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汗珠自她额角落下,身后不绝于耳的枪林弹雨,仿佛与他们无关,
“纪妍心……”心底默念着这三个字,心底一瞬之间百感交集。她的秀发,她的眉眼,她的笑,她的哭,仿佛都只有在此刻才得以看清,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捻去她额角的汗珠,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动作,却还是惊动了她。
她有些不习惯地抬头,四目相对,又是一阵无言。
他别开了头,特意回避她的视线,人的心情也会一阵强台风,刮得快,去得也快吧。
他不想对她有任何的改观,也不愿意她对他有所改变。维持着现状,对谁都好。
下山的路,还很远哦。
不知道要走多久,变数太多了,也不知道还能否顺利到达山下,一睹繁华暄闹的城市。
忽然间,有些伤感又觉得有些欣慰,这样一路疾走着,却足于看清山林间的幽幽绿草,繁花。
纪妍心垂下了脸,他眼底那抹罕见的温柔,难道只是错觉吗?
就在她挫败地垂眸时,阎净焰忽然扯回了环在她肩上的手臂,伸起右手迅速地从食指上掰下了手中的鹰头尾戒,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中。
“这是?”她有些讶异,结婚的那一刻,他都未曾送过她戒指。
无聊的时候,她也会回想起女人中最重要的一次成长悦变,思考着那场婚礼,他是因为纪惠珊的出现而遗漏了交换戒指的环节,还是他故意将这个环节省略了?
一个人的胡思乱想,总是没有结果的,她又觉得没有什么好问的,她不想自其取辱,而作罢。那么今天这个戒指是?
“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有送过我戒指呢?今天这个是补偿我的吗?”她张嘴,轻如细蚊地把哽在喉间的话,说了出来,
被她这么一说,他反而怔住了两秒,随即笑道:“那就送给你抵婚戒,现在我不欠你的,就剩你欠我的了?”
话才一落,一颗子弹就从他身旁飞过,偏离了半寸射进了身旁的银杉树干中。
阎净焰一火,推开了妍心,带着他的激光枪又回头扫射了两分钟。
因为用力过猛,扯动了伤口,不由地痛得蹙眉。
三分钟后,两辆黑色的越野名车,冲上了山头,李黑扯着激光枪,带着一群鹰帮的人,跳下车。迅速地向他们奔了过来。
“总裁,你怎么样了?”李黑焦急地上前,看到阎净焰身上的伤口时,顿时忧心忡忡。
李黑带着两个鹰帮兄弟把阎净焰扶上车去。
“支援飞鹰,生擒野狼,顽固抵抗者,杀!”靠着椅背,冰冷淡漠的口吻,不带一丝感情。
“速战速决,处理得干净点。”末了,阎净焰又补充了句。
嗜杀在阎净焰眼中仿佛已成为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儿,他凶狠冷酷的声音落入妍心的耳朵中,也重重落入她心中。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阎净焰只是个很霸道甚至粗暴的人,可是她从未见过今天的他,她也从未觉像现在这么忧心忡忡。
杀人是犯法的,今天的这场拼杀,他会不会有麻烦呢?
车厢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为他取子弹,伤口很深,如果不马上止血的话,怕是很难捱到回去。
医生带了麻药出来,正要给他打麻醉针,他却拒绝了,
“上了麻药,伤口不易好,就这样动手吧。”颤声里有着他坚持。
医生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知道无法可以撼动他,终是点了点头,“好。”
刀子浸了消毒水,刺向了他的伤口,“啊”一句惨绝的撕心裂肺声,在车厢内响彻着。
“要不上些麻醉药吧?”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拭着他额头的冷汗,她的心儿扭得紧。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她发颤的身子,冒汗的手心,将他的喉头哽得紧。
第二刀下去时,他死死地咬住了唇,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子弹头被取出,悚目惊心的伤口,血流不止。
止血,缠纱布,医生忙碌了好一阵子。
车子开到这个城市的中心时,一阵警笛在他们耳旁作响,透过车窗玻璃,纪妍心看到十来辆警车,声势浩荡地向他们身后奔去。
纪妍心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好怕,好怕那几辆警车,会掉转了头,向他们开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然后再对他下手。
一向深受她敬爱的警察,此刻,看在她眼里是那么的恐惧。
“不用怕,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黑子会处理好的。”扯住了她的手,苍白的唇慢慢抖动着,吐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可是我还是克制不住担心,你不会有事吧?”她拉住他的宽大而略显得粗糙的手,把纤细的下巴抵在上面,磨擦着。
'正文 077收尸,我不喜欢'
他不知道,她说的有事是指现在,还是将来?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沉默让车厢内的气氛降到了零度。
受不了寂静的纪妍心又接上了一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希望你有事。”
话落时,她觉得自己的脸红了,可以感受到一抹热量在她脸颊边燃起,紧接着眼泪就顺着落下。
胸口濡湿的一片冰冷,让阎净焰匆促地闭上眼睛,他以为只要不去看,就可以忽视不计。
李黑来电,汇报了今日的战况,一切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只是在这场殊死之战中,赤鹰牺牲了,野狼的鲜血成为赤鹰的祭品。
他和杰克斯结下的梁子,却不会以这场战役的结束而告终,这个仇一定是要永续的。
“佳人呢,回中国了吗?”薄唇轻逸,完全不在意妍心还在场,就自然而然地问了阄。
电话那头李黑回复:“安全抵达机场了,只是堂主坚持不上机。”
收了电话,阎净焰蹙眉吩咐司机,把车开到机场去。
看得出来,他在担心她,忽然觉得心里发酸,她动了动唇,想问些什么,又觉得不妥,就改了口,“净焰,我们要一起回去吗?”
“你们先走,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需要在越南呆上一阵子,”平淡的眸里,看不出一点情绪。
“净焰,一起走吧,就算是陪我们一起回去?”她小心翼翼地说着,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担扰。
只要他留在越南的一刻,她悬着得一颗似乎就无法落下哦。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没有查出埋藏在他鹰帮内部的奸细,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的。
纪妍心的眼神忽地掠过几许受伤,他拒绝得好彻底,完全不留情面。
“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我,想留在越南替我暖床?”他笑得张狂,睿智眸底竟是邪魅的洞察精光。
啊啊啊!阎净焰他竟然取笑她。
小脸涨得通红,再呆在车厢内一刻,她想自己会差窘得无地自容,好在车子开到了机场外。
“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纪妍心抬头看他,眨着如扇长睫,眼底无波,不知道该不该期待?他的话必定不会太好。
“因为你的生死只能掌握在我手里,欺负你的人,只能由我一个。”定眼看他,苍白的脸上凝着一种颓然的妖冶夺目。
纪妍心接言问,“所以呢?”
“所以,不要轻易爱上我。”他极尽低调张扬的微笑着。
“你以为自己长得很风流倜傥吗?”她白了他一眼,“过期的电影票,自以为是。”,
“纪妍心,你才是我玩腻的小丑,”车厢内,某男暴吼着,不经意间牵动了伤口,痛得眉头纠结,叫苦不迭。
纪妍心转了头,回眸凝着他皱紧的眉,担心地扑上去,“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
他俯在她耳边,压低嗓音,有些娇情地说,“我心痛,痛死了。”
伪善的温柔,假装自己脆弱的快不行了。
“伤口牵动到心脏了?”纪妍心慌了,那子弹挨在胸前,才偏离了心脏几厘米,要是附带着起了什么反映,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说是过期的电影票吗?你怎么还这么在乎吗?”戏谑地看着她,笑得邪魅风流。
脆弱的心,遭遇了一次最囧的取笑,小脸涨红,气急攻心,握起小拳头就往他伤口上招呼,“我验验看,是不是被子弹打傻了?”
她并没有施太大的力,不过还是牵动了他的伤口。
点点血腥蔓出纱布时,她的心绪霎时变得慌乱。
“医生……”纪妍心刚吼出去的声音,被他一把捂住了,将她拉近,他摆了个嘘声,“老婆,不要惊动旁人,如果想弥补你的愧疚,还是自己来吧。”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像个受伤的小孩般,赖皮地要求她揉揉,以示安慰。
纪妍心被他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不急不缓地伸手检查起他的伤口。
“你早点回来。”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黯淡了眸光,垂了眼泪,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老婆,我发现你爱上我之后,特别容易掉眼泪,以前是雷打个不停,现在是雨下个不停,阴霾的天气,让我忧伤啊,”他笑着调侃,心里却没有半点不快,甚至还有些窃喜。
阎净焰,他……他绝对是存心的,猝了毒的男人,一直都是这么张狂。
擦了不争气的眼泪,纪妍心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甩甩乌黑亮丽的长发,唇角魅惑上扬,带着淡淡清冷与妖媚,“活着回来,收尸,我不喜欢。”
盯着纪妍心挺直的背影,他微笑的眉眼妖媚明亮,“腹黑坏女人,死鸭子嘴硬。”
越南机场。
李黑带着妍心到候机室里。
在那里她再遇到了林佳人。她戴着宽大的黑墨镜,冷然地翘着两郎腿,发呆。
李黑上前催她,“佳人,飞机就要起飞了。”因为林佳人的不配合,今天的航班,不得不延后。
这一次,她配合地站起拉起了行李箱,美目轻蔑地扫了纪妍心一眼,落在她手上时,目光瞬时变得复杂而冷锐。
她神色激动地上前,拉起她的右手,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鹰头白金戒,冷冷地笑了笑,“你竟然把焰手上的戒指都拐走了,看不出来你还真有能耐吗?”
纪妍心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我若是有能耐,就不会差点成为枪下冤魂。”
——————
明天应该就会过渡到六年后,宝宝出现时。前期所有的文字,都是铺垫。愿大家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