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个人在看你。你看着陈默有多出神,那个人看着你就有多出神。你对陈默的感情有多深,那个人对你也就有多深…我说的,你可明白?”
琥珀慢慢的抬起头来,身边的这个男孩也正望着她,他有着深遂狭长的眼睛和棱角分明的嘴唇,他真漂亮。也许比陈默还要漂亮吧,她颓然低下头,可是,可是陈默是陈默呀,孤独中,陪她长大的人是他。寂寞里,让她依靠的也是他。没人可以同他比,没人可以比他好啊。
“陈默今天这样做,似乎也并不好过。”那男孩又说,他的声音真好听,温温柔柔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像冬日午后的阳光。
“我明白,”琥珀说:“很多事情,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就行了,什么也不用多说。”
“那你仍生气?”韩蓄诧异。
“默哥哥这样做,就是想要我生气、想要我绝望,”琥珀不知为什么,对着这个男孩温柔的眼波,她像是什么也不必避忌,她叹气:“我能不生气吗?我能不绝望吗?戏演到这里,我只能这样,下一步,我还该离开呢。”
“你要去哪里?”韩蓄紧张,她是这样通透的一个女孩子,她的思维与她的年纪全然不符,她究竟要怎样做呢?他忽然觉得记忆中似乎有过这样的画面,一个男人的绝望,使她迫不得已要离开另一个男人,孤身上路。咳,他摇头,真是电视剧看多了,为什么对着她,总会有这些奇怪联想。
“你紧张什么?”琥珀忽然站起来,将他的衣服扔回去:“我去哪里也都不关你的事。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韩蓄觉得尤如一把尖刀插进心里,这句话他听她对别人说过无数次,也早已知道有一天她会对自己也这么说,可是她真正说出口了,他仍旧突兀的难过和疼痛。
琥珀的背影渐渐走远,他突然生气,大声说:“你得意什么,我如果拥有和你一样完整幸福的家庭,我也一样会像你那样光彩夺目,不可一世的。你有什么好,别太得意忘形了!”
琥珀扬扬手:“不要生气。忘了我吧。”
“要知道,”韩蓄叫:“如果…如果学校别的男生能忘了你,你也就能忘了他。”
琥珀猛然转身,黑夜里眼睛就如两盏波光鳞鳞的水灯:“我不需要忘了他,他是我表哥,我是他表妹,我们就是这关系,是亲戚,有必要忘吗?至于你,你是谁,你和我有关系吗?学校的男生又是谁?和我有关系吗?我劝你别白费劲了吧。”
转身扬长而去。
自琥珀离开,陈默便坐立难安,再找韩蓄也找不到了。捱过一夜,次日一早他便赶到学校,在校门口却不见琥珀的笑脸。
找到韩蓄时,已是日上三竿,韩蓄说:“她走了。”
陈默有些糊涂:“你说什么?”
“我今天去她家找她,她父亲说她转了学,可能去了她母亲的城市。”韩蓄瞪住陈默:“她居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吗?她怎么从来也没提过呢?你为什么也没告诉过我,我,我昨天说错话了你知不知道?”
陈默却只是发呆,向后连退几步。琥珀走了?就这么走了?
韩蓄上前推他:“你不是琥珀的表哥吗?怎么你不知道?”
陈默冲出学校,直奔舅舅家。
舅舅说:“琥珀真的走了,那时与你余阿姨离婚时,琥珀本来就是判给她的,我管不了她。估计她这一走,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从舅舅家里出来,陈默靠在墙边动不了,琥珀,你真就这么走了?以你的性格,又怎么会真的去投靠余阿姨?你到底去了哪里?你是怪我做错了事吗?你在恨我?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
这一走,何日再见?
陈默落下泪,第一次尝到心痛无期的滋味。
永不再见,不正是最好的结局。
琥珀,就这样离开了小城,离开了一众迷恋她,倾幕她的男孩。
第二章
渡过了九月,陈默出人意料的报读了警校,而韩蓄也来到古城西安继续求学
这座城市,正是琥珀母亲所在的城市,不知在这里,可有希望再见到她?他想要见她吗?他不敢承认。他告诉自己,我只是想看看她是否还是那样妖里妖气,不思悔改。
自那次别后,一年多了,不知她过的怎么样?对过去的事有没有淡忘?有没有快乐一点?她走后,学校的男生仍旧谈论起她,都说她心冷如冰。韩蓄不这么认为,她是根本没有心吧。她的心,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新学校是个全新的环境。大学了,什么都和中学时不一样,无论是上课的自由度,还是学校的女生。
最近经常出现在韩蓄身边的女孩子叫苏慧,是个内招生,听说有点后台,门路也广。前些天韩蓄托她为自己找一份兼职,今天有消息。
母亲一个人拖着一头家这么多年,身体眼看一日不如一日,他上了大学,家里的开支更大了,他不想再增加母亲的负担。
苏慧为他介绍的是一家专卖店的工作,工作时间很灵活,待遇非常高,环境也很好。只是要求有些特别,要身高在183公分以上的年轻男生,要长相清秀,要受过高等教育。好在上述这些条件韩蓄全都具备,于是录用了。
专卖店的老板叫蒙天,三十几岁年纪,是个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男人。身边跟着的女孩们更是艳丽的刺眼,苏慧介绍韩蓄叫他蒙总,说要是能跟蒙总学个一招半式,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苏慧就是这样,说话夸张,行事干脆,像个男人。不过她长相倒很细腻,一付贤妻良母的样子,不乏追求者。但她似乎特别看好他。
蒙总也很看好韩蓄,用雪茄指着他说:“好好干,你这样的基础,”上下打量他:“以后比我有作为。”
“你就是狗屎运,但凡我是个男人,这个美差哪里轮得到你!”苏慧大力拍他的肩膀:“要知道,这店是的客人都是有钱的主儿,你就闭着眼睛碰吧,难保哪天不碰着个亿万富婆。”
韩蓄从苏慧这句话里听出点名堂来,没搭话,打工就是打工,别的事多想无益。
苏慧见他没有接话茬,倒有些诧异,现在的男孩哪个不是有三分长相就自认少女杀手的,一个个眼高于顶,要多讨厌有多讨厌。自从韩蓄一进校门,就不知有多少女生的眼睛发了绿光,只是他一直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才没人得逞。原以为他是家财万贯,不屑于同平民小百姓谈情说爱,却又要出来打工,奇怪。
开始上班后,韩蓄的时间更紧张了,偶尔想起琥珀,也是一闪而过,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她。她和他,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吧。
一天傍晚,店里来了一对奇怪的客人。一个年青的男孩西装笔挺挟着位身穿白色婚纱的女士冲进店里。那女士看起来有四十岁上下年纪了,一脸的笑。
男孩一边在货架上捡领带,一边大声叫值班经理:“小赵,快来帮我配两条领带,我今天结婚,赶着行礼!”
值班经理小赵应声而到,抱着拳恭喜那两人,女士很高兴,从钱包里抽出一叠大额纸币递给小赵:“给大伙儿分了吧,算我给的红包。”
“谢谢王姐,”小赵把手中的钱分成几份递给在场的店员,韩蓄也分到一份,小赵说:“来,我们都沾沾王姐和钢子的喜气。”
“什么王姐,”那男孩又叫:“她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我是程钢,她是程太太!”
大家哈哈大笑,连称程太太。那女士也笑,眼角的皱纹全都挤了出来。
这年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事多了,可亲眼见到这种事,在韩蓄来说却是第一回,他不由瞠目结舌,一位女客连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听到。
女客有些不耐烦,用手上的小包打了打韩蓄:“喂,叫你听不到啊。”
韩蓄被打到,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一位三十多岁的长脸女人站在他面前,一件伧俗伯绿色毛外套,满脸的不耐烦,十根涂满莹光玫瑰红的指头挥来挥去,只差没直接戳到他脸上,忙道:“对不起,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这是店里的套词,并没有什么奇怪,可那长脸女人看到韩蓄的正面后,脸色顿时缓和下来,牙齿一咧,竟露出笑意:“你一定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韩蓄微笑,点头。
“怎么,在看稀奇吗?”长脸女人笑,前仰后合,全身乱颤,韩蓄这才发现她虽然容貌殊不出众,却有着颇有内容的身材,她向他附近一些,掩住嘴,压低声音说:“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前些天这里那个叫小柯男孩子不也跟着一个老顾客回来摆阔嘛,而且那个老顾客还是个…老男人!好笑吗?哈哈哈。”
韩蓄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继续微笑。
长脸女人笑了一阵,见没有回应,笑声戛然而止,在偌大的店面中显得特别突兀。她见众人都向这边看来,忙把身子向韩蓄凑过来,刻意一字一顿的说:“你们这些男孩子,一个比一个长的好看,这样,才不是暴殓天物。”
韩蓄脸上变色,长脸女人立即把身子退回去,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名:“这是我的名片,我叫李瑞,有空找我。”把卡片放在柜台上,转身而去。
小赵连忙跟上为她开门,高喊:“李姐慢走。”
韩蓄忽然觉得这个场面有点面熟,似乎在很多反映旧时代的戏里面见到过。不过,戏里面一般都是青楼姑娘们送男客,而在这里,是他们这些大男人恭送女宾。这算是时代的进步,还是人格的沉沦。老人们常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小赵合上门,回头对韩蓄笑道:“真不愧是蒙总亲自看上的人,刚来第一个月就…咳咳咳…好好干吧,有前途。”
韩蓄回身看看仍旧在耀武扬威的程钢,又看看刚出门外的长脸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