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非玺却是态度自然,夹了块肉放进嘴里,见她还不吃,挑了挑眉。「还不趁热吃?」然后对她轻佻地眨眼。「还是我太好看了,让你看傻了眼?」
苏曼睩瞪他一眼,想赶他走,可手上的肉粥又让她不好意思赶人,只好低下头,拿起汤匙,安静地吃东西,不理他。
唔……奇怪,怎麽觉得她连吃东西都那麽好看?
再夹块肉放进嘴里,严非玺盯着她,怎麽也看不腻。
苏曼睩却受不了了,忍不住抬眸瞪他。「你看什麽?」带着恼怒的口气,隐藏着心里的不自在。
严非玺想了想,然后对她笑,很是无赖地。「不知道,就是想看。」
这人……苏曼睩微恼,却又拿他无可奈何。这种人愈理他他愈开心,她只能懊恼地低头,继续喝粥,不再理他。
她不理他,严非玺也无所谓,不过旁边的小丫头却很碍眼。「喂,你去吟风那里用膳吧,他那里煮了锅肉粥。」茶几上这些粗糙的食物绝对不合她们的口味。
碧落才不肯。「我怎麽能让你和小姐单独在马车里!」老爷嘱咐过的,绝对不能让严非玺靠近小姐,要是让老爷知道严非玺进来马车,他们就完蛋了。
「要出去一起出去。」她才不会让他和小姐在一起。
这丫头真烦。
严非玺撇嘴,乾脆拿了漆盒,坐到车门口,「我待在这总行了吧?」
「不行,仿……」
「碧落,你去吃东西吧。」苏曼睩开口。碧落一直忙着照顾她,一定也饿了。
碧落犹豫地看向小姐,「可是……」
「放心,有护卫在。」她想护卫没阻止严非玺进来马车,定也是这碗肉粥的关系。
既然小姐这麽说了,碧落只得乖乖离开,离去前还不忘警告,「你只能待在车门,绝不能进去里面。」然后才不甘不愿地走下马车。
严非玺根本没把小丫头的警告听进耳里,背靠着车门,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幽微的火光映照着小脸,可能是热粥的关系,白皙的脸颊微红,红澄澄的柔唇,微启的个嘴含住汤匙……严非玺放下手里的食物,喉结滚动了下,苏曼睩却在这时抬眸望他,清澈的秋眸让他有点狼狈地别开眼。
可心头的躁动却仍在。
该死,他是怎麽了?
「谢谢。」
突来的话让严非玺微讶,他看向她。「什麽?」
苏曼睩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别扭。「粥,谢谢。」
「哦,不客气。」严非玺笑了,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还要吃吗?」
「不了。」苏曼睩摇头,见他弯眸望着她,这曾经是她希冀的画面……心口抽紧,她默默垂下眼。
这是当年的她垂涎却不可得的,却在现在拥有……苏曼睩不禁胸口泛酸,觉得讽刺。
原来,在她不是他的妻子后,她才能得到他的温情。
严非玺没发现她心里的悲凄,只是望着她,觉得移不开眼。
马车里顿时静默,直到低缓的埙声在静夜里奏起。
苏曼睩怔愣地抬眸,他手里拿着乌陶做的埙,指间按着音孔,低低地吹出悠远的曲调。
薄薄的月光映在他身上,一袭紫衫衬出他的俊雅,修眉长眸,就如同初见的那一晚……
那一晚,她遗落了心。
乌瞳晃过一抹水光,苏曼睩迅速低下头,站起身,身上的蚕丝被滑落。
严非玺停下动作,讶异地看她。「怎麽了?」
苏曼睩没回应,仅是掠过他走下马车,然后快步地往林子里走。
「小姐,怎麽了?」碧落也愣住,急忙起身。
「别过来。」苏曼睩命令,脚步没停,反而愈急。
碧落虽然担心,可又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只能焦急地站在原地。
严非玺皱眉,从马车里拿了披风,跟在她身后。
他不懂她怎麽了,好好的,怎麽突然闹起性子?而且林中湿冷,她只穿着貂皮小袄可不行。
知道他跟在身后,苏曼睩的声音极冷。「走开,别跟着我。」这时候她最不想看到他。
「你在生我的气?为什麽?」他哪里惹到她了?严非玺不知自己做错什麽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严非玺不解,却不许她这般折磨自己,快步上前,将披风披在她身后。「披着,小心着凉。」
苏曼睩却不能忍受他的接近,「走开!」她用力推开他,任披风掉落,然后她转身就跑。
严非玺捡起披风,追上去。
「苏曼睩!」他也怒了,抓住她的手。「你就算跟我生气也不需要这样,将披风披上!」她的手都冰了。
皱紧眉,严非玺强硬地要将披风围上,苏曼睩却是激烈挣扎,心里充满愤懑。
「放开我!」她不需要他的关心,一点都不需要!
当年他从没关心过她,没对她笑,没正眼看过她,他只会讥讽她,让她难堪,让她受尽羞辱……那一晚,她根本不该去北扬城,根本不该去看他,根本不该注意到那埙声……那她就不会那麽傻,傻得连自己的自尊都不要,卑微地乞讨他的一点温柔。
她恨!
恨他,也恨自己。
「滚开!别碰我!」苏曼睩激烈地咬他的手,使劲推开他,过大的力道也让自己往后退了数步,踩进后头的草丛。
「啊!」脚踝突然传来刺疼,苏曼睩皱眉,软下身子。
「怎麽了?」严非玺急忙上前,眼睛看到一条青影在草丛里滑动。
是蛇!
「你被蛇咬到了?」他赶紧抱起她。
「放开我!」她仍推他。
「苏曼睩!」严非玺彻底怒了,「你闹够了没?」他又急又怒,就怕那蛇有毒。
将她放到树干前,他掀开罗裙,脱掉她的鞋袜。
「你做什麽……」苏曼睩要抽回脚。
「别动!」严非玺用力抓住她的右腿,小巧的纤足雪白如玉,被咬的伤口透着青紫。
严非玺低头吮住伤口,用力吸着。
苏曼睩忘了挣扎,怔怔地看着他。他不怕有毒吗……
严非玺吐掉嘴里的血,见是红色的,终於松口气。「还好没毒。」从怀里拿出巾帕,小心地包紮伤口,一边包紮一边叨念着。
「跟我生气也别乱跑,这可是树林!瞧,不就踩到冬眠的蛇了,没睡饱被吵醒的蛇可是很凶的。」
苏曼睩不语,只是沉默地咬唇。
严非玺轻叹,她这副可怜委屈的模样让他有再多气也消了。「怎麽了?我做错什麽也得告诉我吧?」
他做错什麽?
不,他什麽也没做错,是她忘不了过去的一切,是她仍奢求着……无法遗忘。
她眼里的痛楚揪疼严非玺的心,这样的眼神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当年,她总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
那时的他可以无视她的痛,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心疼了。
手掌轻轻地抚着小脸,手指碰着唇瓣,不让她再咬唇,在柔唇因指尖而轻敌时,他靠近她,眸光与她纠缠。
在她轻颤的注视下,他终於覆上那张一直诱惑他的唇。
他的吻很温柔,暖热的唇瓣吮着她,柔软的舌尖舔过柔唇,轻轻地探入檀口,啜取着小嘴里的清甜。一丝丝,一点点,再加重索取,却又怕弄疼她,宛如她是易碎的珍宝。
这跟她记忆里的亲吻完全不一样。
那一天,他喝醉进房,在她扶他上床时,他却粗暴地将她压在床上,蛮横地啃咬她的唇,撕碎她的衣衫,像只凶猛的野兽将她吞噬,狠烈且不留情地侵占她。
被破身的疼让她抽搐,疼得求饶,痛得流泪,可得来的是他更野蛮的侵入,就像利剑般狠狠刺破她的身体。
出嫁前她就听莲姨说过床第之间的事,却没想到这麽疼。
可是身体虽然疼痛,心里却有着满足。
至少,她终於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了,她以为他终於不再讨厌她,以为他愿意跟她做真正的夫妻了。
没想到醒来时,得到的却是他的鄙视和怒骂。
「你竟敢派人对我下药!」醒来时,看到床上的痕迹,还有赤裸的她,他愤怒难忍。
他记得他吃了下人端来的晚膳,然后就开始头晕,全身燥热,等他醒来时,却是在自己床上,而身边竟躺着她。
自从她进门后,他从来没在这间房里过夜,也从来没碰过她。
「下药?」忍着酸痛的身子,她不懂他的意思。
「呵,少假了。」他冷笑,眼里满是不屑,「想不到堂堂的苏家千金竞连这种下流手段也做得出来。怎麽,这麽饥渴?没男人不行吗?」
她瞪大眼,锦被下的身体隐隐颤抖,他伤人的话让她心头的冀望云时冷却,只余一片冰冷。
「不是,我没有……」她想解释,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若寂寞的话,我不介意你找别的男人,最好将严家闹得天翻地覆,让老头看看他的好媳妇有多淫荡下贱!」他笑得冷讽,对自己的妻子完全不留情面。
她不敢相信他竟这麽说。「你怎麽可以对我说这种话?」她是他的妻子呀!
「为什麽不行?」他嗤哼,薄唇勾出冷笑,「敢要手段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待会我会让下人送药来,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第二次。」他才不会让她生下他的种,让她和老头得逞。
「我警告你,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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