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林若映指着舒夜,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哦,你醒了。”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什么‘哦’!我问你在干嘛?”林若映又是急又是怒,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愤、尴尬和羞涩。
舒夜一扬手,泉边的紫衣便落了下来,裹在她身上,同一瞬间,他抱着她走出冷泉。
这时候林若映再迟钝也看出来,舒夜是在救她。
“你不冷吗?”林若映揽着他的肩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
“恩,不冷。”他简短地回答。
不冷也该穿起来吧,你这样什么都不穿走在深山中会不会不好,万一有个人出现呢?林若映一脸黑线,暗自心想,又想这人救了自己,将衣服给自己穿也是好心,有些话就不便出口。
“我的衣服呢?”她问,有那么些羞涩的意味,将他给自己穿上的外袍领口扯扯好。
“冰透了,扔了。”他说话永远字不多。
他的怀抱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这样的冰冷,如同此刻自己揽着他的肩膊的地方一样,没有温度,这个人冷漠寡情,连体温也是冰冷的,难道他真的不怕冷吗?林若映渐渐回过体温来,而舒夜却一如既往地冰冷,她打了个寒战,伸手将他抱得更紧。
“我不冷。”舒夜摇了摇头。
林若映一呆,强辩道:“什么嘛,我只是怕你抱不稳,怕掉下去。”
雪不曾停下,落在他身上的雪花没有化去,自己身上的倒是会化去,证明了这雪是正常的雪,而不是电视剧里的假雪,也说明了舒夜真的没有温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她靠在他的肩头,揽着他的肩脖,企图温暖他。
“舒夜。”他吐露出一个名字,然后抿起嘴。
明明是旖旎感觉的名字,却被他冰冷地吐露出。这种感觉就像是绽放绚烂的鲜艳牡丹被瞬间冰封。
“舒夜?”她低低将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笑问:“哪个‘舒’?哪个‘夜’呢?树叶,小树叶~”
他睥睨了她一眼,觉得很麻烦。然后右手手指凝成一个诀,在她眉间的穴位一划。
然后,林若映就看到了那两个字,等她想再细看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哦……原来是这么写呀。”她转念一想:“这是幻术吧?你不是会幻术吗?干嘛要走啊,可不可以瞬移啊?我上次看到你明明可以瞬移的。”
“烦。”舒夜皱眉。
“你说什么?”林若映被这种不屑的态度刺激到。
“耳朵不好么?还要我说第二遍?若是能在终南动用幻术,我会不用吗?”舒夜皱着眉,连着三个反问,句句嘴毒。
林若映这才想起来,舒夜这个人不是寡言,而是毒舌。林若映每次都说不过他。
“刚才那个泉水是冷得吧,你自己又是这样凉的身体,为什么我会感觉很温暖?你是怎么救得我?”她不想在纠缠刚才的话题,转而问道。
“恩,我一直学一些操控水的力量,其实就是拿水煮你。”他不欲多言。
难得林若映没有笑出来,哪怕是被人煮了,还是很好学认真地问:“那就是说,这不是幻术,而是自然的力?”因为他刚才说过,在终南山不能使用幻术,林若映便这样推测着。
舒夜想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不停,点了点头:“是这样。”终南遍布苏安沅的幻术,而舒夜学习的术与之相冲,在苏安沅最强大的幻术集地,舒夜不便使用自己的术。
“好神奇呢……”林若映拍了拍手。
他抱着林若映又走了些路程,走出那片山泉,走回山谷,竹林的外围,有一间竹屋,不宽广豪华却精巧别致。
舒夜走进竹屋中,将她放在竹子做的床榻上。
林若映不好意思直视舒夜,即便知道他是十几岁的少年、半大的孩子,还是无法直视他。她犹疑地开口:“你不穿一下衣服吗?”
舒夜冷然抬眼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眸扫过她:“你以为,我有病么?”就算是这样的时候,他的神色还是很淡漠,不见尴尬,不见着急。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将他惯常穿的黑色衣服披在身上,束缚好。
“你……刚来过这里?放的包袱?”林若映眼见这个人毫不避讳地穿衣,便随口问道。
“恩。”舒夜点了点头,然后,顿了一顿,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眼眸中不屑的神色从不掩饰:“你,真的明白什么是春选吗?”
☆、第二十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竹屋
“你……刚来过这里?放的包袱?”林若映眼见这个人毫不避讳地穿衣,便随口问道。
“恩。”舒夜点了点头,然后,顿了一顿,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眼眸中不屑的神色从不掩饰:“你,真的明白什么是春选吗?”
“什么是春选?”还不就是一群人挣着去当影卫咯,起初还以为是挣着去当太监呢?
舒夜问的没头没脑。
不过、既然某冰山乐意说话,她自然配合地问道。
“大小姐你什么都不准备,就敢来这终南山?”舒夜冷笑着问,已经将手边的衣服穿好,他惯常穿的黑色直袍。
“是苏安沅带我来的。”林若映回答的理所当然,她提起这个人就牙痒痒。
“哼他……”舒夜冷笑着颤肩了一下。
林若映明白他的意思,有点颓废,低着脑袋:“没错,他是扔下了我。”
“你很信赖他?”察觉到她的失落,他问。
“也不是信赖吧,只是觉得太突如其来、好没道理的,他就这样扔下我……我有些难以接受,把新收下的徒弟仍在半山腰,正常人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林若映低着头,有些无力地、觉得困倦。
“你觉得他是正常人吗?”舒夜觉得好笑。
林若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对。”苏安沅果然不是正常人。
“好了,你也累了,吃点东西,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找出一些干粮,然后转身去了外间。
林若映一路奔波,又绝处逢生,此刻才算是真真地安稳下来,一张竹榻自是比不得侯府小姐香闺;一片薄饼,谈不上粗粝又不甚精美,但林若映还是吃得很开心。
然后裹着舒夜的衣服,很快在竹榻上睡过去了。
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因为衣服是舒夜的,睡梦之中也有一种舒夜就在身边的感觉,而这个人一直给她一种很惊心的感觉,那样的狂狷冷漠、神秘诡谲,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想逃离,只是觉得心惊。
如果说宋玉是冬日里的阳光,凛冽而温暖,那么舒夜就是冬日里的寒风,凛冽,之外还是凛冽。可是寒风本来就是凛冽的,寒风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温暖而已。
一枕无梦。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林若映从床榻中爬起来,走到外间,人去楼空,没有舒夜的身影,林若映有些失望,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林若映走到竹屋外,外围着一圈竹篱栅栏,屋内的摆设也都是竹子加工而成,竹子做的床榻、桌椅和门窗。
竹屋就内外两间,外间简陋,连一张案几都没有,难为舒夜昨夜睡着这里。林若映心下还是感动的。
舒夜在的时候,她有些怕他,现在他不在了,她好像又有些想他。
大雪已经停了,她想起大雪里舒夜抱着自己奔走的场景,片羽般的大雪落在他的身上、发顶、眉间并不化去,雪像是有了灵性一样,亲昵着他,围绕着他,他像是带着妖性,美的惊人,那是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美丽。
舒夜,他究竟是什么人?
“舒夜……”竹屋,穿着舒夜金色百蝶紫衣的小女孩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疑惑,又想要牢牢记住。衣服穿着她的身上显得很长,长袖及地。
林若映走到屋外,拿起地上的雪,擦了擦脸,不知道现在自己那张易容的脸成什么样子了?她沿着屋外小路走到泉边,照了照水,看到水中的倒影觉得后,放心下来:没有变化,还是那张男孩子清秀的脸。
只是舒夜为什么会认出自己?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终南山?他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接近自己,会有目的吗?还是自己多想了。林若映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蹲下来,伸手到泉中,洗了洗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站起来,判断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雪域茫茫,白雪皑皑,翠竹茂盛,望着山顶的方向,顿感云深不知处。
肚子也饿了,先去找点吃的。沿途美景也无心欣赏,只是看着茂盛的竹子,心想自己若是国宝大熊猫就好了,就可以吃竹叶,或则挖竹笋吃。
绕着竹屋的石阶小路走了一阵子,最后空着手走回竹屋。
野外生存能力为零啊,林若映颓然地低着头,走回到内室。
“啊!你!”林若映指着竹榻上睡着的舒夜,他一袭黑衣,衬得整个人更加苍白诡谲。
林若映抚着胸口,吓了一跳:“我以为你走了。”
“我要是走,自然会说。”一双狭长的凤目,斜眼着看她,眸光神色不明。
“哪有,上次你把我扔街上,还不是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林若映记忆犹新。
狭长的凤目困倦地垂下,眼中原本的担心和忧虑全都隐去,舒夜扶额:“你……话还真多。”
“不行么?”她唇齿反击。
舒夜疲惫地阖上眼,看着他这幅样子,林若映也就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