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显得彼此都那么不可或缺吧。
在她的对比下,自己的那点情意,显得多么单薄而不堪一击。她苦笑一下,难道自己果然如何夏墨所说的,还太小,不懂得什么是爱。如果不是爱,为什么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与她一起的资格时,心会痛。如果是爱,又为什么,觉得竟然不忍心不应该与贝凝嫣去争?
五公主溜之大吉后,贝凝嫣若有所思地看着傅岩逍,直看得傅岩逍心里发毛,讷讷道,“夜深了,我们也该早些歇了。”
“是啊。”贝凝嫣竟然点附议,眼睛亮亮的,带着可疑的光芒,“请夏墨哥哥回房安歇了吧。”
傅岩逍陪着笑,“喏,这不就是了。”
“刚才小五不是说了么,既然不是夫妻,就不要毁我清誉了。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这么大个人,还不明白么?”贝凝嫣一本正经地道,努力板着脸,微翘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笑意。
傅岩逍装作没听见,殷勤地端来热水,半拉半抱地拖了贝凝嫣过来,洗脸净手,一边嘟哝着碎碎念,“我们哪里不是夫妻了?当年的事,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细心地替贝凝嫣擦干脸和手,自个端水去倒了,再换了一盆回来给自己用。贝凝嫣就站在身边看她忙碌,手上搭着干净的毛巾,准备着一会给傅岩逍用的。傅岩逍笑笑,一边洗脸一边含混地说,“我当时也是吓怕了,贝镇平府上的女眷,下场怎么样你也知道的,我哪里能让你和妍儿也经受一番。”
贝凝嫣微仰着脸,像傅岩逍刚才替她做一样,替她细细擦干净脸,才道,“你的心思也没错。岩逍,你知道么,我最难过的,不是后面的一连串事情,而是,你跟我说,你不爱我了。”她停了停,像是想起当年那种彻骨的疼痛,微带了惆怅,“那种痛,比后面任何人给予都要狠。”
傅岩逍轻轻环抱住她,“我明白的,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伤你不会瞒你,纵使天塌下来,也要与你一起。”
贝凝嫣抬手戳她脑门,“哼,哪里还会有下次,你以后再这般行事,我就不要你了!”
傅岩逍赶紧握住她乱动的手,作势要亲上去。贝凝嫣挣了两下,没挣开,傅岩逍像是占了什么便宜一般的眉开眼笑,贝凝嫣瞪她一眼,趁她松了手劲时缩回手,再横她两眼,“好了,该上药了,上好药你就可以回房歇息了,夏墨哥哥!”
“怎么这么酸?”傅岩逍装模作样地左闻右嗅,“唔,定是这店家今天醋买多了。”把贝凝嫣气得牙痒痒的,自己却笑嘻嘻地去关了门,熟练地宽衣解带,趴在床上等着上药。
“这药还真是不错,看,你肩上的伤也快好了,比仇岩说的要快近半个月呢。”贝凝嫣替她上完药,手指顺着那伤痕往下滑,“当时一定很痛吧?”
傅岩逍趴在床上,被心上人这般在背上用手指划来划去,心里痒痒的,干脆将自己闷在枕头里,忽略掉那异样感觉,“人家不是说好了伤疤忘了痛么,当时到底有多痛,都记不得了。”
“回去后,得让风霁月那边研究看看,能不能弄出点去疤的药膏来。”贝凝嫣完全没有察觉自己不经意的小动作,已经惹得某人心里小火苗乱窜,仍一门心思放在怎么样将这难看的疤去掉,省得一直留在那里碍她的眼。
佛都有火,何况傅岩逍被人摸来摸去,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贝凝嫣正要指责她不专心听自己说话。傅岩逍就猛地转过身来,双手紧紧锁在她腰上。“这些事情不紧要,以后我们再慢慢研究。”
贝凝嫣已经不用问“那什么事情才紧要?”,因为傅岩逍又一次显现了她强大的行动力,从床上半坐起来,不由分说地吻住她,即使显得急切却也温柔的吻,最容易让人失去抵抗力。
贝凝嫣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站在床边,变成了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抬眼望,傅岩逍灼热的眼神便撞入眼帘。
“唔,你伤还没好呢。”
“不碍事。”
“我们不是夫妻!”
“那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不是以为了。贝凝嫣脑中模糊掠过这一念头,傅岩逍已经身体力行,做夫妻间应该做的事。
她们已经分离得太久,久到彼此间,连身体都如此想念。
当傅岩逍将两人身上的衣物一一褪尽,肌肤紧贴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在心里发出一声喟叹,似是叹息又像是欢愉,呼吸都急促起来。夜寒锦被暖,春意缱绻浓。
轻喟低喘琴瑟合鸣,将这冰寒浓黑的夜,染上几分温暖的微光。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送给wuxiaoli_devil,感谢她的长评《小傅你还能拿什么去拯救你的爱人?》。
三更啊,正是夜深时分,滚床单的好时光啊。
各回各道
显庆四年(659年)五月,许敬宗罗织了十数条国舅长孙无忌的罪名,直指长孙无忌图谋谋反夺权,并呈上了十三封长孙无忌亲笔所书的信,发往各个与长孙亲近的边关将领与领军在外的国公,与他们商议发兵入长安事宜。
这一次仍旧是上的密折,并没有上朝奏对。许敬宗也是个滑头,他从上次皇后娘娘的口信中察觉到,这位万岁爷确实是有除掉长孙无忌的意图,但一来长孙功勋显赫,二来,他历经三朝,久在朝中,哪一个官儿与他没有关系?三来要顾着自己仁厚德政的名声。
这三点合起来,必定是不愿意当朝与国舅爷对质的。只有避而不见干净利落地处理了这事,才显得出这位君主的感伤与无奈,为了国家根本,不得不含泪大义灭亲。
果然,他这一折子一递了上去,第二日,宫里就传出口气来,说是圣上看了那密折,竟然泪如雨下,道:“舅若果尔,朕决不忍杀之,天下将谓朕何,后世将谓朕何!”
许敬宗这回算是揣摸明白这位皇帝的心思,无须再巴巴地派人去征询皇后娘娘,求她指点一二下步要如何走才对。连夜挥笔而成一篇惊世文章,赶在上朝前,以密折方式递了上去。只举了汉文帝杀舅父薄昭,天下以为明主之例宽慰高宗,又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古训,催促其下决心。
这样一来,戏台搭好了,下台的梯子也给这位万岁爷搭好了,如果他还要再耍出些妖蛾子来,许敬宗都要在心里骂娘跳脚了——证据老子给你备好了,罪名也替你想好了,歌功颂德的牌坊也立好等着颁给你了,恶人恶名全在老子身上,你丫的要是还不上道,就真是傻子了!
当然,高宗皇帝也没有再让他失望,没几日,下诏派许敬宗主理此案,按律查办。
许敬宗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着皇帝开金口,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好来构陷定罪。圣旨一下,满朝皆惊。许敬宗可不管这些,当即领军围了太尉府,将长孙无忌软禁起来,同时牵连此案的人,一一查办,相继入狱。
长孙无忌屡次上书要求见皇上,都被截住。开玩笑,皇帝本意就是要将这事推脱了之,但如果明显地避而不见,又太着痕迹,这小人,自然是他们这些食君之禄应当忠君之事做臣子的来做了。
在给各个被牵涉其中的将领及国公量罪的时候,依着武媚娘的意思,说他们并没有接到书信,属于是无辜受牵连,为免动摇国本,从轻发落,只是杀鸡儆猴般拿三两个与长孙无妒走得实在近的死忠支持者开刀。
其中有一位将领,被武媚娘钦定要查办的。许敬宗自然不明其用意。如果放了傅岩逍来,就知道是为何一定要拿这个人开刀了——将领落马,手下的一干心腹将领,自然也是有嫌疑的,首犯赐死,下面的人自然是要押解回长安听候发落。这个将领,却正正是童平成的顶头上司。
五月底,高宗皇帝下诏削去了长孙无忌的太尉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但准许按一品官供给饮食,算是对元舅的照顾,对当年为其争得帝位的报答。长孙无忌的儿子及宗族全被株连,或流或杀。
武媚娘这一手玩得极漂亮,先是将原先有可能站在长孙无忌那边的诸位国公外放领军,让他们不能够在第一时间内要求面圣赦免长孙,再直接向长孙无忌发难,等到他倒台了,下面的一些官员,能用的,就笼络过来用,不能用的,就寻个由头打发出去。
除了那一批老国公之外,谁也不敢在风口浪尖上替长孙无忌说话开脱——罪证确凿,虽然有可能是伪造的,奈何长孙无忌之前确实是露过口风要清君侧,大家也吃不准,他到底有没有从清君侧升级到谋反。
等到长孙无忌一族或流或杀之后,长孙无忌也被流放。各个老国公的求情的奏折才陆续抵达长安。到了这个时候,你来就来吧,反正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
各个地方官员以及众老国公,在求情奏折发出去后,那边就已收到已经诏令天下的判决。长孙一族的人救不了,自然还是要想办法保住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年事已高,这一流放,十有八九就会回不来了。
按着武媚娘的打算,接下来的日子,要慢慢收拾长孙一派的官员,这里面,太容易牵连人,稍有不慎,别人要是拿傅岩逍开刀,她就会缚手缚脚的有所顾虑。所以干脆就让傅岩逍暂时不要回来,等她清完场之后再回来就没什么事了。
傅岩逍不知道长安出了什么惊天大事,一路上,她也没操啥心,日日开心得紧,既然已开了禁,自然是大派福利,每天都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亲亲抱抱,滚滚床单,生活多美好啊。最好是不让她回长安,那样,她就可以到开阳看小妍儿了。
每次若是贝凝嫣不愿理会她的时候,她就会将话题转移到女儿身上,问东问西的,比如说,妍儿有没有很乖,妍儿是不是长高长大了,妍儿是不是变漂亮了,妍儿书读得怎么样了……贝凝嫣想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