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厌恶,连带着连胤祯都讨厌起来。恶狠狠的甩掉慈姑,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慈姑这才明白,曾经救过自己和主子的人不是菩萨,而是魔鬼。想着可怜的主子,忍不住伏地恸哭不止。
人群中,一对年轻的夫妇看着这个场面,女子的嘴角挂满了嘲讽。对身边的男子说:“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么?冷漠无情,一点悲悯心肠都没有。”
男子就是德文,喃喃的说:“不会的,素素不是这种人。她一定有她不得已的理由。”
“谢了!”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两人蓦然回头,素素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拎了一坛酒。说道:“尊夫人说得没错,我就是这种人。”看了他二人一眼,扬长而去。
德文的夫人秀林是自己前夫的表妹,或者――青梅竹马。素素还记得,有一阵子,夫家还准备把秀林接进府里,纳为二房。只不过秀林家里不愿意,觉得辱没了门面,这才作罢。可笑的是,当时丈夫对自己的解释竟然是不愿意委屈了新婚的她!
而今,秀林来京城找德文,德文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对自己说――永不放弃!?看他们夫妻比肩而立,究竟谁才是那个笑话?是否有一天,德文也会笑着对秀林说:“我不愿意委屈了你”?!
素素心中烦乱,坐在城外的柳树下静静的喝着酒,试图在静谧中找到心灵的安宁,把所有的烦恼统统撇到一边。可惜天不从人愿,无境山庄的大庄主站在她面前,摆出有事相求的架势。素素叹了口气。
“葛天涯,十四阿哥的老婆们打架,与我无干。除非你告诉我,你愿意带她走,让她做你的老婆,兴许我会考虑卖你个人情。否则,这一次就是杀了你,也不会帮你。”省略了一切麻烦的寒暄和圈子,素素打着酒嗝直捣黄龙。男人和女人有时候很简单,比如这个葛天涯,打打杀杀的日子过腻了,想起了贤妻良母。现在这个女人因为他的行为受到不白之冤,作为“大侠”,葛天涯一定要帮助她的。或许这两个人躲躲闪闪的不肯面对背后的原因,但是,素素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自己的精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葛天涯帮凤凝如是,自己帮葛天涯亦如是。
省略过程,直接跳到结果。葛天涯憋红了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凤凝不会同意的,她有孩子,有父母,有自己的丈夫。更何况,她在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事情早就知道如何“忍耐”!
早点认清现实,好好过自己的草莽生活吧。
素素斜睨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大侠,被哭昏头了吧!王府里的女人岂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一甩手,酒坛飞向葛天涯。
鹅黄绿柳,夕阳斜下,总是断肠人。
素素摇摇晃晃的走回自己住的旅店。吩咐小二打来了热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苦笑了一下,倒入沐汤中。终究还是他。
雾气氤氲中,素素的面庞是醉酒一般的酡红。袅袅的白雾慢慢的从水面飘起,愈来愈浓的酒香弥漫在空气里。水面渐渐翻滚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素素站起身,刚刚穿好中衣,一股泠洌的杀意,破空而来。本能的侧身闪躲翻滚,双手护住半敞的衣襟。狼狈的看着眼前的杀手――秀林。她没有蒙面,反而正大光明的样子。素素心里冷笑。
既然偷袭不成,先手已经失了。秀林只道她醉酒之后,神志不清,却没有想到素素的身手依然可以这么敏捷。素素系好衣服,笑道:“穆夫人这么急于看在下洗澡,现在可是失望了?”
秀林被她堵得张口结舌,羞愤无地。纵然知道素素是女子,可现在她的打扮样貌,分明就是个刚刚沐浴完毕的俊俏公子!想起自己的来意,也不说话,挺剑就刺。素素微笑着摇头看着她,闪身躲开,说道:“你以为让我知道你是谁,我就不敢杀你吗?”
话音未落,人已经从剑光中揉身而上,轻轻松松的扣住秀林的喉咙。五指如铁,笑面如花,“你太高估德文的魅力了,也小看我的决心了。”看着秀林苍白的面色,圆圆的眼睛里竟然因为恐惧蓄满了泪水,“等到你真的明白什么是死亡,再来找我吧。”松开手,素素拿起自己的长袍,说道:“第二次,你不会有活命机会。”阴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狱里传来。秀林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素素出门而去。
弥漫酒香的屋子里,秀林突然感觉到一股穿骨透髓的寒冷,她刚刚和死亡擦肩而过。素素真的敢杀她。这个妖女,她是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她真的谁也不在乎!
走出旅店,素素急走两步,转到一个小巷。一张口,一股黑血“哇”的一声喷到了墙上。想不到,他竟然可以这样!
旁边有人说道:“吴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扭头看看,不过是个普通家丁模样的人,终于来了。素素抹掉嘴角的血迹,正正衣衫。随着那人一路进了太白楼的三层。湘妃帘后面,应该是那个人了吧?
挑帘进去,素素暗暗吃惊,竟然没人!里面还有一道隔门。就听隔门里面说道:“吴先生的身体好像不太好啊,我这里正好有些方子,相信对先生的身体一定大有好处。”话是这样说,里面却没有递出东西的动静。
素素冷冷一笑,一撩衣襟,自顾自的坐下,吩咐道:“加付碗筷。”
四周陡然一静,沉默了一会儿,楼下才咚咚咚的上来一个小二,加了一付碗筷。素素说道:“里面的,如果你是和我说话,就出来。我不和死人讲话。”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素素倒酒的声音哗哗的。门开了,里面踱出一位年轻人,轻袍暖裘,相貌清峻。素素略微打量了一下,突然想起师娘说得话,鹰钩鼻子的男人不好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年轻人拱手施礼道:“吴先生,在下高福儿,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素素点点头,微抬下颌,“坐。”
年轻人面上闪过一丝恼怒,不过涵养很好,呵呵一笑,拱手还礼,也坐下了。
素素放下筷子,说道:“既然只有高先生才有解药,还请先生明示,怎样才能给素素。”说着,不自觉的咳嗽了一声,压下喉头的腥甜。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丝血迹微微溢出嘴角。
高福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口中还是殷勤的说道:“不敢,不敢。定是下边办事的人惧怕先生的威名,不敢近身,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啊――”拉长了声音,高福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有威慑力,吩咐道:“把金丸拿来,给先生服下。”
素素看了一眼药丸,动都没动。冷冷的看着高福,看着他脸上的得意渐渐的褪去,“先说条件。”
高福被她口气中的不善吓到了,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没想到还能有人在救命药面前岿然不动的,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虚。收敛了傲气,说道:“您也知道雍王爷礼贤下士,一心为国……”
笃笃笃,素素食指屈起敲着桌面,黑色的瞳仁里毫无生气,“重点,一句话!”
高福咽了口吐沫,悄悄瞥了一眼素素,说道:“十三爷被皇上派人看着,希望先生代为通传消息。”
素素拈起金丸,看了看,道:“谁让你来找我的?”
高福先是愣一下,继而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先生名满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识得先生庐山面目的人甚少,以至于在十七爷府上失之交臂。幸好,吴先生今日是自由身,就算另投名主也无妨。”
素素转动着手里的药丸说道:“我要投到哪个主子的门下?”
高福面红耳赤,吭哧了半天说不出话,“那个,那个,自然是,自然是雍王爷,雍王爷……”心中暗叫糟糕。穆先生保证素素可以为雍王爷效忠,谁想到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自己已经把任务说了出来,若是她此时反悔――,高福暗起杀机。
素素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会帮你们传递消息的。不过,皇上既然有心监视,所派之人也不是俗物。告诉你的主子,你们只有三次机会。而且,明天把完全的解药送到我住的地方,这种半拉子东西我不稀罕!”一甩手扔到高福跟前,起身离去。
高福气得直呲牙。瞧你那德性!一个不男不女的贱民,拽什么拽,毒不死你!又想起来之前,戴先生的嘱咐,务必不要得罪此人,只得压下心中的怒火,怏怏而去。以前几次送信的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跟踪,险些暴露了王爷。偏素素软硬不吃,不理会德文的明示暗示,也不怕毒药攻心。她死了事小,坏了王爷的大事事大。罢罢罢,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再和你算账。高福盘算着回去要同戴先生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控制这个棘手的人物。
夜色笼罩的京城,静静的沉睡着。一条人影从隆福客栈掠起,在街巷间闪动,直到跃入一道高墙。
“霍,”蓉蓉拍了拍胸口,看着素素,“你吓死我了。就算不敲门,敲敲窗户总累不着吧!”
素素一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从怀里递出一个纸包,递给蓉蓉说道:“你看看这药是什么做的。”
蓉蓉打开一看,只有一小块指甲,狐疑的看了一眼素素,从梳妆匣的夹层拿出一个小镊子,轻轻的刮出指甲里的东西,口里抱怨说:“哎呀,你的指甲这么长了才剪,你那师傅师娘没教你讲卫生吗?”随时讽刺素素的师傅和师娘是她的乐趣之一。
素素不以为然的说:“我看他们教你教的挺好。我中毒了,这是解药。”
蓉蓉一愣,才说:“你也能中毒?就你也会中毒?那个醉鬼老头不是用药喂大你的吗?”
素素一脸的无可奈何:“那是治病的药,你搞清楚别乱说。”顿了顿,“是德文在紫玉阁的时候给我下的。我也是喝下去才知道。当时光顾着防紫玉了,没想到他也会……”
蓉蓉挥挥手:“得了,得了,别给自己找理由了。我看你就是被那家伙迷住了。蓝颜祸水呀,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