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岸,晓风残月+6番外 作者:醉倚风(晋江2013.6.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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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6番外 作者:醉倚风(晋江2013.6.29完结)-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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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沉,竟有着说不出的幸福满足。
  夜渐深了,洞外的积雪熠熠地反射着皎皎月光,映亮各自沉浸在香甜梦境的一双鸾偶。
  骤然,几道微芒悄无声息地袭向相拥着璧人。
  刘珩自沉睡中抱着娇躯陡然飞移至一旁,铮铮细响,银针坠地。
  与此同时,两柄短剑接踵而至。
  避开暗器的同时,刘珩已然提剑在手,此刻抖落剑鞘格挡锋芒,利刃交击,铛然大响。
  那两个紫衣人武功竟是远胜于前,刘珩原本贯注内力迎击而去,是要震飞他们手中的短剑,却不料这二人只是被迫退数尺,身形微滞,随即又猱身而至。
  洞内狭小,腾挪不便,刘珩只得放开怀中伊人,闪身护于前,剑如银屏滴水不漏,任凭那一双短剑如何凌厉冲突、奇诡诱引,始终以守为先,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来威胁身后的人儿。
  转眼已过十余招,那两人显然看出久攻无益,蓦地同时收剑退掠出洞。
  刘珩正要回身检视伊人安危,却见火光闪烁,一个火球飞入洞中,坠地之时砰然巨响,立刻便燃出一片烈焰。
  只转眼间,又有三四个火球飞入,眼看洞内将成火海,狭小的空间渐无立足之地。
  想烧死他们?
  刘珩眸色一寒,揽过杨柳风向洞外掠去。
  四柄短剑织出密密的剑网封住了原本狭小的洞口。
  这一下,攻守之势逆转,洞内火光愈烧愈炽,洞外的四个紫衣人却是配合精妙招招不让。
  身后灼灼的温度令刘珩顾虑不安,眼前的剑网一时又难以突破,招式之间不免现出焦躁来。
  杨柳风冷静地看着洞中火势,忽然大声道:“官人不必着急,这些火并不能点燃石土,过不了多久便会烧尽熄灭。”
  刘珩闻言心头一宽,那四个紫衣人却是骤然一惊,不约而同地向腰间的皮囊摸去。
  只这么一个瞬间,刘珩长啸一声,剑光陡炽,但听龙吟不绝,已震断了其中两把短剑,银网立破,青锋如囚蛟出海势不可挡,紫衣人扔出的火球被剑气掌风纷纷挡回,一阵忙乱避让间,刘珩已是舒臂揽着杨柳风掠出洞口。
  再想迫他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上前厮杀,却也毫无胜算,四个紫衣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腾身掠遁而去。
  确认他们远离,刘珩急忙垂眸看向怀中伊人,见她只是发髻微乱却分毫无损,方才放心地一笑。
  温温水眸也正关切相凝,见他无碍,遂递过一个如风浅笑。
  这一番折腾已是晨曦微白,栖身之所余火明灭一片狼藉,自然不能再作逗留,而随身的包裹、弓箭也被烈火化为灰烬。
  杨柳风满是歉意地抬睫欲语,却被刘珩点住粉唇道:“是为夫没有保护好风儿,原谅我,好不好?”——每次有什么事她总是要自己承担错处,无论是否她的责任。
  是为了顾护他的自尊自负么?
  可他不要她再如此自谴,因为他是她的夫,就该担当起所有的一切,失误或者危难,都不能退避,更不能推在她的肩上。
  眸中水光一漾,杨柳风粉唇轻咬,垂首,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天又是踏雪疾行,途中倒也没有受到袭扰。
  只是,天空阴沉,朔风刻骨。
  接近傍晚的时候,终于飘下一片片雪花。
  万木凋零,无处遮挡,虽然也经过几个山洞,但想起昨夜的惊险,终究是未敢再度栖身。
  直至天色全黑,才找到一处避风的岩石,因其倾斜突兀,权且可以遮挡些风雪。
  是夜,刘珩紧紧地抱着杨柳风,催动内息为她驱除寒意。
  “风儿不冷的。”她轻轻地道:“官人不必如此辛苦。”
  刚才还冻得双唇发紫,现在却说不冷。
  刘珩看着怀中因温暖而逐渐恢复的容色宠溺地一笑道:“不辛苦,风儿乖乖地睡着了我就睡。”
  杨柳风顺从地阖眸,不一会,已是呼吸渐沉。
  知道她故意装睡,却不点穿,刘珩只是温柔凝视着沉静素婉的容颜,神思幽远。
  风雪萧萧,漫漫苍苍,无情席卷,肆虐呼啸。  
                  
  作者有话要说:倚风寄语:危难时刻,有一个人可以把你护在身后,这就是每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艰难时分,身后的人不会失措添乱,而是安静追随,这是每个男人最勇敢的时刻。


☆、第三十七章 重重血色浸穷途(上)

  整整一夜,刘珩都没有合眼,小心地戒备着寒风中那些不易察觉的声音,直到凌晨才略略歇了歇。
  一夜风雪,山路更加难走,幸好这一天仍旧平安。
  到了傍晚,风雪凄迷更甚之前。
  念及杨柳风身子单薄,曝于冰雪终究不妥,刘珩仍是找了个小小的山洞,清理出干净的一隅,再去洞外折来树枝生了火,却见杨柳风整梳了乌丝,正将闪闪的金钗簪入发间,不觉笑问:“今天是什么日子?风儿怎么忽然想起戴这个?”
  杨柳风浅笑不语,只认真将钗子插得合宜,方才起身盈盈上前道:“今日是官人的生辰,风儿要行拜寿之礼,岂能简慢不恭?”
  刘珩一怔,方才想起今日果然已是寿辰,全因连连奔波辗转,竟忘了时日——可她却还记得——心头蓦地一热。
  杨柳风轻笑着拂净洞中一块及膝高的石头,躬身让道:“官人请上坐,容风儿行礼拜寿。”
  “风儿心意到了便是,又何必拘泥这些繁文缛节?”刘珩柔声道。
  杨柳风微带娇嗔地走上前来,扶过他走向那石块道:“去岁此时官人正只身利州,已是错过了一回,今年虽然仓促些,但却断不可再辍了才是。”说着,已将刘珩按坐在石上。
  回身走开,再肃衣上前,杨柳风无比郑重地盈盈一拜。
  “快起来。”不待礼成刘珩已是起身相扶,语声竟然微哑。
  就着他的搀扶直身,杨柳风抬睫含笑道:“未知官人今次想要什么样的敬贺之礼?风儿也好呈奉于前。”
  一把将温软的娇躯深拥入怀,刘珩低声道:“风儿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再没有什么能出其右。”
  杨柳风轻喟一声道:“虽如此说,但礼不可辍,既然官人没有特别想要的,那风儿就依自己的心意相赠相贺了。”
  “好,为夫拭目以待。”刘珩垂眸笑道。
  杨柳风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捡起地上一截未燃的枯枝,走到火堆旁,俯身在厚厚的积土上写着什么。
  刘珩上前看时,见是一阙《双双燕》:
  雪寒路险,
  朔风卷严霜,
  恰靡靡燕,
  呢喃比翼。
  剪去翳霾无限,
  还以轻柔眷眷,
  共舞处、冰消戾减,
  携来万丈晴曛,
  化解千重乖蹇。
  相伴,
  晨曦暮暖。
  再振翅啁啾,
  水拥清浅,
  花凝馥郁。
  几度路回峰转,
  一世青丝任绾,
  竟难忘、凌波亭畔,
  痴心错付钗裙,
  误惹情迷意乱。
  直读到“竟难忘、凌波亭畔,痴心错付钗裙,误惹情迷意乱。”刘珩的视线骤然模糊,上前一步狠狠地抱紧伊人,嗓音粗嘎地道:“傻丫头,何曾‘错付’?哪来‘误惹’?”
  杨柳风沉默着任由他紧紧拥抱,良久,只是深咬粉唇。
  勉强忍住眸中的湿润,努力地平定了气息,刘珩才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望入春水道:“以后再也不许说这样的话,否则为夫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是。”杨柳风小声轻应。
  那样翼翼堪怜的模样,终于是令佯怒化为疼宠,刘珩唇角微扬道:“风儿这词写得不好,可否容为夫改上一改?”
  “敬请赐教。”
  刘珩低笑一声,拔剑出鞘,飞身掠到洞壁前,银光飞舞,转眼已将这首词刻于壁上,只是将“痴心错付钗裙,误惹情迷意乱”改为“痴心尽付钗裙,却惹情迷意乱”。
  锋刃归鞘,他回身笑觑道:“风儿以为改得如何?”
  “官人文武双全,才思敏捷,为妻心悦诚服。”杨柳风说着,婀娜欠身。
  如此乖巧可人的模样,自然惹得刘珩怜爱倍生,趋前拢过孱肩目注岩壁道:“将来带着孩子们回家的时候,一定要重游此地,念给他们听‘几度路回峰转,一世青丝任绾’,要他们将来也懂得赤诚相爱不离不弃。”
  杨柳风依在宽阔的胸怀赧然低“嗯”了一声。
  揽着她走去火堆旁坐下,刘珩解□上的棉衣裹住单薄的娇躯,柔声道:“早些睡了。”杨柳风欲待推开棉衣,却被他固执地按住道:“我不冷,风儿多穿一件,乖。”
  见她顺从地裹紧衣服靠坐在火堆旁,刘珩才宽心一笑,起身走到洞口坐下。
  洞外,风雪漫漫仿佛永无休止。
  刘珩手抚竹箫唇角噙暖神思似远。
  “官人在想什么?” 轻柔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杨柳风走过来,依着他硕结的身躯缓缓坐下。
  回首,拥过娇躯,刘珩疼惜地替她将棉衣裹紧道:“怎么还没有睡?”
  “睡不着。”杨柳风柔顺地倚上他的肩头。
  如此自然随意的温存,已令心头甜暖漫溢,刘珩缱绻一笑道:“在想一些从前的事情。”
  “从前的事?”
  “嗯。”刘珩缓缓将目光移向飒飒风雪,轻呓道:“还记得第一年的寿辰,我要风儿进奉一样‘世间尚无,本王未见’之物,结果,风儿当场双手执笔同书,写出上百个不同字体的寿字,技惊四座。”
  “那时候风儿调皮好胜得紧呢,”杨柳风轻笑着道:“百寿图虽然常见,但风儿却从未写过,勉强可算‘世间尚无’,这双手同书虽然也非难事,但之前风儿倒也藏拙未露,说是‘未见’亦无不可。”
  “第二年寿辰,我要风儿将一样‘人间至贵,难求难得’之物装满城池,”刘珩笑意轻扬道:“风儿耗时三日,让城中所有百姓写上一句祝寿的话,不会写的则代书后按上指印,每人得银一两。”
  “至贵之极无非人心,帝王将相从古到今,所求所谋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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