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后,钟夫人这才有空与锦绣说私密话。
“……那天的事儿虽说惊险了些,可好歹没酿成大祸,可你妹子却是不个不中用的,回去后就病倒了。唉,这丫头,也太不争气了些。倒连累了你,也亏得你和外孙都没事,否则可真是百死不能赎罪了。”按钟夫人的想法,当时已经控制了局面,钟敏应该借题发挥,闹他个天翻地覆,这样一来,不说沈夫人完蛋,沈家也会没脸个彻底。可惜钟敏太不中用了,当时就给吓傻了,当时她与沈夫人理论的时候,这丫头一声不坑,只知道哭,让她又是无耐又是心疼。
而锦绣为了这事还气到动了胎气,也着实吓了她一大跳,早晓得会这样,她就不应该带钟敏去沈家的。
锦绣笑着安慰:“敏妹妹才多大年纪,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遂惯了的,陡然遭此巨变,一时没了主意也是情有可原。母亲也不要过于苛责。相信以敏妹妹的聪明,吃一堑就会长一智的。”
钟夫人点头,又一脸担忧地上下观察锦绣,“那你呢,没事吧?”
锦绣笑了笑说:“义母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
上下打量锦绣一圈,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确实不像伤了身子的人,但钟夫人仍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可真是吓死我了。那日闻得你动了胎气又伤了身子,可没把我给吓晕过去。也幸亏只是误传,否则真要如此,那我就是千罪罪人呢。”
锦绣抿唇一笑,其实她很想说,生孩子的人,哪有不伤身子的。只是大家理解能力有些出入罢了。
钟夫人又唠叨了一会儿,对王府下人的超高办事效率给予了肯定,又对皇后派来的女官也给予了最高评价,又说起锦玉与钟敏的婚事来。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锦玉和敏儿的事。那日在沈家,我和你义父也骗了沈家人,说两个孩子已经互换了庚贴,接下来是不是该假戏真做?”锦绣点头,“这也是我刚好要说的。不过换庚贴什么的就免了吧,我可是不从来不信这些的。”
钟夫人板着脸说:“那可不成的,礼不可废,一定要把六礼走全才成的,不然会被人说闲话的。”
古代讲究明媒正娶,并非说着好玩的,就算双方已经相看对眼,也必须请官媒说合,父母同意,然后经过六礼形式,并以传统仪式迎娶的正式婚姻,才是对女性的最高尊重。尽管锦玉已是钟家内定的女婿,依然要严格走这个形式。
锦绣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古代的礼法尽管有诸多苛刻,但明媒正娶确实是对嫡妻唯一尊重且有利的,还是严格遵守了好。于是她接过钟敏的庚贴,亲自交给林嬷嬷,让她抽过空,拿去寺庙里,请高僧合看八字。
其实,合八字也就是所形式罢了,就算真的八字不合,这个亲也是要结的,纯碎就是给寺庙里的和尚添一笔香油钱罢了。
洗三过后没两天,宫中也传来好消息,太子妃也生了,是位小郡王,与锦绣的皇四孙只相差五天时间,倒也乐坏了帝后。一时间,东宫也热闹了起来,赵九凌也去参加了洗三礼,下午才得以脱身,回来后就直奔留仙居,把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左右端看,说了句让锦绣啼笑皆非的笑:“皇嫂也真不会生,皇兄横竖长得也不差的,怎的就给我生出那么丑的侄儿?还是咱们的儿子长得英俊,瞧,这眉眼多俊,这嘴儿多可爱,这脸蛋儿多喜气……”
锦绣快要吐了,哭笑不得,敢情全天下的孩子只有自己的长得最好看,别人的都是丑八怪?
赵九凌一脸的振振有辞,“你没去瞧到我那侄儿,长得可真够难看的。连咱们儿子一半都及不上,那些人也真会拍马屁了,一个个还睁眼说瞎话,说与咱们的儿子一样喜气俊俏,哼,马屁精。”
锦绣又好气又好笑,从他手上抱过儿子抱在怀中,嗔道:“咱们的儿子好歹出生也有七八天了,眉眼自然都是长开了不少。当初生下来的时候,不也一样丑丑的?”
赵九凌不悦道:“谁说咱们的儿子丑的?你这样当娘的吗?”
“……”
赵九凌是真心疼孩子的,白天不必说了,一有空就把孩子抱在怀中,用他那粗糙的脸对着孩子粉嫩的脸蛋儿亲来亲去,若非孩子还没满月,吹不得风,说不定还会抱出去向他的狗朋狗友们炫耀了。
坐褥期间,锦绣凡事都不必管的,王府的大小锁事儿,全都由皇后派来的女官打理。这位女官是皇后宫中新任的尚宫,人称孙尚宫。这位孙尚宫对锦绣倒也恭敬,就是太过严肃刻板。这也不准,那也不准,锦绣一向随和的性子,倒也忍了。
只是,赵九凌进来看孩子,呆得久了,这孙尚宫也要出声赶人,当然,语气很是委婉的,比如说,“王爷,时候也不早了,小王爷也该歇下了。还有王妃才刚生完孩子,可经不得劳累的。”
刚开始锦绣还觉这孙尚局虽然严肃刻板,但心地还比较不错的,知道她身子虚弱,经不得久站。
但没过两天,锦绣便发觉不对劲了。
赵九凌因喜得爱子,初为人父的心情不必言表,连带的对锦绣那个好,白天他要上朝,晚上就那么些时间,哪里瞧得够,索性抱着儿子,一家三口睡到一块儿。孙尚宫可就有意见了,她倒不敢指责赵九凌半句,也只能在锦绣面前嘀咕两句,而锦绣的装袭作哑使得她不得不委婉地提醒道,“……王爷好歹是个爷们,女人做月子哪有让爷们陪着的道理,不合规矩的。”
锦绣说:“我知道了,晚上会与王爷说的。”
见锦绣如此上道,孙尚宫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趁机给锦绣上了一门“夫为妻纲”的课。
锦绣忍着赶人的冲动,似笑非笑地说:“嗯,男人是女人的一天,这倒是有些道理。那女人又是男人的什么呢?附属品?”
孙尚宫正色地道:“不错。男人是女人的天,女人却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没了男人,女人什么也不是。这就叫妇凭夫贵,妻凭夫荣。所以男人三妻四妾再是正常不过的,妄想独占男人的女人都是不贤惠的,善妒的女人也并非家族之福。”
锦绣点点头,“孙尚宫此话也挺有道理的,也难道男人都被宠得不像样。就拿容王婶来说吧,容王婶也是宗室里少见的贤惠。容王叔屋子里至少也有百十来个女人,就容王叔那个身板,也难怪走路虚浮,年纪轻轻就弄了一身的毛病。”
孙尚宫脸色铁青,“王妃,容王好歹是宗室里的长辈,哪有小辈混说长辈不是的?”
锦绣赶紧说:“是是是,哪有混说长辈不是的,该打,该打。那就说说怀王吧,我前些日子听怀王妃讲,怀王府每年也有一万石的奉禄,却依然不够花用。原本怀王屋子里也养了好些鲜嫩年轻的姨娘,光这些姨娘们的花用,就让怀王妃弄得左支右拙。有时候还得填补自己的嫁妆。孙尚宫,您来说说,怀王妃够贤惠了吧?”
“贤惠是贤惠,只是……”
锦绣断然打继她的话,说:“怀王堂堂男子汉,他又贵为王爷,想养多少个女人就养多少,只要他养得起。可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居然动用妻子的嫁妆,这样的男人,也配作男人?”
“……怀王此举确实不妥……”孙尚局有些着急,赶紧解释道:“可是……”
锦绣又淡淡地道:“我知道孙尚宫的意思,不外乎是王爷屋子里也就几个姨娘,还只是些空架子,孙尚宫可是在指责本王妃善妒,是吧?”
孙尚宫连连摆手,“不不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虽然她确实对锦绣不满,皇后也是,她被皇后派过来代管楚王府,也有监督她的意思,不许再让这王氏独占楚王。只是,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一来锦绣是王妃,是主子,她虽是皇后的人,可到底只是奴才。大面上是不能被抓着把柄的。二来锦绣很得楚王宠爱,投鼠忌器,也只能委婉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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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5—23]秋心自在含笑中 送了5颗钻石
第391章 武力镇压
“那孙尚宫又是什么意思?让王爷广开王府大门,广纳妾室,填充后院,让她们吃王府住王府用王府。不够花用就拿我的嫁妆填补?唉,我的嫁妆可不能随便动用的,那是要给我的儿女的。所以,我也只能重操旧业,看一回病挣几十两银子,然后再给那些姨娘们买衣裳买首饰?是不?”
这分明就是讽刺楚王连姨娘都养不起,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孙尚宫气得眉毛都掀了起来,忍不住怒声道:“王妃,王爷堂堂帝子之尊,难不成还养不起女人?”
若非她只是奴才身份,真要喷这王氏一头一脸的口水,再让她好生学学《女戒》,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在男人纳妾一事上如此强横。
锦绣挑眉,“堂堂亲王,每年两万石的奉禄,再加上其他贴津赏赐,自然是够花用的。只是王爷一心为着朝廷,不忍多占朝廷的便宜。这不,今年户部发放下来的银米炭例布料衣饰统统给还回去了,说不忍再让朝廷增添负担。还特地让我把姨娘们谴散,说养着也无用,还浪费银钱。这可不是我平空杜撰的,可是王爷亲口与我说的。孙尚宫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王爷。我虽然也想独占王爷,可好歹也是熟读《女戒》长大的。自然知道善妒乃七出之罪,所以万万不敢犯禁。只是王爷一心忧国忧民,又一心想替父皇分忧,早就嘱咐过我,不该乱花用的绝不乱用,如今国库空虚,他身为赵家子孙,又在户部当差,朝廷里有多少银子,再是清楚不过的。所以王爷实在不愿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增添朝廷的负担。孙尚宫,现在你还要王爷广纳妾室吗?”
孙尚宫快要哭了,她还能怎么着?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继续规劝楚王广纳妾室,不就是与楚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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