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出书版) 作者:聆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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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玉面玲珑(出书版) 作者:聆花雪-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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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左顾右盼。
  但见二房陶夫人正率了柯弘山夫妇、柯菱姗等人前往柯老太太跟前,随在后头的柯弘轩不甚起眼,却依旧一言一行恭谨得体。奢靡华彩映照之下,他守着他孤清的一角,那小心翼翼溢于面上的恩孝之情愈显得纯粹而真切。
  容轻眉亭亭立于原地,一双含烟妙目内似笼罩着无数心事,茫茫不知何归处。
  一番拜礼过后,柯弘轩自跪毡上立起的间隙,眼光无意地朝她所在的方向落下,容轻眉顿时眸泛欣然,笑生两靥。他牵一牵嘴角,似是含了一缕温和的笑意,带着会心的意味。
  容迎初察觉到异样,回头看到妹妹和秋白均没有跟上前来,又循着她们二人的眼光看去,心头蓦地一紧,已知内里究竟,脱口便道:“轻眉,快跟我来,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切莫忘形!”
  她这一声同时惊醒了两个人。容轻眉忙收敛了目光,快步回到了姐姐身旁。
  秋白心下知意,只垂下了眼眸,在他遥遥的注视下缓步跟上主子。
  容迎初把这些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暗叫不好。柯弘安察觉到妻子意绪不安,一边拉她坐下,一边小声询问:“怎么了?”
  她皱眉横了轻眉和秋白一眼,低低对夫君道:“这些丫头可真是愁煞我了!”
  柯弘安正欲细问,媳妇丫鬟们已捧了酒菜上来。为妥当计,亦绿和秋白这边只管为容迎初奉食。席间又有不尽的琐碎杂务前来问准容迎初,便再顾不上多说。
  一时席间人声嘈杂,外院又爆竹起火,热闹非凡。
  如此宴开至戌时,容迎初已有疲乏之意,口中寡淡无味。这时丫鬟们又捧上了甜汤,她先前定的是莲子红枣汤,可孕时口味多变,待得此刻竟已是胃口全无,只将那青花白玉盏推到一旁,对柯弘安道:“甜腻腻的,我实在是吃不下。”
  坐在席桌对面的韦宛秋本正悠悠地喝下一口樱桃酒酿,此时抬眸瞥了容迎初一眼,一手拿起手帕拭着唇角,掩下了面上一闪而过的阴凛。
  柯弘安正要劝,容轻眉便笑吟吟道:“姐姐在家中时就不爱吃红枣,正好我这碗是雪蛤膏,我与姐姐换一换便好。”边说着,一手把容迎初跟前的莲子红枣汤换了过来。
  容迎初看妹妹一口一口喝下甜汤,正要嘱她慢点,话尚未及出口,便见妹妹忽然眉心一抽搐,整张秀面都痉挛起来,唇角止不住渗出暗红色的血水,一滴滴淌下,染得鹅黄色苏绣月华锦衫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容迎初大惊失色,一手将轻眉手中的白玉小勺拨开,急声道:“来人,快去叫大夫!”
  一旁的亦绿和秋白见状早惊骇得无以复加,此时主子一声令下,方定下神来往外去请大夫。
  容轻眉靠在姐姐怀中,已然说不出话来,血水一口接一口地呕吐而出,一张脸庞已然扭曲起来,似是忍耐着极大的痛楚。
  柯弘安急忙命人将容轻眉扶进了熙祥正院旁的耳房中。容迎初额上渗出了涔涔冷汗,正想要跟上前去照应,电光石火间又冒出了一念,她回过身,颤抖着手执起那文犀辟毒箸,探进那碗莲子红枣汤中。这一刻,她整个儿呆住了。
  明晃晃的光影之下,文犀辟毒箸上赫然昭示着一抹致命剧毒所属的暗黑色,生生地刺痛了她的双目,亦揪紧了她本就恐急难禁的心房。
  “有人在这甜汤里下毒!”容迎初面色铁青,扬声道。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凌厉地落定在韦宛秋身上。
  自容轻眉出事后,周遭的人均起来照应的照应,打点的打点,无一不是惊惧于心,各有揣测。唯独韦宛秋依旧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她举起盛装着桂花酿的青瓷小酒杯一饮而尽,朱唇边扬起了一抹娇媚的笑弧,对容迎初的话语和眼光不置一词。
  柯弘安一眼看到妻子手中那发黑的文犀辟毒箸,面容便如阴云密布。容迎初看到席中尚有人进出走动,不禁沉下脸来,厉声喝道:“所有人都留在原位!无论是何人,在未查清下毒事因前一概不许离开这院子半步!”
  柯弘安僵硬着脸吩咐夏风道:“你立即去把大厨房和奉菜的下人都带到这儿来!”
  刻不容缓,夏风忙领了几个管事的媳妇和小厮匆匆去了。
  大夫进了耳房替容轻眉诊治了约摸半个时辰后,神色凝重地出来道:“安大爷,安大奶奶,里头的姑娘是食用了含有剧毒鹤顶红的食物,方会毒发而致伤身。万幸的是她服食的量不多,发现得也早,因此暂时不危及性命。我先让她服下清毒的药汤,只要她能在服药后一个时辰内不再毒发,便可确定其性命无虞。”
  容迎初却半点也不曾放下心来,只焦灼地嘱咐道:“有劳大夫,请大夫务必想法子救我妹妹一命!”又对秋白和亦绿二人道,“你们替我守在轻眉身边好生照顾,小心看好药食,不要让旁人沾手!”
  柯弘安扶着她的手返回到大院中,柯老太太把他们叫到了跟前细问因由,容迎初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仍止不住唇齿间的颤抖:“是鹤顶红,他们原是要毒害我,可是连累了轻眉……”
  在座众人闻言均是面面相觑,院中的戏曲笙歌早已停止,此时四处鸦雀无声,益显得气氛如凝胶一般难耐磨人。
  柯弘安的声音寒冷如冰:“我就知道今夜人多事杂,早已命人将迎初的膳食分隔出来准备,不承想还是出事了。”他森冷的目光掠过众人,“下手的人是谁,等我查明之后,必不能轻易放过。”
  苗夫人嘴角微微一扬,开口道:“弘安说得是,在年宴上出了这种事,必定得仔细查明真相,找出那狠下毒手之人,严加惩处才是。”
  她话音刚落,柯弘安尚未及出言,夏风便带了一干下人鱼贯而入。这夜负责年宴膳食的下人以及专责为容迎初准备吃食的婆子媳妇,还有那数名传膳、送膳的丫鬟小厮也在其中,一群人乌压压地跪了一地,多是已知道缘由,都生怕惹祸上身,个个面带忧惧。
  容迎初此时已如惊弓之鸟,自苗夫人说话时,便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竟似从她面上捕捉到一丝胸有成竹的神色来,心下遽然一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之感逐渐扩散开来。她不禁拉住了夫君的手,目带戒备地掠过地上那一众下人。
  柯弘安开始逐一审问,直至到了一名送膳的小丫头时,那名唤采露的小丫头战战兢兢道:“回安大爷的话,大奶奶的饭后甜汤确是奴才和采霜二人送来的,大厨房的周妈妈曾吩咐过,凡是大奶奶的吃食全都盛进密封的食盒里送来,奴才们都是这样做的。一路走过来也是处处小心,但是……但是……”
  柯弘安铁青着脸追问道:“但是什么,你们休得有半点隐瞒!”
  那采露和采霜二人仓皇地对视了一眼,采露方跪伏在地道:“奴才在路上曾遇到大爷房里的方姨娘,方姨娘不知何故,竟拦下了奴才二人……说是不放心奴才们,要亲自替大奶奶查验吃食,便开了食盒的盖子……奴才们生怕是大奶奶所命,也不敢违逆……”
  原本还别怀心事坐在席中出神的紫文听得此言,身子一震,霍然起身道:“你们胡说些什么?”
  容迎初亦是深感愕然,倏然想起开席前紫文来跟自己讲的话,不由转过头去看了韦宛秋一眼,只见韦宛秋正自拿起酒壶斟满了酒盏,她一寸多长的指甲涂着玫瑰红的蔻丹,在明黄的高照下闪烁着潋滟的艳光,犹如一簇跳跃的火苗,美得让人心惊。
  柯弘安不意竟会与紫文有关,冷冷道:“你们肯定前来拦截你们的人就是方姨娘?”
  采露和采霜惊得浑身发抖,二人异口同声,语气却是比适才更多了几分笃定:“是方姨娘无疑!”
  紫文惊惧攻心,又止不住恼怒,一个箭步冲到两个小丫鬟面前,左右开弓地打在她们脸上,尖声骂道:“贱蹄子!谁叫你们乱说话!竟敢诬陷我,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巴!”
  容迎初冷眼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疾言厉色喝止道:“方紫文,你给我住手!”
  夏风他们慌地上前拉下了紫文,紫文边挣扎着边嚷道:“两小蹄子没长眼睛!自个儿平日里不积阴德大晚上的见鬼了吧!狗嘴里乱吐的什么脏话!我何时遇到你俩贱奴才了?倒像真的一样,真当大爷和大奶奶他们跟你们一样糊涂不成!”
  容迎初快步走到方寸大乱的紫文面前,劈面朝她脸上便是一掌:“你闹得可也够了!她们所说的要不是真话,你倒给咱们说个明白,这一晚上的你究竟有没有走开过?可有人给你作证?吵吵嚷嚷不像话!更不能为你开脱半点!”
  紫文被打了这一掌,混乱的思绪顿时清醒了泰半,她捂着脸怔怔地想了半晌,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离开过,我一直都在……”
  “紫文妹妹,我知道你害怕承担罪名,可也不该为了洗脱嫌疑,便睁着眼睛说瞎话呀!”一个清越的声音温温软软地自席中传来,说话的人正是韦宛秋。
  紫文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苍白如纸,连连摇头道:“不!不是!我说的都是真话……”
  韦宛秋轻抿了一口美酒,低眉一笑,道:“刚才姐姐问了,可有人替你作证,我倒可以替你作证呢。只不过,我可以证明的是你曾经离开过座位,你坐在我对面的位子,我对你的行举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紫文面无人色,嗫嚅了半日硬是说不出话来。
  容迎初冷声问她道:“韦奶奶说的可是真的?”
  紫文张皇失措,慌得目内也泛起了泪水:“我确是离开过……但那是因为……因为大太太……”
  柯弘安和容迎初面上一沉,转脸看向苗夫人。
  苗夫人端坐依旧,容色不改道:“紫文你做贼心虚,连话也说不齐全了吗?弘安刚才说过,必定不会放过下毒之人,你一念之差犯下大错,谁也帮不了你。”
  紫文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大太太,紫文知道错了……求大太太放过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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