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千钧也不管对方此刻的表情,又问道:“你怎么会在源清派?”
云蝉撇嘴:“这说来话长,反正我就是在源清派了。”
千钧不满:“都怪你。本来源清派只有谭诗瑶一个女的,我是万不会抓错人的。现在让我白费了这一番功夫,你要怎么赔我?”美人就是美人,连撑着下巴嗔怪的表情也那么美。
“你要抓谭诗瑶干什么?”
“划花她的脸啊。”
“所以说,你要划花她的脸做什么?”
“有人说我没她好看,我讨厌她。不过你长得丑,我很喜欢。”
“……”云蝉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暴躁,说道,“女儿家的脸面是性命,你不觉得那样做太狠毒了点儿?”
千钧不乐意了:“我是妖女啊,狠毒点儿有什么错?”她说完跳下石头,伸手解开云蝉其余的穴道,“行了丑丫头,我要抓的不是你,你回去吧。”
云蝉身体得了自由,当下就毫不迟疑地走出洞穴。然而到了洞外,入眼是一片漆黑的山野树林,月光惨淡,远处时不时还传来一些鬼哭狼嚎声。
她立即退回洞内,对着千钧道:“你抓我出来的,却不送我回去,太不厚道了。”
千钧大概是觉得有些道理,先是“哦”了一声,走出两步复又清醒过来:“我是妖女啊,干什么要厚道?你自己回去啦。”
“是你抓错人在先。再说你轻功那么好,带我回去也就一会儿功夫啊。”
“那是,本门轻功天下无双。”千钧骄傲地笑了一下,复又蹙眉,“还是不行啦,你那个未婚夫君好像也在源清派,他太厉害,我不能去送死。”
“他才不会管我了……”云蝉声音小了下来,她白天的时候打了他一巴掌,而且还很没骨气地打完就跑,她只要一想到就懊糟的不得了。
“你们关系不好吗?”千钧顿时来了兴致,“听说他之前还抽过你一鞭子?”
“是啊。”云蝉无精打采地说道。
“还听说是为了那个芙蓉仙子?”
“哼。”
“说来听听嘛。我也讨厌那个谭诗瑶,你说来听听,我帮你骂她。”
大概是因为有共同讨厌的人,云蝉忽然对千钧也起了些倾诉的欲望:“其实那个姓谭的女人,表面上的温婉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嗯嗯。”
“实际上她心胸狭隘,喜欢背地里暗算人。哼,平时就会装得楚楚可怜,还装作和谁都很亲密的样子。”记得那女人第一次见到夏意时就一口一个夏哥哥,真是恶心的不得了。
“嗯嗯。”
“只不过长得好看了点,武功也比我好了点,就处处挑衅我鄙视我让我出丑。”
“嗯嗯。”
“偏偏所有人都信她不信我……”
“丑丫头,你能不能说快点说重点啦。”
云蝉一撇嘴:“那日夏明山庄开英雄会,她又背着人挑衅,问我敢不敢和她比试,我一气之下就答应了……”
千钧摇头了:“你知道自己武功不如她还和她比?”
云蝉愤然道:“人争一口气,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更窝囊。”
“行行,你继续……”
“她两下就把我打趴了。我还奇怪她怎么打完就走,竟然没有和往常一样冷嘲热讽几句。还好我的丫头霁月眼尖,发现刚刚比试时她偷偷在我的衣服里塞了东西,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英雄令。”
英雄令是那日英雄大会所设的奖励,胜出者可得,持令者可唤武林群雄为他做一件不违反侠义的事。
千钧一拍腿:“她是要陷害你偷了英雄令?”好俗的手段,不过对付这个傻丫头倒是也够了。
云蝉点点头:“霁月看到以后气极了,拿起英雄令就追上去要教训姓谭的女人。那女人当然死不承认,霁月武功比我好,就和她又打了起来,结果惊动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云蝉忽然咬牙:“结果那女人,竟然当众指着霁月说,是霁月偷了英雄令被她发现后,才打起来的。”
“哦,那英雄令当是在那个霁月的手里,所以你们肯定是有嘴说不清了。”千钧百无聊赖地接口道。
“然后那个死夏意过来了,他一向讨厌霁月,竟然二话不说就夺了霁月手里的鞭子要抽她,我当然急了,就扑上去了……”
“原来是这样,他要打的不是你啊。”千钧听完觉得一阵没趣,想了想又问道,“夏庄主为什么讨厌你的丫头啊?”
“鬼知道。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每次他整我的时候,霁月都会帮我出头吧。”云蝉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凭着感觉随口答道。
千钧伸了一个千娇百媚的懒腰,起身走出洞穴,引得裙上的金铃一阵脆响。
云蝉忙叫住她:“喂,你去哪里?”
“去湖里洗个澡,刚刚抓着你跑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说起来你可真重,我早该想到芙蓉仙子身姿轻盈,怎么就没及时发现抓错人了呢。”
“……”云蝉一阵气闷,可是看一眼荒凉的洞穴,她还是慌忙跟了上去,“等等,别丢下我一个人,带我一起去啊。”
林间有一处清凉的泉水,也不知千钧是怎么找到的。
看到美人轻解罗衫缓步入水的景致,天上惨淡的月光也变得如梦如幻起来。千钧白皙如玉的手臂在水里撩起一圈圈水花,然后朝着云蝉妩媚一笑:“你不下来?”
那杏眼里荡着盈盈秋水,看得云蝉一阵呼吸困难,她拍拍胸脯,幸好自己不是男人,否则肯定把持不住啊。
才刚刚入五月,夜风微凉,云蝉伸手试了试泉水:“太凉了,我还是不下来了。”
她话刚说完,噗通一声,人就被拽了下去。
“你干什么!我衣服都湿了。”
“嘻嘻,有什么关系,就连衣服一起洗了嘛。”
看看美人,一颦一笑皆是勾魂摄魄动人无比。再看看自己,怎么就彻底是一副落汤鸡的囧样呢?云蝉惆怅了。
“你叹什么气啊?”千钧的美目转向云蝉。
“叹你长得美,比谭诗瑶美多了。怎么会有人说你没她好看呢。”
“真的?”千钧圆圆的杏眼都笑弯了起来,想了想又说道,“你虽然丑,可是你未婚夫长得好看啊。哪像我的未婚夫,又老又丑,和我比起来,还是你赚了啊。”
云蝉好奇:“你的未婚夫?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是墨阁的阁主。”
什什什么!千钧竟然是楼溇的未婚妻?!
就仗着你会回头
什什什么!千钧竟然是楼溇的未婚妻?!
云蝉立刻震惊了:“你觉得墨阁的阁主又老又丑?”楼溇那么好看,姑娘你的眼光到底是有多高啊。
千钧蹙起了柳眉:“是啊。我师傅还骗我说那个阁主她是见过的,保证俊逸非凡举世无双。结果我前几日曾偷偷跑去看了一眼,什么俊逸非凡啊,根本是个快要断气的死老头嘛,脸色黄得跟鬼一样。”
快断气的死老头?
云蝉转动了下自己那颗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总算想到,千钧当时见到的多半不是楼溇,而是那个叛变篡位的余长老。而千钧的师傅以前见到的却是楼溇,所以才会说墨阁阁主俊逸非凡。
该不该告诉她楼溇的事呢。
云蝉思忖了下,谨慎地问道:“你是哪门哪派的啊?”
千钧顿时警惕:“不告诉你。我师傅那个死老太婆,非逼着我嫁给那个恶心的男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可不能走漏了风声。”
云蝉默。美人,你刚刚走露出来的风声已经够多了。
在泉水里泡得久了,云蝉的身子实在抗不住,不禁冻得微微发抖了起来。千钧鄙视她:“怎么说也是练武之人,你就一点儿内力都没有?风一吹就抖成这样。”
云蝉无语凝噎。小时候她和夏意对招总是不相上下的,害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不错,长大了才发现自己连霁月都打不过,才知道以前夏意以前所谓和她对招,根本是在逗她玩儿的。
“算了算了,不洗了。上去生个火烤烤吧。”千钧一撩长发,拖着云蝉就爬上了岸。
云蝉哆嗦着欣赏千钧穿衣服的美景,忽然隐约感到似乎有几道犀利的目光在看她。她头一偏,猛地瞧见树丛里藏着几双泛着绿色荧光的眼睛,正朝着她们越靠越近,竟然是几匹野狼!
她立时颤声大叫:“千钧,有狼!有狼啊!”
身后的千钧声音却气定神闲:“慌什么。你也是习武之人,打发几匹狼都不会?”
云蝉对着逼近的狼群步步后退:“不行的啦……我……”她后退到一半,眼角忽然瞄到穿好了衣服的千钧竟然手脚并用在往树上爬,她立马气得靠过去拽她:“喂,你让我对付狼群,自己却想躲树上去?不行,你下来对付它们。”
千钧也急了,死命想要蹬开她的手:“开玩笑,那些可是禽兽哎,很凶残的。我这么美,怎么打得过。”说完,继续努力往树上爬。
这跟你长得美有一毛钱关系啊混蛋!
云蝉死死拽住千钧的脚不放,感到身后的狼群的气息正在急速接近,她大着胆子回头一看,果然有一匹狼已经扑了上来,云蝉立刻尖叫起来。忽然,她感到身体一轻,自己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并且越升越高,恢复心跳的云蝉往头上看去,原来她是被千钧拎到了树顶。
千钧趴在顶端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好不容易将云蝉也提了上来,气喘吁吁道:“真险。”
死里逃生的云蝉瞪她:“你有这等轻功早点不用?想吓死我啊。”
“我也是一时吓呆了就忘了啊,本能地就想着爬树了。”
“现在怎么办啊?”
“等它们走掉吧。它们会走掉的吧?”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
云蝉的衣服还是湿的,树顶风大,冻得她更冷,她不禁捅捅千钧的胳膊:“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啊。”
千钧闻言,倒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片刻过后,她把手一拍:“有了。”她从怀间摸出一枚透骨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