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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洛雷姆一边飞,一边低声地安慰伏在背上的女孩,萝纱不需要没有根据的安慰和保证,从理性出发的言辞才能帮助她放下心。
忽然想到自己刚才说出“情敌”二字,这不是等於自己终於直接向她表白了心意吗?
有些欢喜,又有些不安地扭过头,想看她究竟会怎样反应,却发现她的头软软靠在自己背上,呼吸深沉,竟已经睡着了,想来她实在是累坏了。
维洛雷姆只有苦笑不已。自己的告白之路,走得还真是崎岖坎坷啊……
没有再说话,他放缓了速度,中速而平稳地飞行,以免太强的风打扰萝纱休息。
嫣红,殷红,玫瑰红,紫红,明艳的朝霞深深浅浅地铺了满天。天空以最美丽的颜色,温柔地包围着两人的身影。
【第十六集】第一章 联盟危机
整座村镇在燃烧。
多少平凡家庭的安宁幸福,都在此化作了滚滚浓烟。大半个天空被烟雾掩蔽,遮住了阳光。在浓烟瀰漫的黑暗地面上陈屍纍纍。从屍身下涌出的鲜血汇作一股股的血流无声地流淌着,彷彿是大地无声落下的痛楚之泪。
人们不甘就此丧命而定格於死亡瞬最痛苦的姿势,被黑与红交织的鲜艳背景清晰地勾画出来,描绘成一幕如噩梦般恐怖的画卷。而置身於此地的人所能感受到的恐怖和悲哀,并不是静态图画所能表现得出来的。
这里是两军混战的战场。其中一方败退入这个村子后,追击的军队以消灭敌人为首要任务,无心顾及村子的安危。沦为战场的村子,在双方猛烈的相互攻击下,很快化为一片废墟。
来不及逃亡的村民们拖着家人,在两方战士不断交错的雪亮刀光中仓皇奔逃,却还是有许多不幸被卷入战斗中,伤亡惨重。
空气中的焦糊臭味,战斗的嘶吼和伤者的哀鸣,刺激着还活着的人们的感官,将他们驱赶向两个极端——弱者恐惧惊惶,强者嗜血疯狂。就算是参加过千百场战斗的士兵,血液也很难不因之而沸腾起来。
挥动沉重大剑,巴德莱将挡在他前方的敌兵一剑砍倒於血泊之中。
或者不该说“砍倒”,而该说“砸倒”。砍杀了太多敌人,连剑刃已经有些卷了。
以剑拄地,巴德莱暂时停下手来。宽厚的胸腔如风箱般起伏着,他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来冷却一下有些过热的头脑。虽说沉浸杀戮的气氛能让自己疯狂一些,可以提高战斗力,增加生存的机会,不过他始终不太喜欢那种难以控制自己行动的感觉。
只不过,想是这么想啦,真正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有不少次他猛然清醒过来时,才发现战斗已经结束,自己又在中途就杀得忘性了。每当这种事发生,总是令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算一个有灵魂的人,还是只是单纯的杀戮机器?
觉得脑袋冷却了些,巴德莱重新扛起大剑,追随冲在前头战友的脚步大步奔跑而去。跑了一阵,忽然有什么声响隐约叩震着他的耳鼓,拖住了他的脚步。他疑惑地拐向一边半毁的街道。
震耳的金铁交击声中,有个看来刚出生未久,纯白稚嫩的婴儿赤着身子躺在地上号啕大哭。婴儿母亲的屍体紧紧压住了他。或许在她死前是想以身体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过在她死后,屍体的重量对婴儿反而成了一种重负。
这小小的婴儿放声哭着。他并不是因为知道母亲的死亡而悲伤,也不是真正懂得自己周围正在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或是因为无力反抗随时降临到自己身上的伤害而恐惧。还在蒙昧状态的婴儿不懂得认知周围的事,他只是为了此刻令他不得安适的喧闹和感觉到的疼痛而哭泣。
然而,这无畏无惧的哭声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沾染任何杂念,发自人类心底最纯洁的哭声。
循声而来的巴德莱的耳膜被哭声振动的同时,他内心底最深处似乎也隐约起了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因为这婴儿的哭声起了共鸣,让他无法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地走开。捕捉着心中难言的感觉,他不觉放缓了脚步。
“嗨!巴德莱!受伤了吗!?”从街道那头赶来的战友望见他呆站在这里,扬声招呼道。
“噢?哼!怎么可能!?”
如梦初醒般,士兵回过神来粗声夸耀着自己的强壮,而身体却以迥异於粗豪话语的轻柔动作将那个婴儿抱了起来。婴儿怔忡着止住了啼声,只用一双大眼呆呆地看着,这对他而言犹如山一样粗壮的男人扯下斗篷,用沾染了斑斑血迹的布片温柔地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我当你是看到美女了呢!捡个小孩回去做什么?”队友对他的行为报以怪异的眼神:“巴德莱,看来你受伤的是脑袋呀!”
“啰嗦!”将婴儿藏在胸怀,巴德莱抹掉面上一丝赧然,再次抡起大剑继续向前冲杀而去。
——这是南方各国被卷入战乱期间,在大陆南部一隅发生的没有什么人会去注意的一幕。
在这一年间,数百年未有的战乱席卷了整个大陆,凯曼悍然进袭联盟各国,达鲁王领叛乱、塔思克斯陷入内战,魔族部队活跃於凯曼战场,黑旗军崛起……各种重大事件一桩接一桩地发生,已经令大陆上的人们目不暇给,哪里有人会留意这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在当时,更没有人会认为这事可能对大陆今后的走向产生什么影响。
虽然在事实上,它确实将以微妙的方式影响着大陆的未来。
将时间往前倒回一段,到亚布尔上空流丽的霞光刚刚敛去,天空初化为明亮的蓝白色之时。
经历过炮击危机,亚布尔终於安然无恙地迎来了新的一日。然而随着天色的亮起,城中亦开始掀起另一轮波澜。
举行联盟会谈的会场前,一群黑旗军侍卫如往日一样护送首领前来参加今日的会议。只是若仔细去看,便会发现些许不同於往常之处。不仅战士们的神色隐隐透着忧虑沉重,就连他们所护送的人也不同於往了。
黑旗军一方向来是由圣剑士和圣女共同代表,联袂出席会谈的,而今日的队伍中却只剩圣女而不见圣剑士。取代圣剑士的位置走在圣女身侧的,是一个之前城民们都没有见过的灰眸流浪艺人打扮的俊挺男人。圣女面上亦不复往日轻快,而是令人陌生的端肃之色。
城中对政局变化有所关心的人,都很难不留意到这个变化。黑旗军一行人沿路行来,也不知接收到多少好奇臆测的目光,不时还可看到路边街角处的人们窃窃私语,而萝纱却对一切都视而不见。
肩背紧绷,腰桿挺直,头颅微微向上扬起,今日的她,彷彿是一个凛然奔赴战场的女战士,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不复往日轻快明朗,但多了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威仪之感。
随行的侍卫们亦察觉到了圣女今日似乎有异於常。不过今天的情况本就非同寻常。首领失踪,生死未明,黑旗军又成为各方怒火所指的目标,联盟会谈之事前途渺茫……
大家的内心都是忧惧难安。在这样一个时刻,萝纱的异样表现反而奇异地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昨日搜寻拦截哈尔曼的行动中途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变化,之后,情况便似乎完全失控了——能够统领他们行动的艾里、萝纱,甚至是维洛雷姆,一个接一个地失去踪影。那场发生在荒宅中的不明爆炸让侍卫们十分担心他们的安危。在处理了哈尔曼的余党之后他们四处搜寻,仍是无法确定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和首领等人的安危去向。
另一方面,虽然哈尔曼一党的行动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毁灭性的灾难事件,但是这件事还是在亚布尔引发了一连串的骚动。
当时哈尔曼的帮手太多,超出了黑旗军人力能够应付的程度。为了阻止事态演变到最糟糕的地步,艾里不得不令他们通知附近的亚布尔城士兵请求协助。
亚布尔士兵们协助黑旗军士兵处理完哈尔曼余党后,自然便派人将事情呈报上去。没过多久,总督本人便怒气沖沖地赶到了现场。
虽然他们所得到的消息不足以描绘出整件事情的始末,但只要稍加推想,就可以大略猜知此事黑旗军是事先知情的,却刻意压下了情报,企图自己解决。
知道城市安全受到如此大的威胁,自己先前却被完全隔离於事态之外,总督自是对黑旗军事先隐瞒不报的做法相当震怒,语气激烈地将留在现场处理善后的黑旗军侍卫叱责了个狗血淋头。
偏偏艾里萝纱等能说得了话的人物一个都不在,大家群龙无首,只得一面忍受总督继续发泄怒火,一面暗自为首领等人的安危担心。
好在等到天明,总算等回了圣女和维洛雷姆。大家虽稍微松了口气,但艾里仍是下落不明。每个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抽走了支撑身体的主心骨,无论如何也无法振作起精神。
在听萝纱说过事情的大致经过,大家只有更加担心他的安危。曾参与过与奥瓦鲁人那一战的人都很清楚,光炮爆炸对人体的伤害根本就无视本人的实力和防护。虽说艾里承受的是不完全的爆炸,威力必也不容小视,一样令人十分担忧艾里究竟能否承受得起……
而察觉到圣女有异於常,也是从那时开始。
以往有接触二圣的人,都觉得萝纱相当倚赖艾里。将两人的关系打个比方来说的话,艾里就像是拿主意的大人,萝纱则是跟在长者身后只知嬉戏的少女。艾里重伤后失踪,萝纱所受的打击应是最大的,然而她自从回来后虽然神色较往常凝重,却没有哀伤或是萎靡之色,在当时更展现出迥异於常的冷静理智。
“你们相信,圣剑士是那种会无声无息地死在不知名地方的弱者吗?”
看到本该是最忧虑,最手足无措的萝纱以明锐冷静的目光扫向自己,原本惶恐不已的战士们一时反被震住了。愕然片刻,他们的眼光一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