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儿笑道:“这的确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慕云开又说:“许姑娘贵为公主,自然也要依公主礼仪婚嫁,岂能私定终身,许公主是不是也要回国征求一下她父皇和母亲的意见?”
花朵儿不由得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慕云开微微的笑着,目光缓缓的垂下,滑向柏芷兰的背影,落在了她执于背后握剑的手,苍白的手,消瘦的手,紧紧握着剑的手。
花朵儿确认道:“是你强…暴了许公主,自愿对她负责,是吗?”
慕云开懒洋洋的朝门前走了几步,悠然的说道:“我没有强…暴许公主。”
花朵儿道:“你可以在心里默认,而矢口否认。”
慕云开的眼眸中溢出他从未有过的认真,微笑道:“柏芷兰也知道我没有。”
花朵儿问:“她知道有什么用?”
慕云开笑眯眯的说道:“她知道就足够了。”
柏芷兰始终一言不发,神色不变,警惕着四周。
慕云开想了想,笑吟吟的道:“我会对许公主负责的。”
柏芷兰回头瞪了一眼慕云开,慕云开又说:“许公主在慕国遭受这种事,身为慕国的太子,岂会坐视不管,我定会对许公主负责,给许国一个说法。”
花朵儿饶有兴趣的问:“什么样的说法?”
慕云开思量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
花朵儿眉头稍稍的一皱。
慕云开暖暖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懒洋洋的说:“我要回京后问问陆明大丞相,我母后说了,我只要负责吃喝玩乐,国事都要问陆明大丞相,战事都要问柏杨大将军。”
花朵儿问:“如果陆大丞相大人认为你需要迎娶许公主呢?”
慕云开歪着头瞧着花朵儿,笑着答道:“这件事跟你好像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花朵儿笑了笑,说:“我是最讨厌有麻烦的人,凡事我可都不想沾上一丁点关系。”
柏芷兰开口道:“把太子令牌速归还给太子殿下。”
花朵儿将太子令牌递给了许清晨,笑道:“拿着,这是定情信物。”
许清晨迟疑了一下,缓缓的抬起眼帘望向慕云开,眼神中的痛楚未褪,柔软的让人忍不住疼惜,她轻轻的接过太子令牌,眼泪却已又涌了出来,默默垂泪。
慕云开朝着许清晨礼貌的微微的一笑,笑容似春风似美玉。
太子令牌成为了定情信物?
太子令牌是太子身份的象征,示令牌如见太子,用令牌可直接号令百官和百姓。
见太子令牌落入敌国之女的手中,柏芷兰心中虽恼,并未冲动,依旧是岿然不动,冷道:“花朵儿,叛国是死罪。”
花朵儿故作吓了一大跳,骇问:“你会带兵扫平百花山庄吗?”
柏芷兰正色的道:“只要你胆敢叛国。”
花朵儿展颜一笑,道:“这里山清水秀,我过得悠闲快活,我可不会想不开。”
柏芷兰道:“不管你是仗着谁的势,最好别引火上身。”
花朵儿笑道:“我谁的势也不仗,我就仗理。”
柏芷兰将持剑的手自背后滑出,环抱着胳膊,冷静的迎着花朵儿。
花朵儿缓缓的道:“太子殿下在我百花山庄施暴,我身为庄主,公平客观的主持公道,无论说到何处,我就不信没处说理。”
柏芷兰不愿再说废话,道:“多言无益。”
花朵儿当作此事了结般的笑道:“庄中美景多,两位应还不曾游玩,大可到处逛逛。”
柏芷兰冷道:“归还令牌。”
花朵儿轻道:“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合适的,能替代这件定情信物。”
柏芷兰的目光清如冰,亮如芒,淡淡地道:“你再徒劳,就是自寻死路。”
花朵儿笑得美艳,漫不经心的说:“黄泉路上,定也是你走在我前面。”
氛围霎时冷凝。
杀气骤然更甚。
柏芷兰凌厉的道:“让她们出手吧。”
她们,自然是花朵儿的六名武功高深的侍从。
花朵儿瞧了一眼六名侍从,不慌不忙的笑了笑,说:“你可要想好,你死了,那个美男子也要死,只有这样,就不会有外人再找我的麻烦。”
徜若柏芷兰被杀死了,慕云开也会被杀死,她受皇命随同他安全的往返,如果他死了,她就有辱使命。可是,柏芷兰有她的骨气,她一脸的刚毅之色,转身问:“你怕死吗?”
慕云开想了想,又想了想,笑着吐出一个字:“怕。”
他怕死?
在这种局面下,他竟然不顾男儿尊严,不顾慕家的皇威,公然的表明他怕死?
慕云开又颇为可怜的说:“我现在还不想死,我才十七岁,很多好吃的还没吃到,很多好玩的还没玩够,我若是死了,真是对不起自己;我是慕家的单传,还没为慕家生个一男半女的,我若是死了,真是对不起慕家的祖宗;我还有两位妃子,我若是死了,就是让她们守一辈子寡,真是对不起她们。”他又努力的想,想了想,赶紧说:“黑驴郎君和白马小姐的婚事还没操办,我们都不能死。”
花朵儿在笑,笑中难免有几分嘲弄。
柏芷兰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慕云开,简直想一剑把他杀了,免他再丢人。
慕云开冲着柏芷兰暖洋洋的笑了笑,用孩子般的眼神望着她,他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一些话,且不管是不是丢人,他着实不愿意柏芷兰牺牲。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许清晨说话了,她缓缓的朝慕云开移近了几步,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眼睛里尽是理解和懂得,声音轻轻柔柔的唤道:“太子殿下……”
慕云开探头看去,见许清晨轻咬着唇,清纯可人的她,显得温柔而乖巧,神情中难掩无助和悲伤,使人不由得想去爱护,就像是爱护温室中的鲜花般的小心翼翼。
许清晨递上太子令牌,微垂着头,轻声的说:“让太子殿下为难了。”
柏芷兰和花朵儿争了许久未果,许清晨此时竟将太子令牌主动归还,确实出乎意料,就连花朵儿也很诧异的盯着许清晨。
慕云开想去接,柏芷兰问:“你想用什么条件交换?”
许清晨轻叹口气,声弱无力的说:“只是不愿让太子殿下为难。”
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许清晨恭敬的双手呈上太子令牌,心中的委屈使她不由得提袖抹泪,那份悲怆让人动容。
柏芷兰接过太子令牌,将令牌还给慕云开,冷静的说:“昨晚之事,待太子殿下返回京城后,定会如实禀奏皇上,皇上定会为许公主主持公道。”
慕云开将太子令牌收起,礼貌中流露着些许感动的说:“许公主,谢谢你!”
许清晨轻声抽泣,掩唇奔进屋中,以免失声痛哭。
花朵儿不动声色的立在原地,置身事外的瞧着许清晨将令牌还给了慕云开。
情势发生了大的转折,方才对峙的场景使如今的局面稍有些尴尬。
慕云开懒洋洋的笑了笑,侧身踏出屋,对花朵儿说:“有没有肉吃,我饿了。”
不踏出屋不知道,一踏出屋后,慕云开奇怪了:好像昨晚住的屋子是从东边数第二间,现在怎么会在从西边数第二间,难道记错了?
柏芷兰也在屋外,像是丝毫也没觉得奇怪。
花朵儿笑了,问:“想吃什么肉?”
慕云开想了想,说:“烤鸭。”
花朵儿示意侍从去备。
柏芷兰自屋中取出包袱,道:“我们该告辞了。”
慕云开道:“等等……,我的烤鸭。”
花朵儿笑道:“我要尽庄主之谊,备桌丰盛的菜肴招待两位。”
慕云开问:“有没有好吃的果子?”
花朵儿笑道:“有……”
柏芷兰一刻也不愿再耽搁,道:“不便再多打扰。”
慕云开想了想,对花朵儿说:“能不能有两只烤鸭,和许多好吃的果子,我打包带走?”
花朵儿媚笑道:“依你。”
待慕云开和柏芷兰离开百花山庄后,花朵儿再次回到院中,只听许清晨笑道:“柏芷兰比我想象中的倔。”
花朵儿只是笑了笑。
许清晨一改刚才的脆弱和柔美,洒脱大方的说:“我主动将太子令牌还给他,自是要在他心中留下好的印象。”
花朵儿不得不承认的确能起到这种效果。
许清晨道:“我要告辞了。”
花朵儿命人去备马,看着许清晨策马扬鞭离开后,陆少英出现在湖边的桌旁。
风吹得花颤。
陆少英饮着茶,沉着的道:“不足一个时辰,许清晨就能追上他们。”
花朵儿笑道:“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不过这样也好,起到的效果差不多。”
陆少英含笑说:“昨晚,柏芷兰亲手将慕云开放到许清晨的床上,她当真不知男女同床后会发生什么?”
花朵儿嫣然笑道:“慕云开可不敢轻易的用女人,他比谁都清楚,徜若他一不小心让女人怀孕了,未来的皇后人选可能就确定了。”
陆少英自然是知道那道圣旨的:谁先产下慕云开的长子,谁就是皇后。
花朵儿温柔的投进陆少英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细语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陆少英挑起她的下颌,眼眸似深潭般,问:“然后呢?”
花朵儿媚眼一抛,反问:“让他姓陆,还是姓花?”
作者有话要说:花朵儿为什么敢威胁太子?后面会揭开原因的
☆、第13章 溪边情起
怪石飞瀑,苍松翠竹。
耳闻鸟鸣振翅,鼻间飘入绿树清新,眼观风光逶迤秀丽。
不多时,他们已翻过一座山,来到了层峦间的一条溪旁。
慕云开翻身下驴,伸了个懒腰,笑吟吟的说:“柏妹妹,我们在这里歇会?”
柏芷兰看了看四周,跳下马,吹了一声清啸,白马奔到溪边饮水去了。
慕云开见状,卸下包袱,拍了拍驴屁股,说:“去找你的白马妹妹。”
柏芷兰手持长剑,漠然沉静的立在一树古老的柏树下,青色裙纱随风轻飘,澄澈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