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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沐收到碧绿的信件,她把事情说得隐晦曲折些,里面多了许多的惋惜话。方正爹娘已成僵局,那个小妾加上新生的孩子,已让方正爹事事听从她的意思行动,而方正娘亲已排拒那两人生活之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外,方正娘亲自取其咎怨不得旁人,偏偏她的心结难以排解开,日日家里吵闹不休止,一家人都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碧绿信里流露出思乡的情绪,也表明家中如此的情况,他们夫妻是绝对不会回到京城,不能如那个小妾的盘算。吉言望着江婉沐说:“我现在想来,当初父亲和母亲是好人,一心为我和木根着想,不许我们当中多添一人。我娘亲如今的日子,一定过得非常的难受。唉,可惜我隔得太远,无法去劝慰她一番。”
方正娘亲那样強势的性子,生下吉言这样温柔敦厚性子的女儿,想来她的性子象生父要多一些。江婉沐瞧着她一脸纠结的神色,想着碧绿的为难处,只能开口安抚她说:“碧绿那样的人,都无法劝慰你的娘亲,你去后,让你母亲亲瞧着你,只会多添一些伤心。你日子过得好些,你母亲亲心里也舒服些。唉,你哥哥现在已经做得好,让你爹自个挣银子养那个小妾和女儿。
可惜你母亲亲自已舍不得你爹吃苦头,背着你兄嫂主动送银子过去给他们用。然后她心里不舒服,又同那两人吵闹不休。”吉言听得瞪大眼睛望着江婉沐说:“我娘亲她傻了吗?那个女人跟着我爹能过舒服的日子,她就不会舍得离开我爹。我爹那人没有那么能干,挣自已吃的那份就够瞧,凭他本事如何能养那女人和小孩子?从前家里就是我娘亲能干,才能撑起一家人的日子。”
江婉沐想着碧绿信里没有写别的事情,她干脆把信拿出来,让吉言自已去看。那信纸后来从吉言手中飘下去,她抱紧怀里的孩子,低声音说:“嫂子是好人,这事要轮着别人的身上,这日子一天也没法过下去。嫂子不去跟哥哥闹,还想法子想把日子过得好些。娘亲从前对不住她,总觉得她抢了自已的儿子。现今这事……唉,报应吧。”
江婉沐沉默不语的由着吉言自已去思量,她只所以把这些事情摆出来,只是不想木根将来站在中间难做人。吉言知道碧绿的难处和努力,将来她的娘亲再在她的面前说起碧绿来,她也不会再象从那样顺着她娘亲的话,不会再去伤了她们姑嫂之间的情义。
江婉沐这些日子,花了许多的时间,陪伴着家中的三个孩子,空闲时也能听到左邻右舍主动送上门的家长里短。可以出入后,楚杵第三天的一大早,亲自接过他们几人过府里,去了楚府后,才知道启蒙先生家里出大事,暂时无法安排上学的事情。何况楚府经这样的一场大事,家里也有去了的人,进了府里,就弥漫着一种低落的情绪。
江婉沐带着三个孩子进到西花院,望到楚杨氏和三个孩子如从前那般神情,她赶紧问候起楚萧的情况,知道同样安然无恙后,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靥。楚杨氏瞧得轻摇头说:“小懒,你赶紧收敛起你的笑,府里近些日子不太清平。你义兄有些担心你们母子,现在瞧着你们没事了,我们也能安心下来。你不用带着孩子们去拜访别房的人,在我这里用过中餐,让楚杵直接送你回去。”
楚杨氏的话没有说得太明白,江婉沐也没心去打听楚府里面的事情,知道得太多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她只是淡淡的问过楚府几位少爷们的情况,知道他们都平安后,便丢下那个话茬儿,同楚杨氏说起关在院子里那些日子,说起半夜被周边哭泣声音惊醒的事情,听得楚杨氏感叹不已,她专注的打量着正同楚小九和江飞扬兄妹一块爬多宝架的尚明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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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树欲静(4)
楚小九停在最下方,江飞扬稍稍在上方些,江懒懒在中间的位置,尚明始自是护在她的另一边,楚小五和楚小七两人眼神没有离过架上的四个人。楚杨氏低声同江婉沐说:“小懒,你这门亲结得好。我瞧着两个孩子相处得也好。”
江婉沐瞧着尚明始谨慎的关注着江懒懒,两人从小这般的长大,她就盼着他们这份情意不会改变。江婉沐低声同楚杨氏说:“始儿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孩子,懒懒这般懒散的性情,有人处处管着她也好。管着管着就无法放下,放不下自是会待她好。”
楚杨氏听出江婉沐话里的意思,她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说:“尚夫人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尚大夫从前有妾室通房这类人,我总觉得是尚夫人自已没对尚大夫上心,才由得尚大夫身边多那些人。她在尚家与妯娌间相处和谐,自家儿子不愿意纳新人进房,她竟然不动声色可以帮着拒绝,还让尚家那位无话可说。我听懒懒从前说的话,就觉得她心里一定极其的疼爱懒懒,只要她活着,一定能护她过上好日子。”
江婉沐轻轻笑起来,楚杨氏一向比她精明许多,看人看事都比她看得长远许多。她从前只觉得尚夫人为人好,没有那种势力人的高低眼,所以她才能在自家女儿生父不详时,做主两家人结下这门亲事。自那以后,尚大夫一家待自已这家人的确如同家人一般。这次祸事一起,他们把自家心肝宝贝尚明始放心的交到她的手里。
江婉沐历来对家宅中女子的用心,知其一不会去多想其二的人。她现在经楚杨氏这么一指点,才明白尚夫人能在尚宅中在尚老夫人的挑剔中,还能混得如此的风生水起,那心思自有她的妙处。楚杨氏望到江婉沐明白过来的神情,手指轻点她的额头说:“你啊,心思全用在写字上面,还好你总算写出名堂来,要不你这般性子,如何在大家族里生活下去?”
江婉沐笑着低声说:“我最多只能配柴门荆户的人家,眼下那样的人家,也瞧不上我这般的条件,我还是安心过好自已的小日子。我觉得尚夫人是一个会想的人,一心自然想换得一心,女子错付芳心,还不知回头,才是自作贱。有妾室有通房有美人相伴的男人,如何值得一个女子为他上心?说来说去九娘才是有福气的人,尚夫人待她如女儿,夫婿待她一心,有佳儿如此憨厚,又将再得一子。我希望我家懒懒有九娘这般的福气,我此生足矣无憾。”
江婉沐第一次透出这样的口风,楚杨氏一下子了然过来,她醒悟的说:“原来你从来就没瞧中过那人,从来没有对他用上心。满京城的女子,都羡慕你们互相之间的情深,以为你是受不了那失婚之苦,才不得不远走他乡,让他这般情深的四处打听你的下落。”江婉沐听得笑起来,望着楚杨氏说:“我又不是真傻子,不会为了那短短的日子,付出此后一生的情。
当夫妻应该付出的东西,我付出了就行。我那时想着为自已能活得自在,要多存些银两,别的多余地就没心思去多盘算。”四个孩子已从多宝架上爬下来,楚小五带着他们往院子里走,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行过房门,又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楚杨氏双后一拍,房内服侍的人赶紧往房门外行去,秀姐行在最后面。
楚杨氏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她望着江婉沐说:“我夫君眼光独一无二的好,他年纪小小时,就知认下你这个妹子,将来一定能好好的为他出一口恶气。连三爷从小时就瞧着夫君不顺眼,他明面上不来找茬,暗地里却挑拨别的纨绔子弟找过夫君许多的茬子。好在夫君行事一向端庄,每次能化险为夷的平安度过。
原本我们担心你对他多少有些情义在,毕竟你们有两个孩子,到时我们还是要为你的幸福向他低头。哼,现在知道你对他没有心,反而是他要求到我们头上,难得可以扬眉吐气一回。痛快,连三爷总算要认栽一回。小懒,君上已许他查究你的事情,你和江小姐终究还是要扯上一回。你义兄尽量让人拖延时间,现今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应该来的早些来。我家妹子此事一了,找一个真心待你的男人,还能早些嫁出去,过些夫唱妇随的好日子。”
江婉沐原以为连皓在不用戒严后,就会来找她说一二三四的事情,原来是楚萧想法子拖着他。江婉沐笑起来说:“义嫂,那事情不用着急,能拖到九娘生产坐完月子后,有些事情就可以重新打算。听说法令上面,父没有嫡妻,而女子年幼又订好亲事,男方母亲慈爱,愿意接手白日教导女子的责任,那女子可以早出晚归的呆在男方家中。”
楚杨氏轻拍手,笑着说:“好,有些事情拖得久一些,一定会有转机。飞扬和懒懒两人能安置好,你就没有什么把柄让连三爷握在手里。楚府的启蒙先生,当年教导过当今的皇后娘娘,自是让人无可挑剔。飞扬白日自是可以从早到晚呆在楚府里面,懒懒白天呆在尚家药草院,他们兄妹早晚三餐不在王府或者将军府用,而且又有尚大夫一家人在。哈哈哈,好,小懒,这样可以护得孩子们周全。”
楚杨氏过后如同放下心头重担一般,低低同江婉沐说起府里一些杂事。原来楚府各房中,都有生病离去的人,就是楚萧这一房中,也有一个粗使妇人在外面走得多,回家病没有的事。楚杨氏低声说:“小懒,当**同我说始儿在你家住下来,我心里还没有多想什么。后来你同我说,尚家给你一大堆的药草,我心里才有些嘀咕起来,跟着备下许多的药草。
还好这些事情我从来不瞒当家的嫂子,府里自是跟着备下一些药草。只是后来还是来不及,那房最受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