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闹了,快点住手,别玩儿火!”她快速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将他的手强行从那里拉出来。可聂硕却一脸不悦,俊脸的温度急剧下降,恶狠狠的瞪着她。
烈炎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模样,可像极了吃不着零食的小孩儿。
她也不管,任由他瞪着,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你真的爱我么?”良久,他终于开口,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烈炎一震,满脸黑线。他怎么非要让她亲口说出来才甘心?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能含含糊糊的点点头。岂料,聂硕才不肯善罢甘休,冷冷道“你是哑巴么?嘴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憋气,无奈的撇撇嘴“是是是,我爱你,爱死你了,成了吧?”
这话,可把聂硕乐坏了。他立刻弯起眉眼,笑的如百花绽放,鼻腔里还发出‘哼哼哼’的满足。今日对他来说,可是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见他开心,烈炎也笑,只是没高兴多久,聂硕的冷水就泼来了“那你得用身体补偿我!”
她的笑当即僵在一旁,好半天才扯了扯嘴皮,阴沉着脸“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
“等伤好了再说。”
聂硕皱眉,很明显的不悦在凤眸里流窜,面部表情虽冷,却不慑人。
但他也没有勉强,一时间,两人都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屋内突然就静了,异常的静。
其实他们两个都明白,郭氏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母亲和女人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
帝王是给不了她独一无二的爱的,他能做的,只是无限的宠她,爱她,纵容她。但很明显,烈炎要的不是这个,她要的,只是疼自己、爱自己、独属于自己的男人。
“做朕的皇后,你可愿意?”他问的很轻。
烈炎思忖良久,摇了摇头“不愿。”
“为何?”
“做皇后,就代表我的夫君是皇帝,天下间最不能一心一人就是皇帝,所以我不做皇后!”永远也不做。
“可是妃子,会委屈你的。”
烈炎轻笑“能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委屈,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是不是?”
这话,说进了聂硕心坎儿,他剪瞳一暗,里面流泻着一种复杂难懂的光。
其实他一直以为她不会爱上他的。
“你能给我一些时间么?”这算他的承诺。
烈炎细细看了他两眼,他眼底满是为难,她懂。
“我现在是城王妃,太后娘娘那道关卡有多难我也明白,这些你不用在意,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而她,想做唯一,他的唯一。
“我会想办法让城儿休掉你的,他既然喜欢小婉,小婉又是你的贴身奴仆,自然不能亏待了。”
烈炎明白他的意思,怕只怕……
“就算城儿休掉我,太后娘娘也不会让你接纳我的。”
这一点,烈炎可比谁都明白的。没有谁愿意自己的小儿媳转瞬间成为大儿媳,这样的心结,是每一位做母亲的女人都跨不去的坎儿。
她能懂,他何尝又不能懂呢?
纵使知道前面的路坎坷,他依然握紧了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道“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会好好守护怀里的女人!”
那一刻,她是真的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聂硕爱她,就如同她爱上他一般。
“至于含烟,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一愣,万万没料到聂硕会这么说。
“但能缓一缓时日么?她对我来说还有用。”
烈炎又是一震,他竟在恳求她?
她还来不及开口,就见聂硕举起了手“我向你发誓,从此以后绝不在碰她,有你一个就够了,我再也不沾染其他女人,否则,天打五雷轰……”后面的话,被她极力给按回了肚子里“好啦,我信!”
……
017。不准离开
在茅屋调养了几日,烈炎对聂硕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只不过在郭氏面前,她还是有所忌讳。以前她不爱聂硕,可现在爱了,却依然不能够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前世的誓言在应验?
翌日,音宁气焰高涨,握着长剑准备单刀直入,却被慕容歌及时拦住。
“你干什么去?”
“公子莫非看不出?”音宁双眸犀利,冷冷道“我要杀了那个狗皇帝!”
慕容歌静静的看着她,沉默半响才道“你又不会武功,如何杀他?”
音宁冷哼“我才不管,若是早知道他就是聂硕,我死也不会相救。”说完,她一转脸,怔怔的看着慕容歌,道“音宁着实看不透公子,明知道眼前之人乃自己的仇人,却要帮着柳小姐到药王谷寻药引。”
慕容歌面若静水,不说话,却是将音宁手里的利剑夺回,转身便走。
她几步追了上去,急道“公子,趁聂硕现在武功尚未完全恢复,杀他便易如反掌,不然,来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胡闹!”他声音有些发冷,似是怒了“平日里我是如何教导你的?乘虚而入,非君子所为。”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要战,他慕容歌就要光明正大的战!
音宁不服,道“即便公子不会轮作小人,但也毋需这般宽宏,隐瞒音宁实情,搭救仇人,音宁惘然!”
慕容歌知道她会这样质问,不以为然,也不愿多做解释,转身欲要进屋,却被音宁拦下了。
“公子!”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淡淡道,声音有些发冷。
“不要告诉我,公子是为了柳小姐才这样做的!”
“我说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不再理会她,推门而入,淡漠的白影很快消失在冰冷的房门内,只留下呆愣在外的音宁。
公子,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在那凄然的门外驻足良久,音宁这才舍得转身,却一眼望见郭氏静静的屹立在不远处。半边脸架着泛光的银面具,露出来的半边脸很是柔和。
她是聂硕的母亲,虽这几日对音宁不错,但她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转身,想离开她的视野,郭氏竟唤住了她。
“音宁,请留步。”
她一愣,回过头,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郭氏笑容浅浅,细细看了她两眼“你和慕容公子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
音宁笑道“老夫人严重了,医者父母心,解救人命是我应尽的职责。”
不难听出音宁话里的怒意,她不以为意,郑重其事道“你放心,南岳欠下的,我自会想办法偿还。”
音宁侧了侧身,别过脸去,脸色依然很沉。自打知道自己解救之人乃是令公子痛不欲生之人,她心中的大石头就不曾落下了。而聂硕,非死不可!
对于她的态度,郭氏很是理解,她道“这天下,本就该属于慕容公子。”
音宁不屑,眼中有了藐视,嘲讽道“老夫人的话愈发说的好听了,天底下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宏图招展,霸显一方?”
可音宁这话,当真错了。
她虽有护子之心,但毕竟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她不希望自己的硕儿卷入帝王之争,这条路杀戮不断,纷争四起。她希望自己的儿子都能平平安安,安然于世。她记得自己曾经对硕儿说过,将来,一定要找个心爱的女人一心一意疼爱一世,再不要像他父皇那般。可做皇帝又有几个能真正一双人?朝廷势力需要大臣巩固,他们的女儿也就不断送入后宫充盈,以保龙椅稳坐,聂硕的父皇就算在无奈,也可能委屈了郭氏。
那种痛,她可谓是尝尽了。后宫尔虞我诈,就算你处处让着人,别人也不见得会对你好。
所以,帝王有帝王的无奈,帝王的女人更有太多无奈。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个逍遥自得的王爷,娶一位珍爱的王妃过度余生。
这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心爱之人陪伴老去啊!
要做帝王,就不可柔情,要柔情,就不可当皇。女人和江山,从来就不是对等的。
“不管你信不信,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他日若真的兵戎相见,我是断然不会让硕儿伤及你们性命的。”不管将来结局如何,她都罢了。
音宁冷哼,道“老夫人还真是大言不惭,凭公子的实力,自然不会输给了聂硕。”
郭氏苦涩一笑“争锋相对,硕儿当然不是慕容公子的对手。”怕就怕,她的硕儿城府太深,未达目的,会不择手段!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敬慕容歌是位顶天立地的君子,他行事光明磊落,可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么?硕儿办事,从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老夫人知道最好。”音宁没好气道,余音一落,微微欠身,举步离去。
望着那瘦小的背影,郭氏长叹一口。多好的姑娘,心地也算善良,只是不该与硕儿为敌的。
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推开了聂硕的房门。
刚一进去,就看见烈炎将最后一勺药喂进聂硕嘴里,见她进来,烈炎放好药碗,起身对她恭敬的点了点头。
郭氏微微一笑,坐上了床沿,睨视着自己的儿子,为他捋了捋被褥“这些日子可是劳累尘儿了。”
烈炎道“没关系的,只要……”她细细看了聂硕两眼,撇开了眼“只要二哥没事就好。”
聂硕抬睫,黑瞳深不可测的看着她,瞧不出眼底的神色。
郭氏并未发现异常,笑的慈祥,看着聂硕冰冷的俊脸,道“城儿这门亲听说是你亲自定的,的确给我选了个好儿媳。”她现在算是坚信了慕容歌的话,当初硕儿与尘儿有了不好的传言,全是硕儿为了引她出来而故意设的局,若硕儿真的喜欢眼前之人,又怎会答应让她嫁给了弟弟?
聂硕不语,目光却不曾从烈炎脸上挪开,凤底流光异彩,高深莫测。
“听说你也刚封了嬉妃,贤良淑德,而且十分爱你,改日伤好了,我也该见见了。”再者,这些日子她想聂城,也着实想的紧。忍了这么些年不见他们,她也受够了。
烈炎一愣,凤眼一抬,恰好迎上聂硕深邃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