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军里也还有拥有足够才能担当得起领军重任的人。”
“那……难道就没有像是金库的钥匙藏在哪里啊,什么王室口耳相传的秘密啊这类的事可说吗?”艾里不死心地追问,而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哦!还有你死了谁来继承王位这个大问题啊!你不是还没有子女吗?结束战争后你的国家也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来休养国力,如果你什么都不安排就死了,国内肯定会因为继位人选的问题乱成一团,没准又会冒出野心家把你的国家闹得四分五裂……”
“不会再有这种问题了。”圣王失笑,还是摇摇头:“你好一段时日没怎么和我们深入接触,不知道圣爱希恩特的军队已和以前不大一样。现在,圣爱希恩特再没有人独佔权力和关系国家的重要机密。国家的权力由各阶层的人们共同分担、互相制约,就算我遭到不幸,自然也有其他人能接替我的责任。圣爱希恩特不会因为我个人的安危而出现危机的。所以什么金库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这就是先前在路上那军官提到的改革吗?艾里对什么权力分立、制约的政体闻所未闻,听得目瞪口呆。
虽然听那军官说过大概,他也没想到竟是这么彻底的变革。那个为了夺得王位而不惜除掉所有手足的三王子,在登上王位手揽大权后,竟然会主动削减自己的权力?!
连事不关己只是随便听着的罗炎,也露出兴味的神情,由得弗里德瑞克继续把这些无关主题的话说下去。
而接下来,弗里德瑞克更不负他所望地作出了更出人意料的发言。
他微微侧转头,向身后的罗炎微笑道:“事实上,尽管不知道凯曼派出的这位本领惊人的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我还是想向你表示我的谢意。”
“果然……我确定这傢伙算计人太多,头壳坏去了!”艾里以手抚额,仰天长叹。
一旁扶着萝纱的维洛雷姆也笑嘻嘻道:“如果现在捏着他脖子的人换成我,我是肯定舍不得下手的。这么好玩有趣的人哪里找去?”
“一直以来,我都在困扰着一个问题……”那一边圣王陛下继续说道:“虽然国内的变革应该算相当成功,但我似乎做得太好,以致於国内对我的拥戴有些过头了。我的原意是只把圣王作为一个供着好看的摆设就行,但议会却推举我来执政。这也就罢了,可我所做的一切决断都被奉为权威真理,没人想去质疑,更不要说监督制约了。照这样看,至少我在世的时间内,‘圣王’依旧是一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有我在的一日,国人忠君至上的陈旧观念便很难从根本上改变。况且我也无法保证,当我年老时会不会变得昏庸自利,忘了当初的志向。”
吐出一口浊气,弗里德瑞克心平气和地笑了起来:“国内的变革已基本走上正规,需要我去做的事已经不多……时至今日,对我一手倡导的这场变革而言,我已经是个阻碍者而多过促进者。如果这个障碍消失,国人们就会从我这个圣王的羽翼下走出来,学着自己来掌握国家的命运!从长远来看,这对圣爱希恩特是大有好处的。”
当成为自己一手推动的变革的阻碍时,他连自己也想加以剷除?不独是艾里,在场所有听到圣王这番话的圣爱希恩特人都倒抽了口冷气。营地中顿时响起一片焦急的喧哗。
“陛下请三思!”
“请陛下务必为举国上下拥戴您的无数子民保重身体哪!”
“圣爱希恩特不能没有陛下啊!”
……就是这样,所以才说我的存在不利於国家啊!对於周围将士的阻拦,弗里德瑞克的感觉只有无奈。他微微苦笑着继续说下去。
“喂,大家安静下来。先说明一点,我还没强到能若无其事地自杀的地步。所以这段时间来,我一直都在犹豫挣扎着究竟该怎么办。多亏了这位先生的到来,让我除了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也让我从此不必再烦心这事,怎能不道声谢?”
他侧转身,淡淡回视身后的刺杀者。对一个本身已不怎么把死亡放在眼里的人来说,自然无需在刺杀者面前束手束脚、畏首畏尾,圣王因而更显现出一股超脱凡俗的英伟气概。
艾里忽然发现,自己再无法兴起对他的厌恶之心了。一个不珍视别人的生命,为了达到所谓的崇高目的,可以毫不在乎地让他人为自己牺牲的人诚然十分可恶,但若是这人对自己也一视同仁,当有必要时,同样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实现他所追求的理想,是不是也值得钦佩呢?
纵然这样的人生观简直虐人又自虐,艾里自己是无法接受,但能始终把它贯彻到底的人却无疑具有某种可让人敬佩之处。
“不过,是人总有求生的本能,总免不了想试一试救自己的命。”
弗里德瑞克随即又说:“刺客先生,请容我提醒一下你效忠的凯曼所面临的处境。杀了我对圣爱希恩特的长远来说只有好处。而且盟军乃是为圣爱希恩特而战,并不是我个人的军队。就算我死了,也有人能接替我来领导盟军完成使命。相信我,我的死讯不会让盟军有分毫动摇,反而会激励起士兵的复仇意识,令他们在和凯曼军队作战时更加勇猛,好为他们心目中的贤明王者讨回‘血债’。你杀了我,只会加速仁明王的覆亡而已!”
“既知如此,”圣王兴致缺缺,不甚在意地最后问罗炎:“你确定还是要杀我吗?”
四下的盟军将士又骚动起来。这一次却是因为燃起了希望。虽然迁移至海外的圣爱希恩特国内变革的具体情况,敌国不见得都知道,但至少还是有一些情况凯曼应该是知道的,以之验证圣王刚才的话,便可知道他所说属实。
既然刺客是凯曼为了解危派来的,现在知道谋杀圣王只会令凯曼面临的情况更加恶化,或许就有可能收手中止任务?
周围的数千名将士不约而同地屏息以待,这片营区立时变得安静得诡异。山间啁啾婉转的鸟鸣,和着山风吹动林叶的萧萧之声清晰可闻,却非但不能令人放松,反而更透出一股紧张感来。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凝聚在人群中心处的圣王和魔王身上,因而便没人留意到艾里等几人突然大变的脸色。圣王的这番话,或许可以打动一般刺客,但却还不足以动摇情况特殊的罗炎啊!
“就人类而言,你算是相当有胆色的了。”罗炎淡漠的声音悠悠传来:“可惜凯曼将来会怎样,不在我考虑之列。我会尽量减少你的痛苦的。”
伴随着话声,他扬起原本放在圣王脖颈上的手,聚集魔力於掌中幻化出魔真剑,无声无息地从侧方贯穿圣王的头颅。
弗里德瑞克的表情蓦然停滞,却奇异地并不显得痛苦,而是如刚刚忙完一件很辛苦的工作,放松全身微玻ё叛墼谛蓓话愕陌材裆V挥薪ソド杆⑸遥芾斓温湎吕吹暮诤煅那母嫠吡巳嗣蔷烤狗⑸耸裁础!
四周的盟军将士纷纷失声狂吼起来。有人崩溃地蹲下身去,高大粗壮的汉子却像小孩一样捂着脸放声痛哭;有人摇着头狂喊,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更多人则是没有时间来落泪哭号,冒着火光的一双双怒目死死瞪着杀害圣王的凶手,战士们忘记了先前罗炎挟持圣王时展露出的骇人本领,愤怒地冲上前去向凶手复仇。
然而,愤怒诚然可以激发人的力量,但那得在双方实力相差不远的情况下才有作用。冲杀过来的将士虽多,但即使是其中战技最强的领军将领,和罗炎的差距也一样是天差地别。
无视四面冲上来的军人那强烈得足以蚀心化骨般的杀气,罗炎轻轻一腾身,便以超越这些将士反应极限的速度踩着他们的肩膀头顶,飞速远扬而去。当被他当作跳板的士兵反应过来时,已只能远远看到他的背影。
艾里萝纱等人并没有上去阻拦。就算是他们,开始就差了这么一段距离,也一样是追赶不上。就算追上,又能拿他怎样?
魔王的人影转眼已消失於山间。
维洛雷姆一拍脑袋,想起来什么似的,向萝纱道:“啊,对了!他先前曾要我们告诉你一声,说那链坠对你用处不大,不如借他带回去……”
“什么?!”萝纱惊骇地跳了起来。
水晶坠几年来片刻未曾离身,早已习惯它的存在,萝纱刚才心神都放在圣王的身上,竟没有发现不对。她一抚胸口,果然空了,一时间惶然不知所措。
怎么办?!我根本还没学会修复封印的方法啊!
她本还期望以后有机会向妈妈再问详细一点,弄清楚究竟是差了哪里不对。谁知竟连修复封印必须的坠子都失去了?
……不要问我该怎么办。这下子真的糟糕了!
【第二十四集】 第一章 兵临城下
时值五月,应已入夏了。或许是被战争阴影笼罩着的关系,凯曼王宫彷彿仍从骨子里透出料峭的寒意。穿行其中的风儿吹拂在神色惶惑不安的宫人们身上,总令他们不自觉地瑟缩起来。然而,当这冷风吹到正殿前的空地上时,却被那里的一个男子完全忽略了。
刚完成刺杀任务回来,罗炎候在正殿门外,等着国王宣召觐见。纵然他身分特殊,但仁明王时时恐惧着遭人刺杀,刚从外地返回的他要见王,也需在这里先等待宫人通报国王以确认他的身分。
不过与一般臣子觐见君王时的毕恭毕敬、战战兢兢浑无半分相似。
罗炎跷起一条腿坐在道旁围栏上,一手托额,背靠栏柱,一派散漫轻忽间仍是透出一股皇者的霸气。而他的另一只手中,正紧紧握着从萝纱那儿拿来的水晶坠。
从炼坠中隐隐泄漏出些微亲切的气息,那是来自他日夜思慕怀想的那个灵魂特有的波动。纵然无法见面,握着水晶,感受她的气息,总算能稍解相思之苦……
放纵自己的全身去感受她气息的包围,袭