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出书版) 作者:聆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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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玉面玲珑(出书版) 作者:聆花雪-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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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的信函,已然明白,道:“义娘来信了?”随即接过信,急急打开来细阅。
  马灵语忧心忡忡道:“原本还指望着赵家也许会是个好归宿,不承想竟是这个样子。如此……如何能让芷儿嫁过去?”
  容迎初看完信,也蹙紧了眉头,沉声道:“先不说这赵家里的几房太太姨娘,华夫人为人如何强蛮刻薄,在家中对儿媳如何严苛,只说这赵家二公子,自小资质便甚为愚钝,别的兄弟在六岁时便能熟读《三字经》、《弟子规》等书,他竟连字还认不全。家中为他这病根寻遍了名医,服过不知多少灵药,仍是不见好转,直到十岁上,方有些通晓人事……”她摇头连连叹息,“此事赵家一直视为家丑,鲜有让赵二公子出来见客,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多。赵家这三兄弟里,大公子得赵太师的保荐已为朝廷命官,也是日后继承家业的人选,三公子虽尚年幼,却是天资聪颖,来日会有一番成就也未可知。这二公子……即便赵太师念在骨肉亲情,给他一些家业,可终究前有兄后有弟,自己又不懂打理家财,该会遭受多少算计埋伏,若芷儿真成了他的媳妇,哪里还有安心日子可过?”
  马灵语心急如焚道:“断断不能让芷儿嫁到这种人家去!”
  容迎初把信放下,沉一沉气道:“这是自然的。芷儿是我相公的亲妹妹,我和相公都不会袖手旁观,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马灵语还想说什么,外头香卉进来道:“山二奶奶,七姑娘让我进来跟奶奶说,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容迎初闻言忙对马灵语道:“难为你这样出来一趟,赶紧跟七姑娘回去吧,此事你不必着急,也先不要对芷儿透露太多,免得她吃心。”
  把马灵语送走后,容迎初返回内厅中,秋白走上前来道:“奶奶,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大太太竟然给芷姐儿说这么一门亲?明摆着就是要害芷姐儿一辈子!”
  容迎初坐下来盯着那信上所书的字字句句,仍不住叹息道:“这让我想起当初爹爹要把我嫁到柯家时的情形,明知道可能就是白白断送终身了,可还狠心无情地把我们往里送……”说到此处,她自知失言,抿紧了唇没再说下去。
  秋白知道她的顾虑,遂道:“奶奶跟这个哪里一样呢?毕竟再多的苦都已经过去了,现下有大爷陪着奶奶一起走呢。”
  容迎初看了秋白一眼,侧首看向雕花长窗外渐次暗沉的天色,喃喃道:“酉时都过了,大爷还没有来……”她站起身,又道,“我去看看他们那一道酒酿清蒸鸭子做好了没有。”
  她并不知道,就在马灵语为她送来信的当儿,柯弘安本已踏出了正房要到东院来。
  柯弘安才一打开房门,便见前方盈盈走来的一个袅娜身影。
  夜色如一汪掺了墨汁的水,浓浓的墨黑渐次化散开来,笼罩于沉沉上空。韦宛秋进来的时候,便已命人把回廊中的灯笼间隔着点亮,不会过于明灿灿得耀眼,在朦胧的灯火下,幽静的庭院内更添了几分如梦如幻的与世隔绝之感。
  韦宛秋身上穿一袭莲紫暗银线弹花月华广袖锦衣,长长的青丝也不梳成发髻,只取了两撮流海松松地绾到了脑后,发际间簪一枝飞翔金蝶似的文心兰,再无别的钗饰。夜风吹送,她广袖轻盈翩飞,渐行渐近,身姿如她发上那株文心兰一样纤秀出尘。
  柯弘安始料未及地站定在房门前,看着她走近,眉间深锁。
  韦宛秋此次没有带随从侍婢,手中提一个海棠花式雕漆食盒,笑颜温柔,声音也是娇娇甜甜的:“相公可是知道宛秋要来,所以开门迎接?”
  柯弘安往前走了几步,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口中道:“我正要到东院去,你找我有事?”
  韦宛秋仰头注视着他,道:“作为娘子,前来伺候相公用膳,该是分内之事。”
  柯弘安道:“我已经让东院为我备膳,今夜就不能和你一起用晚膳了。”
  眼看他就要走开,韦宛秋侧过螓首,抬手掩唇轻笑,绣着浅玉白菱花的广袖映衬得她容颜如玉:“相公莫急,宛秋话还没说完呢。相公想不想知道,大太太为何要把四姑娘嫁到赵家?”
  柯弘安果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目带揣测地看向她。
  韦宛秋抚了一下食盒的盖子,柔声对他道:“宛秋还有一些事想要告诉相公,都和四姑娘有关,更与相公有关。难道相公就不想听一听吗?”
  他迟疑了一下,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她低低一笑,径自走进房中一步,又回过身笑望着他道:“一边吃,一边说。”
  柯弘安皱了皱眉,抿紧唇返回了房中。
  也是这个表情。
  她注视着他。他在不耐烦的时候,两道浓眉皱在一起,眉尖轻轻地往上挑,嘴唇也是抿得紧紧的,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这副模样,他们何其相像。
  她轻轻道:“相公,请坐下吧。”
  柯弘安瞥了她一眼,道:“你自个儿吃吧,我想吃的迎初会帮我准备,我待会还要过去。”
  韦宛秋亭亭立在桌前,稍稍静默,便若无其事地掀开了食盒的盖子,一股诱人的菜肴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她悠悠道:“你想吃的,我都给你做好了。你看了以后,就会知道了。”
  言罢,她也不等他说话,一盘接一盘地将菜端到了桌上。
  “干炸青椒、辣子鸡、紫苏梅饭团,还有鱼翅肉羹。”她每端出一样,便报出一样的菜名,最后道,“这几样都是我的拿手菜式,也是我亲手做的。”他曾经最爱吃她做的这几道菜,每次到她家里来之前,都指定让她做好这些吃的等他。
  柯弘安本不怎么留心,待看到她的这些菜式后,心中微微地有点讶然,只因正如她所说,他看到这些以后,确有尝一尝的冲动。但随即他又告诉自己,这纯粹只为好奇这样新奇的做法,菜的味道会是如何?
  韦宛秋拿起乌木镶银箸,递给他道:“来,你尝尝看。”
  柯弘安却没有动,望着她道:“我留下,是想听听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如果你不说,那我只能先到东院去了。”
  “相公是愿意到东院去与姐姐共进晚餐,还是愿意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嫁给一个傻子,这自然由不得宛秋左右。”她伫立在原地,一手点亮了桌上的烛火,融融的一团光映亮了她恬和秀美的脸庞,亦照进了他惊愕乍现的眼眸。
  “你说什么?”
  韦宛秋淡笑着,娓娓道来:“原来相公真的是一无所知。将与四姑娘结亲的赵家二公子虽年届二十,但心智神思俱只等同于十岁孩童。此事对赵家来说是不可外扬的秘密,这么多年来,赵家从未让他与族中子弟一同到府内义学中读书,轻易也不会让他外出会客,即便不得已露面人前,亦有贴身侍奉之人左右掩饰提点,有所知觉的都是与其相交甚为密切的人家。如此一来,只苦了那不知情下与其结亲的好姑娘,一步不察,便是终身了。”
  柯弘安暗暗诧异,面上只维持着平静,道:“与赵家结亲只不过是娘的打算,她的主意归她的主意,并非定局。若你想说的只是这些,那我已经明白了。不管怎样,多谢你的这番心意。”
  韦宛秋为他把鱼翅肉羹盛到了白玉小盏里,微笑着道:“相公这就想赶我走了吗?可我话还没说完呢,如果我告诉你,娘的这个主意并非只是打算,而真的成了定局,你还能镇定如初吗?”
  他却在这时稳住了心神,冷眼看着她,淡然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转头望向他,秋水含烟的眼眸在摇曳的烛光中柔情似水,却又不可抑地带上了一缕哀怨。仍这般漠然的眼神,那样不以为意的反问,他难道真的不知晓,她究竟想怎么样?
  “相公如果真的心系四姑娘的终身幸福,那么你只有三天的辰光。因为娘已经和赵府华夫人约定三天后定亲。最重要的是,爹在那个时候也会亲自与赵太师商定把四姑娘许给赵二公子之事。也就是说,这并不仅仅是娘的主意,而是不可扭转的事实。”
  柯弘安眉毛微微一挑,道:“苗氏的行事手腕我心中有数,若没有爹在背后支持,她也不会如此有恃无恐。你说的这些,我早有预料。”
  韦宛秋并不泄气,悠悠道:“那相公又能不能预料到该怎么阻止此事发生?难不成相公以为,只要万事料定于心便足够了吗?”
  柯弘安沉默片刻,道:“你有办法?”
  韦宛秋再度拿起乌木镶银箸,笑意盈盈地递向他,道:“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宛秋也不必在相公面前多费唇舌。只不过,不管相公待会儿还去不去东院,都请浅尝一下宛秋的手艺,就当是对宛秋这一番心意的小小怜惜,可好?”
  卑微吗?只为了能站在你的身边,我一直往下,往下,直低到尘埃里。
  皆因你往日曾在我身边所呢喃的:我心中的你,总是这样小鸟依人,让人忍不住要疼,就算要走,也舍不得挪开脚步。
  我以为,只要我愿意等,愿意赌,就会得到你说的一生一世。可我曾输得那么彻底,满盘落索。
  明知道这是一条绝路,我偏偏仍旧重蹈覆辙,我仍旧相信只要我愿意等,愿意赌,就会赢。
  一旦仍是输,输了你,我也就从此万劫不复。因为我已然输不起。
  从小厨房返回到正厅时,仍是没有见着他的人影。
  容迎初静静地望向正厅的大门,不知是问秋白,还是自言自语,口中喃喃道:“他还没来么……”
  深冬的夜雨总是来得毫无预兆,幽幽的叹息尚未落下,便听得檐头“滴滴答答”的细碎声响,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雨势渐大,长窗被风吹得左摇右摆,蒙蒙的雨雾徐徐洒落,回廊上的灯笼光影迷离,辉映出雨丝柔和朦胧的淡银灰色,连连绵绵的如无休止的心事。
  秋白正想说什么,容迎初已自顾开口道:“今夜的酒酿清蒸鸭子也许会过了火候,我去得晚了些,他们只顾着做那道虾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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