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含泪不敢开口求饶,心疼得很,也是低着头过来怯怯地认错,“大娘,是我错了,不关妍儿妹妹的事,你要罚就罚我吧。”
小容德也是眼巴巴地扯着贝凝嫣的手,口齿不甚至伶俐地求情,“容德没事,不要怪小姐姐好不好?”
贝凝嫣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没来由的让在场的人打了个寒颤,这个笑容她们最近也看得熟悉了,每每她要折腾傅岩逍的时候,这个笑容就等同于开场的信号。她半蹲下身,看着自家含泪的女儿,“妍儿,大家都为你求情呢。”
妍儿怯怯的,“娘,娘,妍儿知错了。”
“错在哪了?”贝凝嫣笑得如春风拂面。
妍儿低着头,带着哭腔,“不应该推容德。”
“做错了事应该要怎么样呢?”贝凝嫣依然是温温柔柔地问,端的是一位谆谆教导的和谒母亲。
妍儿垂头丧气的,“妍儿这就去书房思过。”
贝凝嫣满意地笑了笑,起了身,淡淡地对围在旁边发呆的众人道,“既然妍儿也这么说,就依她吧。”
封悔殊与拢春交换了一个眼神,贝凝嫣果然是傅岩逍和妍儿的克星啊,对付这两人都是用同一招数,而且是屡试不爽!
拢春心里还在悄悄在大喊,啊啊啊,自家主子当真是造孽啊,好端端的一个温和柔弱的贝家小姐,终于被她惯成一个腹黑女王了。
在贝府里上演这一出慈母惩女的戏码时,傅岩逍正在刺史府里与赵思尧议事。
“岩逍,驿帮少主与代主都已到了杭州,你有何打算?”赵思尧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打着什么主意。
“没什么打算啊,等着。”傅岩逍倚在窗前,看似百无聊赖地赏景,若是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她手指搭在窗扉,正有节奏地轻叩,这是她有着什么烦心事时的习惯动作。
“听说驿帮少主是要来寻离家的未婚妻,而霍逐阳……”他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只话里意思不言自喻。傅岩逍当日赴蜀之时,曾一一向他交待了后事,霍逐阳的身份他自是清楚得很。对驿帮刘府来说,这个未婚妻的消失,不足以劳师动众让这少主与代主全都出动,若真有那么重要,就不会是消失了好几年后才发现了,所以,这霍逐阳出现在杭州,其中的意味就值得玩味了。他再开明再赏识傅岩逍,在没有出现更好选择之前,他自然是对这女子对食不能妄议,也尊重傅岩逍的选择与决定。但是,如果有更好选择出现,只是说如果,他仍是希望傅岩逍与贝凝嫣能各自有个好归宿。而这驿帮少主与代主,在他心里,毫无疑问是就是这更好选择。所以,自从获知这两人已经到了杭州,正在打探面前这个“逃妻”的消息时,他悄悄地在心里作了盘算,若是这两个人确是值得托付,他少不得在背后推波助澜撮合一二了。
“若是有心,又何须今日再来。”傅岩逍淡淡地道。“我有什么好打算的,他们找不着,自然就滚回去了。”
“你是在怨这刘家错待了你?”赵思尧用话试探。
傅岩逍讶然看他,赵思尧看她神情自是知晓自己猜错了,有些讪然。
“我很感激刘府的错待。”傅岩逍扬眉而笑,眉目间满是自信。是啊,若不是有刘府错待在先,她穿越过来后,岂不是糟糕至极,哪里能这么顺利就逃之夭夭过逍遥日子,又哪里有现在这般如花美眷伶俐乖女陪在身侧。
赵思尧看她意气发扬又像是有着什么心事,心里也是琢磨不定,且待见过那两人再作打算吧,若是果真般配,再出手不迟。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不外乎是傅岩逍捡些外出时的趣事来说说,赵思尧心思慎密谋算极精,只恨身子骨一直太弱,便像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一般,生生困于尺寸空间不能遨游天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痛彻心底的遗憾。
驿帮的情报网是极有效率的,霍逐阳与刘若谦入了杭州城不过三日,便将疑为萧家小姐的人选列了出来,头号嫌疑便是这贪欢阁的花魁织艳,娘家在桐城,胸口上又传是有着蝶形胎记,刘若谦颇不是滋味看着名单开口道,“怎么全都是花街女子?”
霍逐阳撇撇嘴,“难道你能去看良家妇女的胸前风光?”看刘若谦果然垮了脸色,才好心地解释:“萧家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唯独棋艺琴艺独秀,她当日离开为了安顿好从人,大约家财也散得差不多了,这几年下来,若不是嫁为人妇,便是沦落烟花之地求生。若是嫁为人妇,倒也不急在一时,若真沦落青楼,当务之急就是赎她出来安顿好才是对不对?”
刘若谦微微失神,年少时一心只想着快意江湖逍遥自在,不愿意束缚了自己,不想任由人摆布,连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指定人选只须当个木头新郎,自己倒是快活了,却不经意中伤害了许多人,父母姐妹为他操尽了心,而这最无辜的就是萧家小姐,她与自己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不,不,她比自己更没有选择余地,父母皆丧只余投奔未来夫婿一途,偏生又遭遗弃避婚不归。隐忍多年后终于绝望离开,却还是细心替跟在身边的人安排好出路,与萧家小姐的行事及气度比起来,他顿觉自惭形秽。只是她出走后,在这男子为天的社会里,一个弱女子要如何求生?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
霍逐阳看他一副若有所思似有悔意的模样,叹口气,“这只能怪萧家小姐运气不好没那个命数吧,我们只管用心查访,寻着人后,好生安顿让她一生无忧便也算是了。”
刘若谦只是心里惭愧,但是霍逐阳这一席话却也正合他心意,他惭愧归惭愧,可没有惭愧到要以身相许让女人绑住一生的打算。闻言是朗声一笑,“老弟此话甚是,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去贪欢阁会那织艳吧。早就查实也好早心安。”
有一件事他可没对这老弟说,他老爹让他寻亲不假,但是这事已成定局倒也不算是大事,最紧要的是要解开这老弟的心结,早日让他应了与自家妹子的婚事。可不是么,太原城里家中有适婚女子的纷纷上门求亲,若再不帮着自家妹子一些,这么好的妹婿可要再到哪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是一个飘忽的主。
更一章。
本周的第五章了啊~!
旧爱新欢正式照面
傅岩逍一入府,早就候在厅中的商号主事便是迎了过来,神色极不自然,吞吞吐吐道华陀堂的当家今日里到了贝家商号,约请傅岩逍三日后到华陀堂商讨生意上的事情。霍逐阳么?终于找上门来了啊。傅岩逍唇边勾起一抹笑容,若是他早一年回来,或许她会心如刀绞左右为难,但是,迟了就是迟了!如今她与凝嫣是两情相悦已经交心,哪里还会起一丝半毫的相让之意。
轻松地接过贴子,又是和主事略谈了些生意上安排的事情,这华陀堂这会儿过来,谈的应该是双方进一步合作的事情,正好,巴蜀一行带回的药材也是要过手的,三日后就一并谈了。
事情谈完了,这主事没有依例告辞,反而是神情古怪欲说不能的神色,傅岩逍奇道,“谭主事还有何事?”那姓谭的主事见她相询,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说了,“爷,这华陀堂的当家,竟然是,竟然是之前与夫人有婚约的霍少爷。”当霍逐阳就这么施施然跨入贝家商号时,他们这一批商场老手也是变了脸色,实在是太过震惊了,六年前迎亲路上遭遇不测的准姑爷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而且是华陀堂的当家。他们只以为这准姑爷当年已经身死,所以这长达三年里都没有回杭州迎娶自家小姐,让小姐受尽委屈。若是当年小姐不是定要在杭州死守,生怕霍逐阳回来寻不着人,他们这些人早就安排妥当将小姐带出杭州另赴他地生活,何至于要在杭州与两府周旋让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受这些委屈。
只是震惊过后,难免就是有些怨意,既然是一直在世,而看他现在是驿帮代主华陀堂当家,应该是日子过得甚是如意,怎么六年里销声匿迹,全无音讯。现在小姐好不容易过上了些安生日子,又偏偏出现。他们这一批老狐狸,敏感地觉出这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的气息。
看着面前长者带着担忧的眼神,傅岩逍心里暖暖的,“嗯,没事的,这事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她仍是忍不住轻皱眉头,这里面,能作文章的太多了,贝凝嫣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了她,这半个月里也是恩爱情浓得很,只是她心里一直有着奇怪的不安感,霍逐阳之前对贝凝嫣不闻不问也不来寻,现在忽然现身杭州,虽说是打着来探查萧家小姐下落的幌子,但傅岩逍深知,那萧家小姐的份量还不足以这般兴师动众,这少主与代主同时出动,后面还带着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傅岩逍冷然一笑,霍逐阳这般大张旗鼓地现身贝家商号,断不是什么好事。
送走了谭主事,略想了想,吩咐人去请贺大可过府,又让人去贪欢阁里将织艳接过来。
贺大可一听傅岩逍找他,急急地便与派过去的家丁赶了过来,一进门便大声嚷嚷着,“岩逍老弟,有什么事要找老哥?”
“没事就不能找么?”傅岩逍挑挑眉,“不过此番是果真有事。”
贺大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来听听。”
“霍逐阳回来了。”傅岩逍吹了下手中的热茶,平铺直叙的语气。
贺大可却是皱眉,“我今日里见着他了,这个家伙可不好对付,而且来意不明,一时也摸不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再怎么说,现在贝小姐成了傅夫人,他总不至于要过来夺妻吧。”说到这里自己也是笑了,“弟妹与你这般恩爱,就算他想夺怕也是夺不去的!”
“只是生意上不免是要给我们一些钉子碰碰给些颜色看了。”傅岩逍顺着他的话头往下续道,“这就是我请你过来要商议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