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於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苏安沅既要讲究优雅,又要保持微笑,羽扇轻摇,通篇《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念下来,已经口干舌燥,心里头大约把王振祖上问候了个遍,面上还是一片风轻云淡。
“很好。”王振点了点头:“老奴只是替陛下来走这一遭,看到这些新到的孩子们,很是欣慰。”
王振走到十七个新生面前,一个个看过去。频频点头,表示满意。
“哟……这不是贵公子杨延晔吗?”王振眼睛都笑眯起了来,对这个发现很是满意。
“王公公失言了,这是秦宋玉,陛下都说了。人有相似而已。若真是杨延晔,起码他也会易容,对不对呢?”苏安沅摇着羽扇指正。
王振又走了几步,在林若映面前站定:“是了易容,有些人易了容,那双眼睛却变不了。”
林若映被他看得心寒,一双眼睛不知道将视线落向何处。
苏安沅尚未开口。
“是了,人有相似,老奴懂,太傅是不是想说这个。”王振在苏安沅开口之前,先回答了。
被抢白了,苏安沅有些尴尬,扶额:“是,王公公说的对。”
一圈看下来,王振总结道:“羽林取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之意,望各位不要辜负陛下的期望,为国效力,羽林卫中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是铁一般的纪律,大家可要时刻记在心里。”
众人纷纷跪下谢恩,如此这般,方算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有凑字之嫌,大家不要打我。接下来会加快进度!让主角们快快长大!
——7月19
改一个错别字!——7月20!日更党是有尊严的,绝不断更!
☆、二十六章 巴豆小惩
王振一行人当夜就留了下来,第二天要去西安军区,林若映具体不是很懂该怎么称呼,也许是叫长安情报局之类的地方,王振和夏侯应该还有其他要务在身,耽搁在这里一晚上,明天就会动身。千喻和赵飞扬也会陪同前往。
也就是说,今天这个晚上,可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林若映托着脑袋,坐在床上,考虑着怎么报复赵飞扬……
她倒也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只是这往后都要在终南学艺,短时间内大约是没有什么机会出去了,好不容易赵飞扬他自己送上门来,原本自己也没将那件事多放在心上,可是就这样错过这么一个机会,好像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林若映内心复杂得很,就算决定了去报复赵飞扬,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整他才好。可恶的是,自己身边却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青圭去隔壁找宋玉了,他好像很喜欢他……没有什么腐女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青圭很喜欢宋玉。秦宋玉这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有时候又装的风度翩翩,可是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教周围的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向他靠拢。
说起来,宋玉这个名字还是自己帮他取得,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跟自己家里又是什么关系?……林若映一时间觉得好烦躁,事情很多,思绪很乱。
“哎……”林若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后颓然躺倒。
“真烦人啊……”她翻了个身,把脸捂在被子里,吸了一口气,问着好闻的太阳晒过的味道,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一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事情总得一件一件来解决,林若映心里有了计较,翻身坐起来。溜出了房间。
房外月寂寥,影迷离。
月黑风高夜 ,总觉得该做些什么……才对得住如此夜色。
林若映寻着方向,摸到了小厨房。
灯火如豆,光晕一点点晕染开来,很温馨的感觉,房中,一个老者在择菜,大约是在准备明天的早膳。灯光下,老者的面容安详,有着年老而皮肤沟壑的痕迹。
林若映反而有点不敢打破这一份静谧。
倒是老者先看到了她,乐呵呵地问她:“小娃娃,是不是肚子饿了呀?”
“不是,老爷爷……”林若映倒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有些扭捏起来。
“来来,用不着客气,叫我耿老就好了,耿老这边留饭了,快来吃。”慈祥的耿老只道林若映不好意思,便招呼她过来。
林若映本想拒绝,但看见老人家慈爱的样子,她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便依言走了过去,叫了一声“耿老”,又谢过之后,才吃起饭来。
闲聊间,林若映知道了这耿老不算是终南的仆人,他家住下终南山下,家里头还有一个老伴儿,女儿已经出嫁了。他平日里在终南做活儿,做一些洗菜烧饭的活,晚上再回到山下去。
“那赶来赶去岂不是很劳累?”林若映咽下口中的一口饭,不由问道。
“哪里说得上什么劳累啊?不过是先生可怜老头子,给口饭吃罢了。老头子感谢还来不及。”耿老笑道。
林若映心想,苏安沅要真是可怜人家老头子,给他一笔钱就是了,何苦这样差遣一个老人家。心里忿忿不平,但抬头看到耿老乐呵呵的样子,精神矍铄,不由心念一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人家是付出劳作之后才得到的收入,这样一来,也更加快乐。耿老的精神也更好。这一点,林若映倒是明白,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坐公交车出行,碰到老人家,林若映总是给他们让座,也会碰到一些老人家不愿意坐让座的位置,他们很要强,不喜欢被看扁。
这样想着,心里头对苏安沅佩服起来,这个人又心善,又知道尊重老人家的自尊心。
“耿老……”林若映犹豫着开口。
“怎么了?有为难的事?说给耿老听听……”老人家很热心肠。
耿老这样子,倒叫林若映更加心虚,犹豫之下,还是说出了这一趟的来意:“这几日吃终南的东西,有些不舒服,耿老可有巴豆之类的药物?”
“哦……老头子明白了,有有……这就去给你拿!”耿老走到墙边柜子里,翻寻着那一味巴豆。
林若映坐在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挑着饭吃。心里是过意不去的,很是愧疚,她不怕凶恶的人,就是受不住善良人的那一双干净的眼睛,感觉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这样欺骗一个善良的老人家。
林若映低头扒饭吃,不敢再看耿老忙碌着为她寻找东西的样子。
只听耿老欢声道:“哎嗨……找到喽,小小巴豆。”
林若映抬起头来,心里真难受,当即不敢再想,接过来谢过耿老后,转而问道:“耿老,你平常也这么晚才会山下吗?山路可好走?”
耿老走回来之后,继续择菜,笑道:“平常还早些,老头子择好菜就回去,今天不是有大人物在这过夜嘛……管事吩咐了,要给他们准备些吃食,今夜就要回去晚些。至于山路,走了一辈子了,闭着眼睛也不至于摔去。哈哈!”
耿老很健谈,和老者聊天总是会有收获,一生都派的上用的收获。林若映一直以来都很耐心听老人家说话,不出意外,但这次的收获却是关于王振一行人。
“耿老,太会说笑了!若是闭着眼睛,可不要摔个大跟头。”林若映笑嘻嘻地接过话。
说着话,耿老停下手中的择菜工作,又去看了看一旁小灶上熟茶的火候。
过了一会儿,几个蓝衣小童过来,说是给王大人他们送茶去。
耿老便将茶水分发给了小童子们。林若映见此,知道机不可失,便向着耿老告辞,跟在其中一个小童身后走了。
她一直尾随着一个蓝衣小童,也不知道绕着几个弯,才到了另一个院子,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赵飞扬的屋子。
“大人,送茶水来了。”小童敲了敲门。
林若映躲在转角后,没有听清里面的回答,只见小童走了进去,门却不曾阖上,林若映跟了上去,往里面瞧了瞧,案几后面,赵飞扬在看着一些文书,头也不抬。指了指桌子,让小童放下茶水便是。
蓝衣小童恭敬地放下水,便退了出来。
林若映往墙后一躲,看着小童从刚来的路上又走了回去,终不见其身影。
林若映躲在门边,注视着赵飞扬的一举一动,他其实真的是很敬业的一个人,挺晚了的,还在看文书。一张冰块脸没有一点点表情,冷峻十足。有点像成年版的舒夜,又有点不一样。赵飞扬吧,其实是一个好男人,有点傲娇,心里想的不会说出来,虽然冷峻,但不会让人害怕。而舒夜则冷的有点高深莫测、寒得教人心悸。
林若映等了半日,也不见动静,心想着这人难道连茅厕都不上吗?膀胱没有问题吗?……林若映一直这样想着,直到想到赵飞扬是不是泌尿系统有问题?是不是有男性疾病……
这时候,赵飞扬才站起身来,走出房门来,去了茅厕。
林若映趁机跳进房内,在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