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当真要与你一起吃了,虽说我现在无恙,但难免身上没有携带病源,故要带着这斗笠遮掩,当真是不便吃东西,因此还未吃饱。”
子晏闻言直接坐了下来,在食盒中寻找筷子,见只有一套银筷玉勺后,便无奈的耷拉着个脑袋从袖子中掏出一长形锦袋,“你看你这王大叔,心心念的就你一人,连餐具也只备了一份,还得我自己准备!”
“呵呵,你啊,装什么装,早就知道有一份餐具,早就自己做了准备还这般说,还不快吃!喏,我吃蛋羹便可以了,红豆饭给你。”待看到子晏从袖中掏出的长形锦袋后伊人便失笑的将红豆饭推到子晏面前嗔道。
“诶,遵命,万小姐!”子晏将锦袋中的银筷取出,接过红豆饭,愁眉苦脸的说道。
“喏,小张御奉,吃块儿乌鸡!”伊人调皮的夹起一小块儿鸡皮放进子晏碗中。
子晏也不辩驳,夹起鸡皮细细看了一眼便送入嘴中,旋即眸光闪烁,似是发现人间至宝一般的表情,感叹道,“这块乌鸡肉当真是人间美味啊,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哈哈,你何时学会这贫嘴的本事?”子晏的神情逗的伊人一阵大笑。
何时学会这贫嘴的本事?应当是自你染了天花之后,我才明白即便我是大夫,即便我医术高超,有些时候我也不能保你性命无虞。你这次的病愈是上天的恩赐,既然不知哪日你会突然离我而去,我哪日会突然离你而去,那便在有生之日用尽我的全力看你欢笑。
子晏怔愣一下,便又愉悦的夹起一片笋干送进嘴里,愤愤不平的对伊人说道,“恩,这王大叔的手艺当真是极好的,日后定要让他也为我做这样的食盒,不然他家小姐有病我可不管了!”
“好,改日让他每日送一个食盒与你!”伊人笑着应道。
“好,你说的,可不许抵赖,他日我要真是带着本草居的食盒入宫当值,怕是不少同僚都要羡慕我!”伊人提及此事,子晏倒也没有推辞,看着对能带着本草居的食盒当值像是期待极了。
“恩,不耍赖,食盒盖子上刻着本草居三个大字,也算是为我本草居造了势,日后引更多人来定本草居的食盒,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伊人点头称道。
子晏一口饭还没咽下,又被伊人的想法着实惊艳了一把,称赞道,“你这丫头,果然像爷爷说的一般,是一块经商的料,思想活络,举一反三,倒是亏的你生做一名女子。”
“那便这么说定了,待我痊愈后,每日遣人将食盒送与你府上!”伊人笑着说。
“好,我们爷孙俩为了你的本草居也算是鞠躬尽瘁了!”子晏感概万千的说道。
☆、第二十二章万家危机
第二十二章万家危机
“小姐,翠竹轩桃夭姑娘送来一封密函!”莺儿站在伊人门外低声说道。
“桃夭……翠儿……”闻言伊人便想到昨夜王公子所说,他在桃夭的院子得知她染了天花的消息已经外泄,桃夭现在呈了密函来应当是因为此事。
“你从门底缝隙塞进来便是,且在门外等我吩咐!”伊人沉声说道。
“是,小姐!”莺儿答应一声,便蹲下,仔细将信函塞进门里。
伴随着细微的声响,门底缝隙中一封信函被送了进来。
伊人捡起信函,信封表面写着“万公子亲启”五个娟秀的大字,伊人小心的撕开信封,将信函取出
桃夭谨禀
昨夜桃夭与院中丫鬟提及公子病情,无意得知公子已染天花。公子既有意隐瞒此事必有顾虑。桃夭在府中已有些时日,对万府之境地有所了解,若公子染天花之事被李家或其他觊觎万家的肖小之徒所知,于公子万般不利。桃夭已将院中丫鬟禁于身边看管,得知此事从名叫翠儿的丫头口中传出,现已不知有几人知情。桃夭毕竟是外人,不好直接出面替公子料理此事。思及此事事关公子安危,故修书一封特禀此事,望公子早做处理才是。
伊人拿着信函敛眉沉思,“这桃夭心思玲珑,知前便能推后,倒是个人才,更难得的是她能如此关心我的安危,看来万家的下一步棋可以早些落盘了!”
“莺儿,桃夭的信函中说,翠儿已然知晓我染了天花的事,且不知对几人说过,你且悄悄将翠儿软禁起来,从她口中探出有何人已知,将这些人全部软禁起来,如法炮制,探出还有谁人得知,一个不放全部禁了!”将信函直接丢进脸盆架上还装着些清水的铜盆中,伊人走进门口沉声对莺儿吩咐道。
莺儿大惊,此事如何传出却是想不出来,慌忙应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便好……”伊人忧心的向梳妆台走去,举起铜镜,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脸,痘疹已经变小,过俩日便能干掉,再等结痂退落就成,在这之前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小姐,不好了,前院的家丁来报,李家老爷李衍财携几个大商户上府拜访,说得知万公子染了严重的风寒,多日不曾出府,专程前来探望!”莺儿才刚走没多久便又返回,语气焦灼的对门内的伊人说道,“老爷正在前厅待客,让你见机行事。”
“啪……”闻言,伊人惊的手中的铜镜径直落在地上。
“万老爷,你与我们皆是这汴京大的商户,这无忧小公子病得这般重,我等出于同行之情定要来探望的,不知无忧公子现在何处?”李衍财坐于客座之右,神色忧忧的对主位上的万东来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于万东来而言,这种笑面虎是最难应付的,失了礼数不可,不失礼数又打发不了来人。
“这……多谢各位,只是无忧现下身子还未好利索,这次风寒极其恶毒,恐传染于各位,无忧怕是不能当面道谢!”万东来面露难色的对众位掌柜说道。
李衍财对其中一个体态臃肿的掌柜使了个眼色,那掌柜得到指示便起身做辑,若无其事的说道,“无碍,左不过一个风寒,我等即是来探病的,不见见无忧公子着实说不过去。”
“是啊,莫非这其中还有其他缘故?”另一位掌柜也相继出口说道。
“是啊,万老爷,今早家中家丁出去采办,偶然听的房间传言无忧公子是得了天花,才闭门不出。这天花什么病啊?稍有不慎,蔓延开来,死起人来那可是成片成片的。我等自然是信万公子只是得了风寒,但坊间那般多的百姓怕是不信,故趁着流言还未扩大,来府上探望,若是万公子当真是风寒,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李衍财略有歉意的起身对万东来作揖请求道,“还请万老爷能让我等见一见无忧公子!”
李衍财此言一出,万东来心中震惊不已,这般说来,李衍财已将伊人染了天花之事传了出去,此时若是不让李衍财等人见伊人的话怕是要座实此事,届时有百姓闹了上门万府当真要大乱,可若是让李衍财等人见伊人,更是万万不可。
“诸位好意,万家当真是感激不尽,只是位了诸位掌柜的身子着想,当真是见不得啊,此次无忧的风寒太过凶险,除大夫外连我等都不敢随意接触,望各位见谅!”万东来为难的对各位解释道。
“即是如此,我等也不为难,若不然让我府家丁见见万公子,确认无事我等也不算白来!”李衍财不依不挠的继续说道,“若是这般万老爷都不肯,当真是要座实了这坊间的传言……”
“老爷,老爷,不好了……”
未等万东来作出回应一名家丁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对万东来禀道,“大门口突然聚集好些百姓,说无忧公子染了天花,活不了了,要将无忧公子烧了,免得祸害邻里百姓。
“混帐,统统给我拦在大门外,还有没有王法了,一群无知百姓,他人的性命也是他们能决定的!”万东来大怒,对着家丁吼道。
“万老爷,你看……还是让我等见了无忧公子再对门外的百姓解释了,他们自然也就散去了!”其中一位掌柜瞅准时机上前劝道。
“不让见就是不让见,我倒要看看这群无知百姓是如何烧了无忧的,来人,送客!”事关伊人,门外的百姓要烧了伊人已将万东来彻底惹怒,当即不顾情面的对众掌柜下起了逐客令。
“哼,看来无忧公子染了天花是确有其事了。万老爷应当知道,在乡下,因染了天花被烧了的人大有其在……”其中一位一直没发言的的掌柜突然狠厉的说道。
今日一早李衍财得了消息便请各掌柜到李府专程商议此事,告知几位掌柜万无忧染了天花,几位掌柜皆是赞同趁机除掉万无忧。料想那万无忧染了天花也不敢真的见他们,只消这般一逼,座实了这件事,其余的煽动百姓来办,百姓中有他们的人,趁乱杀了那万无忧自然不会查到他们的身上。
万家现下只开了一个本草居,却让同一条街上的好些个酒楼都冷清了不少,此番若能扳倒万无忧,万家还能成何气候。
“各位掌柜,我家公子好好的,却是要被各位掌柜咒坏了,公子有请各位去一方院。”
莺儿奉伊人之命来前院请各位掌柜的到后院,谁知刚到便见到有人威胁将伊人烧死,当即没好话的说道。
李衍财与众掌柜当即皆是怔愣,李衍财从万府家丁口中探的此消息,应当是不假,一方面将消息传于坊间,一方面联络汴京众多商家中的几个大户前来座实此消息。着实没有料到那无忧公子敢见他们……此时却都是有些犹豫,毕竟万无忧染了天花,并不是随意就能治的了得,要去见他众掌柜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的。
“那万公子为何不能来前院与大家相见!”其中一名掌柜当即有些退缩的说道。
“这位掌柜当真说的好笑,我家公子染了风寒,烧了几日昏迷不醒,我等闭门不出的照顾了这么些时日,前日才刚刚转醒,甚是虚弱,连床都下不了,如何来前院见主位老爷?思及各位掌柜安危才不见,但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竟传出了这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