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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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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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过了,择日册封你为皇后。”他双臂使力,似想抱我。
  

胭脂染帝业【十五】
  “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我面不改色地说道,诚恳道,“陛下,朝堂初定,平阳城所有人都看着陛下呢,假若陛下册封我为后,难免惹人非议。”
  “谁敢非议?”刘聪冷哼,气得挥臂,“胆敢非议,我绝不轻饶!”
  “话不是这么说,陛下请听我一言。”我耐心地劝道,“汉国虽是匈奴人所建,但这里不是匈奴世代所居的漠北草原,在平阳百姓眼中,你们汉化已久,又在中原建国,理当遵行汉人礼数。我是先帝皇后,是陛下的继母,怎能再册封为后?这是违逆人伦纲常之行,势必惹人非议、遭后世唾骂。陛下弑兄夺位,但不失为汉国继往开来的英明君主,怎能行此逆举?陛下若想洗去弑兄夺位的污点,更不能在私德品行上有遭人诟病之处,此乃其一。”
  “还有其二?”
  “其二,皇宫和平阳刚刚安定下来,陛下最紧要的是安抚臣工、稳定民心,不能让儿女私情影响陛下的圣德,让臣民认为,陛下弑兄夺位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骨肉相残。”
  刘聪定定地看我,熠熠的眸光微闪,“我早就知道,你有不俗的见识。”
  我道:“我句句肺腑,不想你为了我圣德有损。”
  他笑道:“好,我会好好想想你的谏言,今日乏了,我想早些就寝。”
  我错愕,他打定主意在我寝殿歇寝?
  他拉我到床榻前,狡猾地笑,“你不想侍寝,也该服侍我就寝吧。”
  我无从选择,只能服侍他就寝。当我们同床共枕,他将我卷进怀中,在我耳畔深情地低语,“容儿,这些年,每个深夜,我都会想,何时才能毫无顾忌地拥你入眠?”
  我淡笑,“陛下这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不是握着我的手,就是拥着我,我一夜惊惧,无眠到天亮。
  ——
  刘聪下诏,改元光兴,尊单皇后为皇太后,尊生母张夫人为帝太后,立北海王刘乂为帝太弟,领大单于大司徒。立发妻呼延氏为皇后,封子刘粲为河内王,领抚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之后,他再下诏,为先帝发丧,移棺奉葬,葬永光陵,追谥为光文皇帝,庙号高祖。
  据说,这是刘乂和几位大臣劝谏的结果。
  刘聪召刘乂单独见过一面,我想,刘乂定会向新皇极力谏言,以安臣民之心。
  我搬离皇后殿,搬到后宫之西的寝殿,帝太后的寝殿则在后宫之东,为两宫太后。
  虽然呼延依兰位尊中宫,然而,并没有得到夫君的宠爱,因为,刘聪夜夜留宿在我寝殿。
  我不敢劝他去看看皇后、夜宿皇后殿,担心他怀疑我别有用心,我唯有尽量迎合他,让他的警惕心慢慢松懈。这夜,他又来我这里,春风萦面,眉宇含笑,我问他有什么开心的事,他一臂揽过我,一手轻捏我的下颌,笑道:“能有什么事比拥有容儿更值得开心?”
  “可是,陛下御极后,夜夜留宿在我的寝殿,早晚会阖宫皆知,宫人侧目,陛下又如何对帝太后和皇后交代?”我忧切道,眉尖微蹙,“我不愿你为了我受到责难。”
  “谁敢侧目?谁敢非议?我是皇帝,无须对谁交代。”他目光一凛,沉声道,“母后和依兰找你麻烦了?”
  “没人找我麻烦,我只是担心陛下。”
  “容儿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刘聪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窝,紧紧抱我。
  尔后,他抱我上榻。
  这几夜,他遵守了承诺,不勉强我,只是拥我入眠。然而,我总是提心吊胆,不敢高枕无忧。
  他抚着我的腮,温柔道:“这几日你清减了,气色不佳,今夜就好好睡吧,别想太多。”
  也许是连日来的失眠让我神思俱疲,这夜,我很快堕入梦乡,睡得很沉。不知睡了多久,我开始发梦,感觉自己在温热的汤泉中沉沉浮浮,身心舒泰,柔软惬意。却不知道为什么,身子越来越热,有一种奇异的空虚之感,让我不自觉地扭着。
  半梦半醒中,我越来越难受,那种感觉让人发颤、发热,我想醒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总是醒不来,昏昏沉沉的,也许是我太困了吧。
  一种坚硬之物突兀地侵袭了我,那种奇怪的空虚之感得到了缓解,顷刻间,我惊醒了,惊诧地看见刘聪伏在我身上,慢慢地律动。
  “容儿,对男人来说,与心爱的女人同眠,是一种痛入骨血的煎熬。”他箍着我的身,化解了我的抗拒,情深道,“我承诺过,不勉强你,但我忍不住了,容儿,给我,好不好?给我……给我……给我……”
  事已至此,我还能反抗的余地吗?还能说不吗?
  他吻我的侧颈,疯狂而深沉,仿佛要吸干我的血。
  见我一动不动,刘聪欣喜地抬高我的腿,深入浅出,激烈而深沉,那双染了欲色的血眸含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或许,在欲望的潮水中沉浮,在情火的炽热中涅槃,对他来说,是一种迷失,对我来说,是一种契机。
  ——
  此后,刘聪堂而皇之地出入我的寝殿,宫人侧目,却也不敢明里说三道四,只在背地里非议。因为,三五个宫人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他与我违背人伦纲常的私情,神秘地失踪,宫人就知道了,这就是他们非议陛下与皇太后的下场。这招杀鸡儆猴,震慑了所有人。
  他安慰我,“容儿,无须在意那些蜚短流长,只要我们能厮守一生、情浓一世,就不必在意那些非议。”
  我叹气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的眸光倏然森厉起来,“放心,一切有我!”
  次日,他再下一道旨意,若有非议者,一人获罪,十人连坐。
  旨意一下,宫人纷纷噤声,不敢再谈及此事。然而,皇后的贴身宫人和别人在墙根下嚼舌头,被人举发,刘聪大怒,斩杀那两个宫人,与她们相关的宫人,十人连坐,皆被杀,完全没有顾及皇后的面子。
  呼延依兰应该恨死我了吧。
  在他面前,我尽量伪装得温顺乖巧,尽心尽力地侍奉他,讨他欢心,让他以为,我愿意留在他身边,我喜欢他。他见我这般温柔,我的劝就入了他的耳,因此,他偶尔留宿皇后殿。
  这日,刘乂入宫看我,忧心忡忡地对我道:“母后与陛下的私情,百官皆知,街知巷闻。”
  我早已料到了,淡然一笑,我又能如何?
  “母后,儿臣知道你与皇兄情义非浅,然而,此等私情,会毁了皇兄。”他面色凝重。
  “乂儿觉得,哀家应当如何?”心念一动,我不动声色地问。
  “置之死地而后生。”刘乂温润的眸光尤为坚定。
  换言之,让刘聪和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就能逃出魔爪。
  我心中一喜,对呀,为什么我没想到这招?
  刘乂这么做,只怕是为了汉国皇室与国祚基业着想,不愿臣民对刘聪失望,对汉国失望。
  “为了陛下,为了汉国,我愿意照你的意思做,你会帮我吗?”
  “母后英明,儿臣自当为母后分忧。”刘乂如释重负地一笑。
  我不动声色地颔首,有他帮我,也许就能事倍功半。当即,我让晴姑姑捎信给石勒,对他陈述事情原委,约他见面。
  这夜,刘聪在皇后殿留宿,刘曜终于夜入皇宫,我早就料到,他迟早会来。
  他的脸孔沉静如水,眉宇间点缀着缕缕轻伤,眸光沉得令人心痛。
  我不愿伤他,却无法不伤他;我与刘聪的私情,他必定听闻了,他为什么还要来?
  只是徒增痛楚罢了。
  “将军不该来。”我冷漠道。
  “纵然被人非议,你也不后悔?”刘曜站定在我面前,步履沉重得令人心弦发颤。
  “不后悔。”
  “在你心中,是不是我比不上皇兄?还是因为什么?”他缓重地问。
  听得出来,他克制着激涌的情绪、磨人的痛楚,我疏冷道:“男女之情,说不清道不明,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缘由,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刘曜再次沉痛地问:“纵使毁了清誉,你也在所不惜?”
  我道:“是,在所不惜。”
  那双白色剑眉,染了多少痛色?那双黑色瞳仁,藏了多少忧伤?我感同身受,漠然道:“我只求一世安稳,既然陛下可以给我一切,情爱,荣华,地位,为什么我要另择他人?将军不必为我这样虚荣的女子费神伤心,世间德才兼备的女子多的是,你何必痴心一人?”
  他脸上的痛色渐渐消失,面色渐冷,“既然你执意如此,我无话可说,愿你心想事成,得享荣华富贵。”
  话落,他毅然离去,飞扬而起的袍角宛如夜色中的黑焰,决绝远去。
  ——
  片刻后,苍苍进殿,觑我一眼,柔声道:“奴婢服侍太后就寝。”
  她和蒹葭早已下去歇着,她怎么还在这里?忽然间,我明白了,苍苍不是刘聪的人,是刘曜的耳目,而蒹葭应该是刘聪的耳目。因此,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刘曜和刘聪都了如指掌。
  我让苍苍退下,等了一会儿,晴姑姑终于来了。
  “小姐,时辰不早了,出宫吧。”她穿着男子衣袍,做内侍打扮,低声道,“奴婢已买通西门守卫,不会有事的。”
  “好,我去更衣。”
  换上一身内侍袍服,我们离开寝殿,往西门赶去。守卫认得晴姑姑,问了两句就让我们出宫。
  来到石勒的府邸,门口有人接应我们,不费功夫就进府了。
  他在书房等我,见我来到,他没有行礼,因为一旦行礼,便会引起府中的人怀疑我的身份。
  晴姑姑在门外等候,石勒掩上门,这才抱拳一礼,“太后。”
  屋中只有一盏烛火,昏黄暗淡,他身穿一袭黑袍,脸膛发黑,虎目炯炯,威猛、健壮的身形让人觉得有一种压迫感。
  我问:“勒大哥,你愿帮我?”
  “还是那句话,性命相托,万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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