挑起眉,“你想清楚!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儿子兰福顺怎么办?还有我肚子里这个——这是个女儿,她还没见过你,你,你——”
边说着,她泪忽然流出来:“你若不好,我宁愿你不记得也算了——”
她边说,却明知道自己都是白说。
兰无邪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绝不肯受制于人——又岂会受制于一根小小银针。
此刻他温柔看着她。
那眼神几乎同从前一模一样,却随即转向祖咸,示意他动手。
祖咸不再迟疑,立刻写了方子给兰草:
“照这个抓药立刻煎了送来。”
他挽起袖子,运功在花重阳背上至颈上缓缓推掌。
兰无邪直起腰,又转头看花重阳,半天微笑:
“你先到外头去等等。”
花重阳头一次这么听他的话,转身走出门去;在院子里坐立不安了片刻,不见兰草回来,忍不住想出去看,又挂念房里的兰无邪,最后忍无可忍,起身回到自己的小院里。
照看着兰福顺的是的叶老七,看到花重阳回来,压低声音:
“吃过午饭,玩累了睡了。”
“嗯,辛苦你老七。”
“兰阁主的病不碍事吧?”
花重阳呆了片刻才摇头:
“不碍事。”
她走近床榻,看着躺在里头,睡得恬静的兰福顺。
长眉长眼秀密长睫是像她,可是那薄薄的唇,唇角天生微勾的笑意,却像是兰无邪的翻版。
花重阳轻叹口气,褪去长袍:
“老七,把门带上。我也累了,睡一会。”
她侧身躺在福顺外头,阖上眼。
本以为睡不着,谁知一闭眼脑海就一片空,竟一下睡着,沉梦联翩。
梦里她回到半帘醉,大雪纷飞的夜,看到八角凉亭里的火盆,披着毛裘的兰无邪早已不记得她是谁,扬着微醉的眼梢看着她,哑声问着:
“……你是谁?”
她静静的凝视他,只回答:
“你不记得不要紧,就算再也想不起也没什么。看到你在这里,我就心安了。”
冷风送来他身上熟悉的幽香,她安心的转身往回走,心里想着高兴,泪却忍不住一滴一滴从眼角落下来,沾湿脸颊,打湿衣襟。
泪不住的流,她缓缓睁开眼,才发觉方才是梦,自己竟从梦中哭醒。
外头竟已经天黑。
房内被烛光照着,暖暖昏暗的光。看到福顺仍睡得沉,她小心翼翼想往回转身坐起。
这才发觉腰上被什么压着。
鼻端幽香缭绕,梦中的香气仿佛未散。
她缓缓低头。
腰上环住一只手臂,那只手上戴着的凤凰翎戒,眼熟的很。
花重阳呼吸几乎停住。
耳畔是微不可闻的沉缓呼吸——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颈子微微一侧,看到熟悉的脸庞与额角,兰无邪贴在她背后,阖着眼,正也睡得沉。
她手轻触着他的脸颊,低低的叫:
“兰无邪?”
兰无邪眼睫微颤。
她又轻声叫:
“兰无邪?”
环在腰上的手一抬,把她抱进怀里,他的声音仍然低哑,目光朦胧带着睡意:
“……重阳?我有些乏,你陪着我再睡会。”
烛光微颤,溢满青绫床帐,青绸枕上,两人发丝交结纠缠。
花重阳不再出声,睁大了眼看兰无邪阖上眼,渐渐又睡着。
她这才忍不住笑开,伸手环住他的腰,然后缓缓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到此完结。。。番外再议。心情好的话,应该会有那么一两篇吧。。。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麻子北码字的不竭动力!
本作品由派派txt文學論壇 【面具下的叉子】整理收藏。
本文由派派txt小說論壇提供下載,更多好書請訪問 txt/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