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岸,晓风残月+6番外 作者:醉倚风(晋江2013.6.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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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6番外 作者:醉倚风(晋江2013.6.29完结)-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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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瑾再次跪叩道:“臣谨遵圣谕,粉身碎骨不敢有负。”
  刘羽却不再相扶,转身负手回座道:“来时宣诏仓促,爱卿手头想必尚有未完之事,先行回去安顿整理吧,朕自会命人拟旨。”
  方瑾这才叩首退下,行容举止依旧是一丝不苟。
  御书房大门紧掩,刘羽眸色沉沉地注视着案上的残茶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忽然轻叩了几下龙案。
  暗格开启,金三走上前来无声膝地。
  “叫手下的线人看紧他,到了阳夏务必日日上报,朕要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刘羽沉声道。
  “是。”金三应声,起身再次转入暗格。
  待到机括声停,刘羽才轻吁一口气,缓缓将目光移到那案边的奏章之上,伸手拿过,欲待翻开再看,却终是厌倦地丢回案上。
  烦闷中,刘羽不觉起身推门而出,御书房外的内侍、宫女见他出来,急忙呼啦啦跪了一地,如此的惶恐恭敬早就令他厌烦:膝在地,心又在何处呢?勾唇冷笑,他只管信步向寝殿而去。
  宣和殿,就在御书房的北面,同属睿思宫,乃是历代帝王独自休憩的寝宫,如今,刘羽后位虚悬,也不曾封纳妃嫔,因此倒是日日独自居住于此。
  秋阳渐斜,刘羽漫步锦簇秋花之中,忽闻阵阵娇笑声隐隐传来,正抬眸间,却见一支纤巧的竹蜻蜓越过花石正飞经自己面前,不觉伸手接过,细看之下,但见制作得极为精致,扇叶上还刻着个小小的“秋”字。
  紧接着,一阵细碎的脚步纷沓而来,一个熟稔的声音欢然娇笑着道:“映祺的虽然飞得高些,但不及我这个飞得远呢。”
  紧跟在她背后的那个辩道:“竹蜻蜓自然是要比飞得高,哪里有比远的道理?”
  “谁说的……”蕊儿已是飞跑着转过花石,却急于要回首辩解,竟未看见刘羽,倒是后面跟过来的几个宫女,一转弯看见他,吓得抖衣跪叩道:“官家'2'。”
  蕊儿见状连忙停步回眸,终是奔得快了,与刘羽已是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但若再多上一步,只怕便要撞入他怀中了,微愣怔间,后面跟着的贴身内侍已然低斥道:“放肆,见了官家还不行礼!”
  蕊儿方自回过神来,浅退两步垂首盈盈欲跪,刘羽却已经上前伸手将她的肘托住道:“平身。”——她一定不知道,那回首的瞬间,长发翩然拂过他的脸庞,一种熟悉又似陌生的幽香和柔韧竟令他的心不觉一颤。
  眼前的佳人垂首恭立,或者因为刚刚奔跑的关系,气息还有些微促,双颊红云尽染,额角还沁着点点细密的汗水,一缕青丝调皮地散落下来,微润地贴在娇艳的腮畔,刘羽忍不住伸手为她拂开那发丝,怜爱一笑道:“这些日子政务繁忙我都没来得及顾着你,住得还习惯么?”——蕊儿进宫至今也有三个多月了,他一直没想好该如何安顿她,因此只是暂时安排在宣和殿东的凝芳殿中,位分也仅为普通的宫女。不过,凝芳殿甚小,平素也并不做什么用处,因此想来亦是清闲。
  “承蒙官家恩顾,奴婢一切都好。”
  蕊儿恭恭敬敬的屈身低应却换来刘羽的眉头一蹙,他随即环顾左右,沉声道:“都下去。”
  内侍、宫女们忙都识趣地躬身退开。
  蕊儿不安地左右一瞥,正欲从众退下,却被刘羽一把拉了回来,道:“没说你。”
  她脚下一个不稳,竟被拽了个趔趄跌入宽阔的怀中。
  慌乱地分开两人的距离,蕊儿低垂粉颈不自觉地用力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叫她一起退下,可是,留下又能如何呢?
  这些日子索居宫中,顶着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内侍省既不敢派事给她做,又不能把她当嫔妃相待,成天忙惯了的人骤然无所事事,心头眷念的人近在咫尺却日日不得相见,猜过、想过、哭过、恨过,甚至发狠了有朝一日见了面定要明白地问出他一句话来,可是,此刻,人真的就在眼前,千般的恼,万般的怨,却又杳然天外……
  刘羽看着那双熟悉的绞着帕子的小手,温暖的笑意不觉溢出嘴角,漫上眉梢:多久没有如此轻松地开颜了?不记得,只感觉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儿,满身孤寒就骤然消退,仿佛时光一下就流转回过去温暖的岁月,连这飒飒秋风也似格外融融。
  他含笑扬起手中的竹蜻蜓柔声道:“你做的?”
  “回禀官家,是奴婢……”蕊儿骤然噤声:一只略有薄茧的手指已经轻轻点在她的朱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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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祁奚:字黄羊。大约出生于公元前620年,即晋灵公元年;卒于公元前545年,即晋平公十三年。是春秋中叶晋国的著名大夫以“内举不辟亲,外举不辟仇”,为国举荐贤臣良仕而饮誉天下,名传青史。所谓祁奚,本是晋国公族,姬姓,乃晋献公诡诸的四世玄孙。其父高梁伯亦史册有名,他的本名似应叫做高梁奚。但因其采地(食邑)封在祁邑,所以,以地名为氏,史称祁奚。
  '2'官家:古代对皇帝的称呼。话说,唐、宋的皇帝自称朕,第二人称宫内用官家,臣僚用陛下(一般比较郑重的场合),第三人称可用官家、主上和圣上。                    
  作者有话要说:倚风寄语:泼辣伶俐的小丫头进了冰冷复杂的深宫,会怎样?很想拿蕊儿的宫廷生活下笔写写宫斗呢,只是怕写俗了,毕竟,《甄嬛传》这样的佳作在前,对于后来下笔的人不得不说是鸭梨山大……


☆、第十六章 幽凉禁闱暗宣威(下)

  “不许叫官家,”刘羽声音微涩地道:“叫我阿羽。”
  唇上的指带着火热的陌生温度,却已不觉令蕊儿芳心怦然娇躯轻颤。
  “嗯。”她羞赧的一声低应,却似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吧。”刘羽移开手。
  蕊儿缓缓抬眸:还是那个她念念不能相离的人吗?数月不见他消瘦了很多,但那样熠熠垂望的眸,如此熟悉却又陌生,就连璀璨的龙袍也不能与之媲美。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头却只有深深的痛?那么明亮的双眸,却掩饰不了他的憔悴,那么挺拔的身影,却隐藏不了他的孤独。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泪光已不觉闪烁。
  “阿羽,你瘦了。”说着,她不自觉地抬手疼惜地轻抚上他的脸颊。
  片刻,蕊儿才蓦地惊觉失礼,连忙欲收手,却被一双强劲的手臂拥入那绚烂的怀抱。
  炽烈的阳刚气息瞬间攫夺了她的呼吸,坚实的胸膛却给了她无比的安稳感觉,只是,双颊滚烫,一颗心儿如重鼓疾槌,蕊儿失措地挣扎着想要逃离。
  “官……”她刚刚启唇就被如火的炽吻掳去了声音,身子一颤忘记了抵抗,只是晕眩地凭附在他怀中,任由他越来越深地索取,魂魄飘忽如在云端。
  刘羽忽然移开那双缠绵纠结的唇舌,怔怔地看着蕊儿:她疼惜的眸光、温柔的抚触,竟然这样毫无预警地冲破了他的心堤,那一刻,他是真的想爱她、想吻她,想去温暖那颗同样孤凉的心灵。可是,那双唇的绵软触感,为什么会如此熟悉?仿佛夜夜梦中的那一双,她的青涩并不是令他沦陷的原因,真正令他情不自禁越吻越深的,是脑海中反复飘过的那幽波浮动中苍白柔弱的唇瓣!
  蕊儿凝睇着他复杂幽深的双眸,感觉唇上的火热一点点消退,她狠狠咬了咬唇,垂下头去,再次用力绞着手中的帕子。
  贝齿嵌入犹自微肿的朱唇,留下一排深深的伤痕,刘羽心头一痛,终于轻叹一声,再度将她搂入怀中,半晌,才扬声道:“传朕口谕:宫女秋蕊儿,今晚赐浴环碧池。”
  内侍遥遥应诺,蕊儿却是娇羞垂首:虽然入宫不久,但日日闲暇无事与众宫女调笑相谈,多少也知道了些宫闱之矩,后宫之中,皇帝赐浴从来就只有一个意思——侍寝,而环碧池就在这睿思宫中宣和殿后,由来都是帝王或皇后才得使用的,今日他竟开口相赐,殊宠厚遇自不必说,这其中所蕴之意未免令芳心甜暖。
  刘羽看着怀中媚赧可人的容颜,不觉怜爱倍生,抬袖为她拭了拭额角的汗珠,柔声道:“时辰尚早,我不过是出来散散心,还要回去多看几本奏章,你乖乖地听内侍们安排就好。”
  “嗯。”蕊儿颔首低应,声音已是细若蚊鸣。
  轻轻一笑,不舍地又收紧了怀抱缱绻片刻,刘羽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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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瑾回衙将手头公务略作安顿,又召来亲信僚属,将一些日常应对的事宜细细叮嘱,却只字不提阳夏县之事。
  如此一耽误,不觉已是日渐偏西,这才起身回府。
  身为朝廷要员,官拜从二品,又是三法司之首,但方府的气派却是远逊于其他的京官同僚——虽然大小规模也算符合典制,但除了朱门、玉狮、石阶等必须的规仪,府内所有亭台楼阁、花卉山石乃至器皿陈设,都是寻常得恰到好处:既不奢靡过费,亦未显得刻意俭省做作,这样的府邸不可不说是用心良苦。
  方瑾提袍出轿甫入府门,便见老管家方林焦切地迎上前来道:“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不知道为着什么大发雷霆,老夫人在内堂哭了大半个时辰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想去劝和都被老爷指着鼻子骂了出来,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方瑾眉头一蹙,不及更衣,已是加紧步伐穿廊过栋直奔后堂。
  内院,肃顺堂前,丫鬟、婆子站了一地,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上一声,见到方瑾疾步而来,才各自暗暗松了口气:若说这家里还有什么人能劝得住老爷,就只怕非这位少年得志的少爷莫属。
  肃顺堂内,侯氏低声啜泣,方季森却是勃然拍案道:“你还哭?该哭的人是我!我从布衣起家谋求功名,这几十年来在官场上哪天不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官场上的事,成败不过翻覆之间,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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