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流光。扫荡凶恶,万祸灭亡。会道合真,以辟不祥。急急如律令!”咒声一落,长剑上泛起一层白光,向宇文拓分心刺去。
这一式法水剑使出,塔中寒气大增,张烈只觉被水火刀裹住的黄金剑上热力大减,心道:“小兄弟的本领进步真快,已不比我差多少了。”水火刀上的压力陡减,他长吸一口气,真力已灌注四肢百骸,左拳上更是劲力大增,只待踏上一步,一拳击出。哪知陈靖仇刚要飞步上前,眼前却忽然一花,像是有一柄无形巨锤向他顶门重重一击,一个踉跄,哪里冲得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陈靖仇心下一骇,定睛看去,只见宇文拓的左手捻了个诀,在前额、左肩、右肩、前心接连划动,每划一次,那股无形之力便向前迫上一步。他正在惊疑,却听张烈道:“这是四神护身咒,小兄弟,五行……五行……”但宇文拓黄金剑上的劲力虽然方才减弱了一点,此时又不断增强,他又有抵挡不住之势,这话也说不下去了。
陈靖仇听张烈说是“四神护身咒”,他虽不知宇文拓师传绝学,却也知道四神即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青龙属木,白虎属金,朱雀为火,玄武为水,他用这四神护身,四神变幻,护住中央勾陈螣蛇,自己难怪冲不上去。张大哥所说,定是要依五行相生相克之理,但宇文拓使得这般快法,又怎么能破?一时心头茫然,却突然想起当日伏击宇文拓时的混元太乙奇门,心道:“对了,这四神护身咒,只怕和混元太乙奇门是一个道理!”
如果能布下混元太乙奇门,应当能攻破宇文拓的四神护身,可是陈靖仇要使太乙奇门也不容易,混元太乙奇门更是要借神器之力方能使出,现在他哪里用得出?正要冒险一试,却见宇文拓剑眉一竖,喝道:“开!”随着他一声厉喝,“啪”一声响,裹住黄金剑的水火刀已一下炸开,却是张烈终于抵不住宇文拓以金刚大力连番猛攻。
水火刀一裂,张烈心头也是一沉。他本觉功力和宇文拓相去无几,又学得了杨义臣的绝学,招招克制宇文拓,必能胜他,可是真交上了手,他才知道宇文拓的真正功力竟比他想得还要高出十倍。一瞬间饶是张烈心雄万夫,也有点沮丧,但他虽败不乱,水火刀一烈,口中喝道:“破!”那些碎裂的酒液凝成的寒冰一瞬间化作万点火焰,直向宇文拓射去。这个败中取胜之招使得快如闪电,宇文拓也没料到张烈还有这一手,左手已不能捻诀,展袖扫去,火焰虽密如蜂群,可在他长袖之下仍是应手即灭,但长袖也被烧出了点点焦孔。
就在这一刻,陈靖仇已觉身前的无形屏障尽化乌有,心知四神护身咒被破。他的法水剑一直蓄势待发,见有机会,人如闪电般直冲上去。他也已用全力,身法比平时更快,眼见剑尖要刺入宇文拓心口,却见面前黄光一现,一口大剑挡住了剑势。
宇文拓的大剑比平常所用之剑要阔了许多,挡在身前便如一口盾牌。陈靖仇的长剑出手虽快,却也透不过他的剑招,“当当当”三声,剑尖已在黄金剑上连击三下。他的法水剑与张烈的水火刀异曲同工,剑身的阴寒之气一般极其厉害,可是这三剑一击,剑身上的白色光芒顿时减退了大半,连剑柄都显得灼热起来。他还不死心,只待再刺,却听宇文拓厉喝一声,大剑上剑气暴长,自上而下席卷而来。陈靖仇跃出时人还未踏实地,哪里还能变换方位?见宇文拓反击竟是如此势不可挡,心头一寒,正要闭目等死,后心却是一紧,张烈已伸出一手,一把将他拖到一边,宇文拓剑上发出的剑气扑了个空,重重地击在塔壁上,这座通天塔亦随之晃了晃。
这一招陈靖仇死里逃生,心头仍在剧跳不已,心道:“若不是张大哥,我就要被他劈成两半了。”扭头正想向张烈谢一句,却见张烈面色灰白,嘴角已有鲜血流出,惊道:“张大哥,你受伤了?”
这一番攻击,陈靖仇还是循隙而入,张烈却是与宇文拓硬碰硬。他只觉双臂发软,心道:“只怕再使水火刀,拔出来已不到两尺。”他这水火刀是以真力凝结酒液而成,力量越大,拔出的水火刀也就越长,现在元气大伤,水火刀已不能发挥往常威力的一半,而宇文拓仍是面色如常。他向来不肯服输,可到了这时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功力实是不及宇文拓甚远。
他和陈靖仇都是心头忐忑,宇文拓却也不比他们镇定多少。张烈和陈靖仇实是他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强之敌,何况现在已是失却之阵最关键的时候。他迫退了两人,胸中亦觉有点脱力,心道:“糟了,再不能解决他们,只怕就没力气施失却之阵。”他将黄金剑捧在手中,喝道:“陈公子,张大侠,你们难道就这般希望这世界毁灭吗?”
陈靖仇一怔,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胸口却忽地一动,还不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听一直端坐不动的小雪一声尖叫,她的身后出现了三个人。
是小郡主和她的两个侍女!
陈靖仇大吃一惊。他们千辛万苦才杀到宇文拓近前,不知小郡主是怎么绕到宇文拓身后制住了小雪。单小小和尉迟嫣红两人一手抓住小雪的一条手臂,小郡主的手搭在小雪头顶,嫣然一笑道:“宇文太师。”
她三人突然出现,张烈亦是吃了一惊,宇文拓却似毫不意外,喃喃道:“果然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郡主微笑道:“当然是我,我也知道宇文太师你已经对我生了疑心,只是宇文太师,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的行踪了若指掌吧?”
这一点宇文拓确实一直想不通。小郡主不问已答,伸手从小雪头上拔下当初送她的那枝铃钗道:“便是此物。宇文太师,所以你不论到了何处,我都知道,嘻嘻。”她忽地面色一沉,喝道:“陈公子,张大侠,你们快解决了他!”
宇文拓见小雪在她掌下露出痛苦之色,却又一声不吭,将黄金剑指向小郡主道:“快放了小雪姑娘,你要对付的不是我吗?”
小郡主道:“天下无敌,宇文太师,这话小女子可是记得牢牢的。宇文太师,你若对我动手,那马上就要缺一件神器了,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宇文拓见小郡主眼神中既是得意,又透出几分残忍,知她定不是虚声恫吓,恨道:“好,宇文拓倒要试试!”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已冲到了小郡主身前。小郡主见宇文拓竟真的要向自己下手,尖叫道:“陈公子!”陈靖仇知她势已危急,再顾不得一切,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他的鬼谷秘传身法本来就练得极好,此时更如迅雷疾电,竟是后发先至,向宇文拓后心刺去。宇文拓就算斫中小郡主,自己也要被陈靖仇一剑穿心,他左手不顾陈靖仇剑身锋刃,反手便要抓住剑刃,看来拼着一掌受伤也要击死小郡主,谁知左手刚探出,手腕一紧,却是张烈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左手。
张烈虽然受了重伤,但功力比陈靖仇还要深厚,宇文拓又是反手相迎,被他抓住手腕,哪里还能够动弹?陈靖仇见他的黄金剑仍在砍向小郡主,长剑一振,剑势如行云流水,已削向他的右腕。也就在这时,小郡主忽然一个箭步冲到宇文拓身前,一掌击在他前心。
小郡主五指纤纤,手如菡萏初放,可是宇文拓却觉她的掌心似有一股极强电流涌来,身子顿时麻木了半边,便是抓住他左腕的张烈亦觉手中一震。就在这时,陈靖仇的长剑已到,他这一剑本来是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要迫使宇文拓不攻小郡主,却也没想到宇文拓突然间变得迟钝,这一剑斩下,正中宇文拓右腕,鲜血崩流,已将宇文拓的手腕斩断。
宇文拓只觉断腕处痛彻心扉,厉呼一声,张烈便觉手上的力道突然大了好几倍,再抓不住他的左腕,被震得连退几步。宇文拓左腕脱出,便向小郡主肩头击去。只是小郡主哪还有平时那种莲步珊珊、温柔斯文,直如游鱼之滑,身形一塌,从宇文拓掌下闪开,一把抓起了黄金剑,大剑一挥,宇文拓亦挡不住这等大力,被震得倒退两步,跌坐在地,断腕上鲜血淋漓,将他一身紫衣也染得红了半边。小郡主也不追击,退到小雪身边笑道:“宇文太师,当初你听我建议收集万灵血珠,建造通天塔的时候,只怕做梦都没想到最后胜利之人竟会是我这弱女子吧?”
陈靖仇一剑斩断了宇文拓的手腕,却丝毫没有胜利之感,心里只是一片空虚。听得小郡主说什么宇文拓是听她建议才收集万灵血珠,建造通天塔的,惊道:“郡主,你……是你要他施万灵血阵?”
小郡主说宇文拓为实现野心,不惜百姓性命施行万灵血阵,将六座城池夷为平地,心中对宇文拓痛恨至极,却没想到这主意竟是小郡主出的。小郡主手持黄金剑,向他嫣然一笑道:“陈公子您可真聪明,嘿嘿,便是拓跋玉儿那傻丫头也是我杀的,你一般没想到吧?”
她越说越是得意,天空忽然一暗。这天本来是个阴天,看向塔外道:“第二次天狗蚀日就要开始了,魔主马上就要降世。宇文太师,你辛辛苦苦打开魔界之门,陈公子和张大侠又为魔主降临扫清障碍,你们都是有功之臣,放心吧,将来魔界定会计上三位的首功,嘻嘻。”
陈靖仇见她面容仍是娇艳可人,眼神却变得诡秘莫测,哪还有当初小郡主的模样?心中又痛又悔,心道:“原来我上了她的当!”他握了握手中长剑,小郡主却似猜到他的用意,微笑道:“陈公子,虽然我的魔力用不了两成,但别忘了轩辕剑在我手上啊,你可别轻举妄动。”
陈靖仇一咬牙道:“我倒要试试!”他说着,忽然抢步上前,举剑刺向小郡主。小郡主早就防着他了,陈靖仇身形甫动,她已一个箭步上前。平时她走路时摇曳生姿,若无人扶着,走得长了都娇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