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妆 作者:荔箫(晋江金牌榜推vip2014-11-16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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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妆 作者:荔箫(晋江金牌榜推vip2014-11-16正文完结)-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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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霍洹一点头,搁下奏章就走了过来,口吻和步子一样的悠哉哉,“朕觉得寝殿的床榻更舒服些,你担惊受怕几日,好好歇息,别凑合。”

    她并不觉得侧殿很“凑合”。却是还没出言辩驳,已被霍洹在腰间一揽,不由分说地拥着她往他的寝殿去。

    只穿着寝衣而已,被他这么揽着,隔着衣料都能觉出他手上的温度,弄得云婵的脸都红透了。

    多不合规矩……传出去可怎么好?

    二人到底尚未成婚,她被他送进寝殿之后就愈发惴惴不安,躺在榻上更是神情紧张。倒是霍洹把衾被一拽,给她盖好后就不多停留地往外去了,口气从容自若:“好好睡,有事叫人。”

    于是她一觉睡到次日清晨。

    醒来后果真疲惫褪尽,觉得神清气爽。

    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望了望天色,猛地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忙问刚挑了帘子进来的白萱:“昨晚陛下睡哪儿了?”

    她身边的地方,分明平平整整。

    白萱欠一欠身,神色镇定:“陛下睡侧殿了——小姐别怪旁人,都想叫小姐起来来着,陛下不让。”

    堵嘴倒堵得快。云婵搐了搐嘴角,自知什么都不说为好,起身更衣梳妆。

    霍洹早朝未归,她在宫人的服侍下安心用了早膳,又悠然自得地寻了本闲书来读,过了约莫一刻他才回来。

    “小婵。”他噙着笑走向她,端详她片刻,满意地点了头,“气色好了。”

    “是,本也没什么大碍。”她笑答道,见他滞了滞,又说:“皇太后殁了。”

    云婵一怔。

    “昨夜心悸而死。”他颔首。即便不再明言,二人也均知多多少少是和徐氏有关的——倒非觉得徐氏害死了她,只是徐氏回宫这一事,便足以让此时的皇太后承受不住了。

    于是她轻轻“哦”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霍洹道:“无论如何,她都还是皇太后,丧还是要服的。”

    云婵一点头:“自然。”

    他忽然沉默了,似乎有些踌躇不定的样子让云婵愣了愣,问了句:“怎么了?”

    霍洹短吁了口气,略斟酌片刻,续说:“国丧之事已昭告天下……有个人想见你。”

    “谁?”

    她不解,觉得普天之下,无论是谁要见她,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犹豫。

    安静须臾,他稍露了点笑容,道了三个字:“冯子沅。”

    倒真让云婵身上一紧。

    她与冯子沅没有多么的熟悉,更说不上了解,只是,又好像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冯子沅对她的心她知道,却又觉得莫名。觉得两人总共不过只见过几面而已,他对她的那些心意,好似是“一面之缘”之后便有了的。

    云婵本就并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又因为冯子沅妾室不少,便觉得将此理解为“风流不羁”才更合理。可纵是如此还是点头答应去见了——不为别的,就为他曾因为她受左贤王侮辱而取了左贤王的项上人头,且他此时已是满门被灭,云婵也无法拒绝这于她而言举手之劳的要求。

    坐在马车上往禁军都尉府去,一路上情绪难言。

    有那么点紧张萦绕在心头,这份紧张让她出言央霍洹陪她同去。他沉吟了一会儿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她,觉得自己去不得。

    是以云婵静坐了一会儿已出了一手的冷汗,揭开帘子看看外面,禁军都尉府已不远了。

    在见到冯子沅之前,她先见到了霍檀。没有带婢子,独自一人等在禁军都尉府大门外,被禁军拦着不得入内。

    不言不语地见了个礼,她未多理会霍檀,更不给她什么说话的机会,径自往里去了。

    对此情此景摸不清局势,云婵入了大门,目光落在同样正往里走的一禁军的背影上,她出言唤了一声“大人”,思了一思,沉然问道,“明宁长公主在外候了多久了?”

    “有一个多时辰了。”那人回道。

    云婵一点头,又问:“兄长不在?”

    “在。”他颔首道,声音平静,“指挥使大人说了不见。”

    也是,那样的事……

    尚不知兄长会如何决断,但仅凭对霍洹的了解,她也知道霍檀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偏还生不出什么同情来,觉得霍檀应了“自作自受”的那句话,无论是因为怎样的原因、怎样的初衷。

    又有禁军迎了出来,带她去见冯子沅,云婵微笑着先到了谢,随着来者同去。白萱却留在了外面,取了块牙牌交给方才答云婵话的那人,而后又交谈起来,云婵遥遥看着她眉眼带笑,也就不催。

    过了一进又一进院子,才可算到了诏狱。

    带着她进来的禁军打开了牢门便躬身退下,她自己走了进去,鼓足了勇气才抬了眼帘。冯子沅倒是安然无恙的样子,身上未见有伤,好像并未动刑。

    “冯公子……”她重新垂下眼帘,低眉一福,换来冯子沅的一声笑音:“许久不见,陛下倒真许你来了。”

    她静默不言,冯子沅衔着笑坐到了案前,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并非身处牢狱之中,而是自家风景宜人的庭院。

    云婵行到案几对面,也坐下|身去,颔了颔首,温言询问:“不知公子何事?”

    “给你个东西。”他一笑,生怕她拒绝似的,未加停顿就忙续了一句,“先别说不要,禁军都尉府抄了冯家,我为了不少周折才把这东西留下。”

    “哦……”她发懵着点一点头,看他将手探入衣襟中,取了个锦盒出来。

    暗红色的锦盒放在破旧的木案上,他伸手将锦盒推了一推,停在了她面前,一笑:“打开看看。”

    云婵屏了息,依言拿起锦盒打开,呼吸窒住。

    “这……”她愕然和茫然并存地看向他,他又一笑:“是不是你的东西?”

    “是……”她无法否认。心念一动,探手将那盒中玉佩翻了个面。背后那一道细小的裂纹映入眼帘。

    竟是母亲留给她的那一块……

    “我在当铺偶然看到的。”冯子沅自觉地解释了起来,口气轻松地说起陈年旧事,“好几年前的事了,听说已绝了当,就买了下来。原想还给你的,但是……”

    但是实在没有机会见她。他又有一众奇怪的执念,非想亲自交给她不可,不想经宫人的手。

    云婵仍是满面错愕,惊疑不定地看着冯子沅,心知那是他二人尚无交集的时候,不明白他为何会留这份心。

    “唔……说来话长,但是你别害怕。”冯子沅哑笑着,神情不太自然,“那时我确是不认识你,但绝没有暗中盯过你或是……有过什么意图。我只是……”

    他静了一静,稍沉了口气,笑容变得有些复杂:“我知道长阳城里有个姑娘被召进宫封了公主等着和亲,冯家难辞其咎,便记住了她的名字而已。”

    他解释得有些急迫,似是很怕她误会什么。解释罢又意识到自己清晰的情绪,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再无机会,还是尽早交给你为好。”

 第70章 子沅

    “你……”云婵的目光凝在手中的白玉佩上,不知该说什么;一声道不明的叹息。

    “我知道那几年你在宫里过得……”冯子沅的话定住;不知该说怎样的词合适。睇一睇她;短促一笑;“过得不顺。”

    “也还好。”她颔首淡笑了一声;回想着那几年;心中已经涌不起什么委屈了,“皇太后待人是刻薄些;但那时我到底是要嫁出去和亲的人;她也不敢怎样。”

    “呵。”冯子沅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她这番解释;“姑母是怎样的人就不需你同我解释了。她是怎么待你的;我自也清楚。”

    那是她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一面想离宫,一面又对和亲充满恐惧。日日思来想去,却是往哪一面想都是绝望。

    这他都清楚。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冯子沅默念了一句,而后轻笑道,“这道理,你一个未及笄的姑娘都懂,父亲执掌兵权却安于在长阳城里明争暗斗、姑母贵为皇后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归根结底,分明不是她的错,她却因为这么一句诗被重罚得人尽皆知。

    云婵心里一沉,这桩事……不是头一回听人说起了,霍洹也提过,那时她才知道,后来经霍檀的手送到她房里的那瓶创伤药是霍洹送去的。

    “那天我在长秋宫里和姑母吵了一架。”冯子沅回忆着昔年之事不住轻笑,“那天你在长秋宫外跪了半个时辰,我在长秋宫里跪的时间大约比你还长一些。”他摇了摇头,“我自认没什么出息,那一回咬死了不认错倒险些把自己吓死。原想着拿我出了气,姑母就不会再计较你的事了,没想到……”

    他的目光在她面上划了一划,颔首一哂:“对不起。”

    云婵想了一想,才恍悟他这是在道什么歉。

    几年前的事了,她依稀记得回房之后被傅母打得双手都肿了,傅母一声声地责她“不安分”,她还道是怪她得封公主却存了不愿和亲的心思——今日才知,竟是觉得她和冯家公子不清不楚了?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必定比不过陛下。”冯子沅续言道,鼓起勇气对上她的双眸,反倒看得她忍不住地去避,“差不多的年纪,陛下那个时候已经事事冷静了,遇到这样的事也绝不会慌神,我却在听了长秋宫中传出的风言风语之后心惊不已,想着若姑母也觉得我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必定更不好过。”

    他吸了口气,又笑着叹出:“于是我纳了第一房妾。”

    ……竟是因为她?!

    云婵听得惊讶不已,全然没想到,这看上去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一桩桩、一件件竟都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纳了妾还得好好待她,这才能让姑母不再多想什么。”冯子沅耸了下肩,口气轻松起来,细寻之下有几分自嘲,“后来我发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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