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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把一把碎银子递给那灶上的妈妈,感谢她的顶力帮助,那妈妈接过厚厚碎银子,拿在手里垫了垫,心里乐开了花,虽说着客气话,但收银子的速度更快,拿人手短,对锦绣的吩叭更是一百听从,又按着锦绣的吩哗,刮去脂肪,取最里层的黏膜,以碱性溶液浸泡清洗,平整后以硫磺烟薰进行防腐,再分开大小,根据用途扭成不同数量的股线。足足忙活了一晚上才把弄成如绣花钱般粗细。
锦绣很是满意,又打尝了几个碎银子,得到那婆子的千恩万谢。
那婆子走后没多久,赵夫人便领着丫环进来,锦绣不敢怠慢,连忙把赵夫人迎入屋内。赵夫人身边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俏丽姑娘,头梳流云髻,戴珊瑚珠梅花簪子,豆绿色玉兰宫花,珍珠耳环,绞金银丝的吊翡翠项圈,整个人看起来明丽大方,齐额刘海下有一对微微上挑的浓眉,一双凤眼带着些许的傲慢,虽然没有落座,只是立在赵夫人身边,但锦绣也能感受到此人对自己的敌意与淡淡的不屑。
此人便是赵知县的千金,赵明珠吧。虽然知县只是小小的七品县令,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了不得的官老爷了,太湖比不得权贵云集的金陵,这儿的知县是父母官,也是太湖上下除了顾炎之外最高的官员,也难怪赵明珠有这种傲气了。
“我一向只喝白开水,所以并没有备茶,也只能委屈夫人陪我一道喝白水了。”锦绣拿了个表花瓷的杯子,倒了杯白开水双手递过去。
赵夫人笑着接过,“这有什么的,王姑娘太客气了。”她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掐牙边拼接红木圆桌上,笑着对锦绣道:“听闻王姑娘一介女流却有如此高深医术,着实令我钦佩。前两日就想着前来拜访,可王姑娘却一直没得空,所以不敢贸然前来打扰。今儿个总算趁姑娘得空特意过来拜访。”她发现锦绣端坐于墩子上,双手交握于膝前,心下有着小小的讶异,不是说此人只是小门小户的医女吗?
赵夫人又放软了语气,“没有打扰到姑娘吧?”
锦绣笑道:“夫人客气了,锦绣不过是区区一介白丁,夫人能来,锦绣随时恭敬迎大驾,哪当得起夫人这拜访二字?”顿了下,又道“夫人您也知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就能让赵夫人说得上拜访二字了,这样乞不折煞锦绣了。”
赵夫人面露矜持微笑,忽然耳边听到一阵不屑地轻哼,赵夫人侧头,瞟了女儿一眼,忽然道:“只顾着说话了,都还没给王姑娘介绍,这是我女儿,小字明珠。明珠,还不拜见锦绣大夫。”
“王姑娘。”
锦绣笑了笑,对于赵明珠用鼻孔的见面方式并不以为意,微微地笑着,“赵姑娘你好。”
赵夫人望着锦绣,暗自打量着,确实生得好看,虽然穿着粗布衣物,也无法遮掩其天生丽质,也难怪那谨阳侯世子当成眼珠子一般对待,今天送珠花首饰,明日里让人送好吃的好用的,生怕怠慢了她。
而这王锦绣,看起来年纪还没有女儿大,却是一派的落落大方,眉开目郎,笑语嫣然,极其舒爽,虽只是穿着女儿不要的旧衣服,却被她穿出了明丽而端庄的颜色,如同蒙尘的明珠,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其本身光茫。
女儿虽然占据着些微的家世优势,但人家懂医理,又善于使用“欲擒故纵”,把那顾世子迷得晕头转向,眼里心里只有这位出身平民的王锦绣,再也容不得其他。
想到这里,赵夫人斟酌着用词,“冒昧问一句,王姑娘这身医术是跟谁学的?”
锦绣虽然不明白赵夫人好端端的来与她话家堂有何目的,但也知道此人应该还有虽的目的,于是稳扎稳打地道:“我王家世代行医,我这身医术亦是随父亲所学,可惜我愚笨,也只学了个皮毛。”
赵夫人也不是真的要与锦绣讨论这些不相干的事儿,闻言又自然而然地转了个话题:“原来王姑娘出身世代杏林世家,怪不得会有如此医术。失敬失敬。”
“夫人过奖。”
“王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医术,想必令尊更是厉害了。”
“夫人廖赞。家父去年便已仙逝。”锦绣脸上出现淡淡的伤感。
赵夫人睁大眼,先是愧疚地说着:“请节哀”的话,心情却立马飞扬起来,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又一脸沉重地道:“那姑娘岂不还得守孝?”
锦绣点头。
赵夫人一脸唏嘘着,“看姑娘的年纪,应该还未及笄吧?唉,姑娘小小年纪便失恃,又要替父守孝,这未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哟?”说着竟伤心地抹着眼睛。
王锦绣暗自腹诽此人的表演功底,面上却是伤感地道:“天无绝人之路,夫人不必替我担心。该怎样就怎样过,反正有技艺在手,也饿不死我。”
赵夫人点头,“那倒也是。只是女孩子这个时候失恃,总是让令人无限唏嘘。冒味问一句,姑娘订了亲没?”
锦绣淡淡地道:“还不曾。”
赵夫人一脸惊讶,心里浮出浓浓的喜悦,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又是长长一叹,“这没个长辈在身边,姑娘的婚事可要怎么办才好?这三年守孝下来,姑娘也已错过了适婚的年龄,这可怎生是好?”
锦绣觉得这人小题大作,我自己都不急,你这个太监急个屁,但嘴里却道:“姻缘天注定,到时候再说吧。”
赵明珠却忍不住开了口,“我看顾世子对你不错,又是送头面又是送吃的穿的,想必对王姑娘有情也有意呢,王姑娘觉得呢?”
赵夫人面色一沉,暗怪女儿的不懂事,但转念一想,又为女儿钦佩起来,这王锦绣在守孝期间,与顾家世子私自在一起,那就是私相授受,不顾道德论纲,这要是传扬出去,哪个当家主母会同意此人进门?再来,金陵谨阳侯,那是何等的身家背景?
想到这里,赵夫人面有得色,立马蹙起眉,语气凝重:“你年纪尚浅,不知轻重深浅,这女孩子家最是注重的就是这闺誉,我也是一把岁数了,说句托大的话,与你娘只怕也是年岁相当的,这世上的男人虽都是喜新厌旧的,却在娶妻一向上,半点也是不会马虎的,你这一点子小小年纪,哪里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且看你也是稳重的,心里必是有主意了,不妨说给我听听,看我是不是能帮得到你。”
王锦绣总算明白这对母女打的什么主意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对母女自己打着见不得人的主意,偏还喜欢对她扣顶道德大帽子。好笑的是小小的知县千金,居然也想着攀高枝儿,打那顾东临的主意。这二人,一个傲气冲天,一个纨绔无比,无恶不作,若是凑到一起,那还真是有趣的紧。但面上却是板着脸严肃地道:“赵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虽只是一介平民老百姓,却也知道女子私相授受可是要不得的大罪。我这孝期都还未过呢,如何敢论及自己婚嫁?更何况还与外男牵扯不清?我清清白白的做我的份内事,安安静静守我的孝,又如何与顾世子扯上关系了?赵姑娘这样胡言乱语,究竟存的是何居心?”
赵明珠不料锦绣居然不肯承认,一时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昨儿个,顾世子亲自送了你一匣子首饰,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采月亲自送到你房子里的。王姑娘又作何解释?”
第63章 被穿小鞋
锦绣冷笑,她就知道,这姓顾的不安好心,现在总算露出真面目了,先是搞臭了她的名声,让她嫁不出去,到时候便只能任他搓圆捏扁了。
“赵夫人和明珠姐姐如此为锦绣思虑周详,锦绣也想说一句真心话,当年爹爹在世的时候,便与锦绣说过女儿家的婚事定是要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还一再的告诫过锦绣,女子当自持持重,不能学外头那些没个眉高眼低的戏子,把男女之事放在嘴上,那样的话,会惹人耻笑的。今日当着赵夫人的面,锦绣已然是说了不该说的了,还请赵夫人不要再问了,锦绣现在只想把弟弟养育成人,其它的走哪里算哪儿吧。”
“那你和顾世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赵明珠疑惑地问。
锦绣这话暗地里是把眼前这个明珠小姐给绕进去的骂了,可是,就在她抬眼仔细的瞧这娘俩的,却发现这两个人根本什么也没听明白,这让锦绣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憋闷,看来,这对母女只是个棒槌。
于是,锦绣清清喉咙,一脸迷惑,“这与顾世子又有何关?人家堂堂侯府世子,一向眼高于顶。锦绣不过运气好,承蒙顾世子瞧得起,一路接了过来替顾侯爷看病。顾侯爷福大命大,伤势已经好转,顾世子一个高兴,便给了些赏赐,我和齐大夫那儿都有,难不成,赵姑娘觉得,还能有别的不成?”
赵明珠滞住,与赵夫人对望一眼,不知该如何接下话去。
锦绣又笑着道:“昨儿个顾世子确实送了好些金银首饰过来,他们这些权贵世家,总爱拿这些金银头面的做赏赐,我也习惯了。可我瞧了那些都是僭越之物,再来又在守孝期间,如何敢要,今儿早上,已让采月如数退了回去。”
赵氏母女愕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笃不定锦绣说得是真是假,赵夫人笑了笑道:“当真如此么?唉呀呀,真瞧不出来,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是如此的稳重,可真是难得。明珠,你瞧瞧,你瞧瞧,你还比人家王姑娘大呢,王姑娘却比你还懂事。知道什么东西该要,什么东西不该要,你可得多学着点。”
赵明珠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略抬高优美的下巴,近乎挑剔地打量锦绣。这人虽然长得还不错,但,她堂堂知县知金的身份,与一个低贱的老百姓相比较,传扬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赵氏母女总算走了后,锦绣揉揉自己的脸,在心里叹气,与这些官太太们打交道,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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