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脚尖刚刚落地就听见脚步声走进房间,屏住呼吸抬头一看,半透明的屏风上映出一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很快就结束了?一点都不痛吧?
☆、058 付出太多
「秋若云?」夏静双怔了一下,光从影子上就已认出对方的身份。心急之下,她还没站稳就想往前走,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整个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向前扑倒,正好扑到屏风上。于是只听「啪啦啦,哎呀呀,卡擦擦」一连串的响动,屏风倒地,夏静双压在屏风上,摔得双眼发花,全身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唔……」强忍着与地面接触处传来的剧痛,夏静双勉强把眼睛睁开一道小缝向前看去,只见秋若云和冬子正在门口。
他俩都被夏静双刚才下床时闹出的动静吓呆了。愣了一下后,秋若云首先反应过来,嘴上说着:「你没事吧?」快步走上前去,把摔得骨头散架的夏静双从地上扶起来。这时冬子也急忙赶过来,一边帮忙把倒地的屏风扶起来,一边说:「刚醒来就这么有精神,看来已经没有大碍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这里是皇宫么?我昏迷了多久?」夏静双还没有完全站稳就抓住秋若云的袖子问个不停。受头晕眼花影响而无法保持平衡的身体微微摇晃着,好像风中的一棵小草。秋若云急忙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又担心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嘴快的冬子替秋若云回答道:「这里是皇宫,你已经昏迷一整天了,我们是回来救你的。」
「救我?你们见过秋若风了没有?」这是夏静双此时最担心的问题。她一把抓住秋若云的袖子,急迫地说:「他什么都知道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不能留在皇宫!」
皇宫就是秋若风的后花园,他要在这里杀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现在他已知道秋若云才应该是真正的皇帝,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夏静双好不容易才救了秋若云一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陷入生命危险。极度紧张之下,眼眶不知不觉中竟然湿润了,看着眼前秋若云的身影变成了若干水晶般闪烁的幻影。她小声「咦」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嘟哝道:「怎么回事……我,我竟然……」哭了?莫名其妙的眼泪盈满眼眶,匆匆擦去后又马上涌出。因为最近神经绷得太紧,所以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她情绪失控。
「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秋若云轻叹一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房间中一时安静下来,仿佛「没事了」三个字已经把一切危险抹去,变成了结局。
夏静双愣愣地望着秋若云温润如玉的脸庞,深刻感受到「没事了」三个字之中肯定蕴含了很多没有说出来的细节。想到这里,她向冬子投去疑惑的目光,希望冬子可以替她解答疑惑。然而这次就连冬子都没有开口,只静静地伫立原地,用哀伤的目光望着秋若云和夏静双。
秋若云和秋若风应该已经见过面了,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秋若云说「没事了」,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平息了秋若风的嫉恨?
种种疑问纠结在夏静双的脑海,她茫然地注视着秋若云,以为可以从表情中得到一丝线索。然而秋若云依旧还是那么风淡云轻的样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双眉间的愁绪似乎减轻了一些,变得释然,仿佛忽然看开了。他对夏静双说:「我们赶回宫的时候,你已经在太医院了,所幸伤得不重……你说得对,皇宫不是久留之地,待你再稍微休息一会儿,今日之内我们就出发前往苍州……」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题一下子飞得很远,但是夏静双的注意力却始终集中在前半截话中,疑惑地问道:「太医院?不是在地牢么?」
她深刻地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明明在刑房之中接受拷问。以秋若风的鬼畜性格,就算看到自己受伤昏迷了,肯定也是一桶盐水泼下来继续问。当时的地牢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难道秋若风会把自己送到太医院去?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然而冬子却突然说:「本来是在地牢,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皇上突然抱着你冲进太医院,还集合了所有的太医说一定要把你治好,不然就把他们全都阉了当太监,全皇宫都哗然了,难怪连一向闭门不出的皇后都……」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不安地看了秋若云一眼。
夏静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冬子话中的「皇后」就是俞莲婷。她一直疑惑为什么俞莲婷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冬子说的都是真的,秋若风把自己抱到太医院还威胁太医一定要救活自己,身为皇后的俞莲婷出于好奇多看自己几眼的确说得过去。回忆起刚才俞莲婷盯着自己的深刻眼神,夏静双相信了冬子的话。
冬子之所以只说到一半就匆忙收声,就是因为害怕勾起秋若云的伤心事。不过秋若云的反应却比两人想象中平静得多,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听不出悲喜的声音淡淡说道:「就像当初的莲婷一样……」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听得夏静双莫名其妙,因为话中涉及到俞莲婷,夏静双想问又不知道能不能问,只能痛苦、纠结地望着秋若云。
不过秋若云并没有半遮半掩,而是坦然地说:「当初他在宰相府初遇莲婷的时候,莲婷献酒,不小心把酒杯打翻在他身上。他暴怒之下把莲婷抓回去关了三个月,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的会杀了莲婷,就算不杀也会让莲婷饱受一顿皮肉之哭,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三个月后,他却娶了莲婷。」
语气依旧平静,但是夏静双却可以听出其中蕴含的惊涛骇浪。既然现在秋若云能够平静地把这件往事讲出来,就说明他已经看开了。夏静双试探性地问道:「为什么他们初遇是在宰相府?」夏静双一直对俞莲婷的身世很好奇。朝中似乎没有姓「俞」的权贵,俞莲婷到底是哪位高官的女儿?
秋若云说:「她是曹大人的养女。」
听到这个答案后,夏静双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不敢置信地盯着秋若云。秋若云对她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我没有说错,她就是曹元青的养女。」
毫无来由的,不知道为什么,夏静双的脑海中竟忽然浮现出三国时期由貂蝉引出的一段「美人计」。当初王允就是把美女貂蝉当成养女献给了董卓,进而挑拨董卓与吕布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夏静双摇了摇头,对自己说:「曹大人并没有把俞莲婷献给秋若风,而是被秋若风硬抢的,一切纯属巧合,不能对号入座。」因为曹元青是秋若雨的舅舅,所以夏静双一直把他当自己人,下意识不愿怀疑他。
但是,夏静双心中始终留下一个阴影:平白无故收养一个大美女当义女,除了使用「美人计」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用途了。
「等等。」夏静双突然察觉到秋若云刚才的话中有一个很微妙的地方,忙问,「你刚才说『就像』当初的莲婷一样,是什么意思?」
难道暗示秋若风打算把自己关三个月,然后纳自己为妾?咦!如果不是逻辑太奇怪,就是自己理解有误。
秋若云笑而不语,只静静地注视着夏静双惊慌失措的脸。冬子总结道:「总而言之,还是尽快离开京城比较安全。静双,你的头不要紧了吧?」
他不提夏静双差点忘了自己头上还缠着纱布,急忙说:「没关系,早就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反正她就是本能地不愿在皇宫多留一秒。
「冬子,那你去准备一下。」秋若云回头吩咐冬子。冬子应了一声,急忙小跑着冲向门外。看来他也迫不及待想要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冬子离开后,房间中就只剩下夏静双与秋若云两人独处。意识到这个现状,夏静双突然紧张起来,局促地低下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夏静双绞尽脑汁寻找话题。「对了,王妃,不……皇后她,她说……她说你证明了我的清白?」这是她除了兄弟阋墙之外在意的第二个问题。
夏静双曾经把「凶手在酒中下毒,在小酒杯中下解药」的想法告诉过秋若云,而且还说,想要证明这个推测是否正确的最快捷的办法,就是直接把小酒杯中残留的剩酒掺入有毒的大酒杯中,如果喝下去平安无事,就可以证明她的推测是正确的。
她本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拼一拼,万一拼输了就返回原来的世界向发达的现代医学求救,翘辫子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但是现在还不等她用出这招,秋若云就帮她洗清了嫌疑,所以她不免有些疑惑,不安地问道:「你是怎么证明的?不会是……」
话只说到一半,后半截卡在喉咙中。因为难以置信,所以无法开口。
然而秋若云却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点了点头说:「没错,用的就是你教我的那个办法。」依旧是一脸从容淡定的微笑,完全没有刚才赌过命的自觉。
「咦!」夏静双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两秒后才惊叫起来,「你疯了么!万一我是骗子,抑或我猜错了,你一杯酒喝下去死了怎么办?」因为风险太大,夏静双至少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返回原来的世界医治。但是秋若云却连有这条后路都不知道,就甘愿冒这么大的危险,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与夏静双的惊讶截然不同,秋若云只是淡淡地望着她,依旧用那不疾不徐的语速说:「如果我不喝,就是你喝。你怎么不问问,万一自己死了怎么办?」
夏静双竟被他这句话堵得一时语塞:「我,我……我和你不一样!」理直气壮的语气,一点也不怀疑这句话的说服力。
秋若云笑了一下,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你有九条命么?」眼神忽然暗淡下来,「你已经救过我一命,我不能再让你付出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秋若风很奇怪吧!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好奇怪哦!他就是一个因为缺爱而性格扭曲的人,囧~~~~
☆、059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